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山翻找了小半个时辰,天就黑了。
“回去吧,明天再来。”
城门要是关了,他们就进不了城了。
两人沿着小道回了城,分别的时候,余道林一脸的钦佩,“宁宴,我有种感觉。”
宁宴直觉他没什么好话。
“我觉得,从此以后我就要扬眉吐气发达了。”余道林嘿嘿笑道,“靠你!”
宁宴颔首,“托福,一起发达。”
“明天见,我一早来找你。”余道林哼着曲子回家去了。
宁宴刚进家门就看到裴延在和柳占聊天,听到脚步声,他侧目扫了她一眼。
宁宴很累,没急着说话便喝了半壶茶。
“偷牛去了?”裴延瞥她一眼。
“将军管好自己吧。”宁宴放了茶壶正要走,忽然想到什么,眉梢一挑,“将军想知道?”
“你爱说不说。”
宁宴坐下来,很主动地告诉他,“兴隆镖局的余道林,来请我入镖局,一起查案。”
裴延心里嘀咕了一下,觉得她奇怪。
但听完后他也来了一点兴致。
“偷尸?难道尸体上有会暴露凶手的线索?”
宁宴觉得裴延对案子的敏感度还挺高的。
做将军可惜了。
“我说你怎么主动告诉我了。”裴延心头一转,就知道宁宴什么意思,“想求我带着人给你找尸体?”
他手里人多,好用。
某些人算盘打得可很响。
“求可谈不上。不过您治下素来严格,这么恶劣的案件,将军不得管管?”
裴延嗤笑一声。
“激将法?”
“不敢。”宁宴指了指身后的店,“将军就当帮忙?往后一个月,早饭我包了。”
他是不可能来吃早饭的,宁宴假大方。
裴延怎么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凑到她面前,一字一句道:“我有个条件。”
宁宴抱臂,示意他说。
“这个案子结束后,陪我去一个地方。”
宁宴立刻猜出来,去的这个地方,可能就是裴延一直关注她的原因所在。
“行啊。”她也正好奇,裴延打了个响指,负手起身,“走吧。”
裴延骑马来的,宁宴站在他的马下仰头看着他,“将军先去吧,我稍后就到。”
“上来。”裴延拍了拍前面,“爷今儿发慈悲些,带你一程。”
宁宴不想坐。
两个人共骑一乘很尴尬,最重要的,他们不熟。
“真不坐?”
“不坐。”
“那你可不要后悔。”裴延说完,一拍马背扬尘而去,宁宴落了一脸灰,不得不认命地跟着。
北城门已经开了,也没有人拦宁宴,但从城门到要寻尸的山,足有十里路。
宁宴深吸了口气,刚准备边走边吃饼,后面就跑来一行人马,轰隆隆从她身边过去,纵然是黑夜看不到灰,但她也能想象此刻的境况。
“什么人!”宁宴气饱了,甩腿往前走,忽然路边窜出来一个人,那人却高坐马背上,点了个火折子照着自己的脸。
一脸的轻蔑地笑。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坐不坐?”
“坐。”宁宴不矫情了,反正她也不吃亏,她翻身上马,裴延的手绕过她的腰牵着缰绳,他在她耳边道,“要是听我的,这会儿都到了。”
“你耽误了我们所有人的工夫。”
“将军整日闲着,耽误了你的时间,你应该庆幸。啊,我又浪费了一天。”
“死鸭子,嘴硬。”
两人斗嘴半晌,宁宴摸了摸马,出声道:“哪里可以买到马?”
她也想要马,出行方便多了。
“你是真笨还是装傻?”裴延训她,宁宴忍不了了,“不吵架就牙痒是不是?”
“你笨还不许我说?”裴延指了指他的坐骑,“马,不是人人都能骑人人都能养的,不然街上为什么那么多驴车?”
“你,不配!”
宁宴愕然,这些事她还真不知道。
《大周律》她要尽快看完才行,否则连这种基本常识都不知道。
“那什么人才配买马,用马?”
“有官职或者捐了闲职的人,才有资格买马。”裴延顿了顿,道,“只要有马,在县衙都会登记备案,很好查。”
宁宴的心情立刻好了一些,没想到在这里还有线索。
“说你笨还不高兴。你这镖局没有我,你不但办不成,案子都查不了。”裴延哼哼了两声道。
宁宴这次没呛他,毕竟他刚才帮了大忙。
“怎么不说话,服了我了?”裴延问她。
宁宴无语,非常敷衍地道:“是,服了!”
真的服了。是谁说的裴将军桀骜不驯,杀人如麻的?
她都怀疑他没长大。
“这还行。”裴延扬眉道,“爷带你见识一下,真正的骑马。”
话落,他一夹马腹,马忽然提速,宁宴紧抓住扶手,后背也不得不紧贴着裴延。
裴延看着清瘦,但常年习武他无论身材还是肌肉都很不错。
但宁宴没空想这些,马跑得太快,她落了一脸灰,不得不闭上眼睛。
裴延明明看不到她的脸,却能想象出来,她闭着眼睛憋着气的表情,不由大笑起来。
宁宴无语。
好不容易到了山脚,山上已点了无数火把,四周照得亮若白昼。
十文迎上来,看到两个人共乘一骑,眼睛不由亮了起来,憋着暧昧的腔调道:“爷,宁姑娘,要怎么找,就等你们吩咐了。”
“掩埋尸体就会挖坑,大家找新土就行了。”宁宴觉得,这个坑不会太高,毕竟五具尸体,抬上去并不是轻省的活。
半山的人开始找尸体。
裴延靠在树干上休息,宁宴觑了他一眼,他就背着手走过来,睨着她道:“这山这么大,如果没有我,你打算怎么找?”
“没有您我就要找好久。所以得亏有将军您帮忙,您就是宁宴的救星。”宁宴一边说着,一边冲着他翻了个白眼。
没事就要夸,说他没长大是个孩子,一点没错。
“将军,找到了。”忽然,有人喊了一声,两个人对视一眼,立刻往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