徐东毅十分的激动。
宁宴却冷静下来,她打量过对方光洁的左手手背,忽然道:“能去你家坐坐吗?外面很冷。”
徐东毅想都没想,就点了头,“当然可以,请进。”
他取出钥匙开了门,请大家进来坐。
房子是套房形式,正面堂屋一个门进来,在堂屋内的两侧墙上又各开了一个门。
两边门都挂着帘子,左边是西厢房做书房,右边是东厢房做卧室用。
堂屋里没有摆八仙桌,而是像宴席室的格局,放了罗汉床,床上是小茶几,在床的边上摆着两张椅子。
因为房子很小,放下这些东西后,堂屋基本就满了。
宁宴打量了一圈,没有避嫌地掀开了卧室的帘子,徐东毅看着她也没有阻止,“你这是因为怀疑我,所以打算搜查?”
“是的。”宁宴和他道,“由于画像上的人和你九分像,你现在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
徐东毅强调道:“可是我不是。”
“你说了不算,我们说了也不算,一切都要查证后,找到证据证明你的清白,或者是凶手。”宁宴含笑道,“所以,还请你配合。”
徐东毅表情古怪地点了点头,随意又自信地挥着手,示意宁宴查。
“查吧查吧,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宁宴给夏长海打了眼色,夏长海去盘问徐东毅的来历和最近一个月做的事。
她则和其他人分头查两个房间。
徐东毅的房间非常干净简洁,房内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柜子里的衣服,也只是挂了两件冬天的棉袄和长裤。
床底放着三双棉鞋,和他脚上穿着的样式一样。
墙面没有新刷的痕迹,不像是有过掩盖血迹的样子。
几个抽屉里摆的东西,也显示着这里没有其他人住的痕迹。
床上一个枕头,她靠近枕头闻了闻,眉头蹙了一下,因为枕头上有一股浅淡的气味,她喊了金树过来。
“好像是香的气味。”金树低声道,“就是那种烧的香,烟气留在头发上又沾在枕头上,很淡。”
“老大,”金树在她耳边道,“小树和小花还有小拐子,常年住在城皇庙里,那边香火旺身上肯定会带着这种香的气味。”
宁宴也觉得是。
“可惜,这种不能成为证据。”她说完继续找。
但卧室里她看了几遍再也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她又去了书房。
书房内书倒是很多,但除了书架外,也就摆了一张破旧的书桌,桌子上放着书和课本,还有压在下面的几张字画。
她又将所有的东西都细细看了一遍,甚至将书架的书都翻了翻。
“什么都没有。”许茂摇了摇头,其他两个人也是一脸的失望,“宁镖头,不如先将人带回去审吧。”
宁宴没立刻说话,她回到堂屋里,夏长海已经问完了,将笔录给宁宴看。
徐东毅不是桥东县人,他说他是博安县人,一直没有成过亲。
他自小也是一直在博安县读书,考过秀才,博安县学里有他的名字和考学记录。
“你们可以去查去问,我的父母虽去世了,但还有叔伯在,他们可以证明我就是徐东毅,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位戴什么的凶手。”
宁宴将卷宗收起来,“你认识刘同吗?”
徐东毅摇了摇头。
“不认识。”
徐东毅确定自己不认识,又提醒道:“你们这样查没有用,不如直接核对案发时间吧,早点洗脱我的嫌疑。”
“对对,再让你说的证人,幸存者来找我对质。”
宁宴点了点头,道:“好啊,那就麻烦你跟我们回去一趟了。”
“现在就走。”徐东毅爽快起身去换了一件厚实的棉袄,很坦荡地走在前面,“各位出来吧,我来锁门。”
徐东毅的坦荡和磊落,让他们心里都没了底。
“世上真有这么像的人吗?”夏长海挠了挠头,“真的太像了。”
最重要的,除了容貌外,他的习惯、住处的环境等等都和宁宴在侧面描写凶手“画像”时,也极其地接近。
可眼见的,此人又坦荡荡,完完全全不像。
宁宴没客气,带着徐东毅去了平安家外的巷子里。平安不敢直面凶手,于是在爹娘的陪同下,门缝里看了很久。
他一看到徐东毅就哭着说就是他。
“就是他,就是他。”平安声嘶力竭,“肯定就是他。”
宁宴低声道:“可他手背上没有抓痕,嘴里也没有虎牙。”
平安愣住,“没有虎牙吗?”他说完又道,“那肯定是我记错了,那个人也没有虎牙。”
平安的爹娘训斥他,“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不能随便胡说。”
“我没有胡说,他看人的时候眼睛眯着,就不像是好人。”
宁宴也产生了一丝疑虑,因为徐东毅的面相看上去非常和蔼,和凶神恶煞完全不沾边。
“知道了,知道了。”她摸了摸平安的头,“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我会查的,有结果就来告诉你。”
平安由他爹抱着回房去了。
宁宴又带着他去找贵子和那个老乞丐,两个人和平安的说法相同。
十分肯定,这个人就是当初看到的那个人。
“抓到了吗?”贵子很兴奋,“找到小树兄妹和小拐子了吗?”
宁宴摇了摇头,贵子很失望。
将人带回去,秦三等人立刻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打算截胡。
“既然凶手已经抓住了,就交给衙门办吧,宁镖头辛苦了。”
宁宴扬眉看对方,“案子还没查明白,时间线也没有捋清楚,秦捕头确定不要我继续?”
秦三皮笑肉不笑。
“我们虽不如宁镖头有能力,可也不是初出茅庐什么都不不懂。”
宁宴深看了一眼秦三,又回头对徐东毅道:“他们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吧。”
她说完转身就走了。
夏长海和许茂被秦三的操作震得一愣一愣的。
夏长海追了两步,低声问道:“宁镖头不争一争?”
“没必要。”宁宴交代了他两句,“你盯着他们,不要让他们做伪证和屈打成招。若有事就来告诉我。”
她不是衙门的人,再怎么争也没有功劳领。
其次,她还有时间线要查证,没空和他们掰扯这些没用的。
至于案子,她肯定要查到水落石出。
两个人立刻点着头应是。
宁宴去了徐东毅所在的书院,余道林还在这里。
“我核实了一遍案发时间点,”余道林语调很失望,“时间没有一个对得上的,所有案发时间,他都有证人。”
“证明他在书院?”
余道林神色莫测地点了点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