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宴支开了张兴本和柳占,她一个人进了一条巷子。
刚拐了个弯,她忽然翻墙上了屋顶,折返了回去时。果然看到一个男人,正鬼鬼祟祟地跟着她。
男人发现跟丢了人,顿时慌张地四处找。
“你找我?”宁宴从屋顶一跃而下,待看清对方的人脸,又惊讶道,“是你?”
她去衙门应聘捕快的时候,有个胖敦敦的少年喊她姐姐。
眼前这个人,就是那个少年。
“姐姐,你记得我?”少年眼睛一亮,笑起来露出嘴角两个梨涡。
宁宴点头,问他,“为什么跟着我?”
少年顿时收住了笑,露出愤怒的表情,“我不是跟着姐姐,我只是想要抓凶手。”
宁宴心头一转,惊讶道:“你就是牡丹的干弟弟,那个叫金树的屠户?”
“就是我。”金树道,“我要帮牡丹姐姐报仇。”
金树说他双亲死的早,五六岁的他差点饿死,是牡丹每天给她留两个馒头,他才活下来的。
“我拼命挣钱,就是想帮牡丹姐姐赎身的,可她不让,说让我存钱自己娶媳妇。”金树红了眼睛,“我一定要抓到凶手,帮她报仇。”
宁宴没想到金树是这样的情况。
“你知道什么吗?”她问道。
金树低声道:“牡丹姐姐喜欢张二爷,她说张二爷答应接她进门的。”
“还有那个总兵,也常来找她。”
“如果不是张二爷杀的牡丹姐姐,那肯定是那个总兵,因为马总兵也说带牡丹姐姐回家。”
宁宴听着心头一动。
她知道凶手是怎么行凶的了。
顿了顿,她忽然问金树,“牡丹近日见过你吗?”
金树点头,“她被害两天前,我们在后面角门见过。”
“那她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
金树摇头,“没给我东西啊。”
宁宴没再问,她和金树低声耳语几句,金树若有所思,想了想道:“好,我知道有这个地方,这就去看看。”
宁宴一个人在巷子里站了一会儿,又折道去请了个大夫,带着去了县衙。
仵作在停尸房,见她过来一脸的戒备。
她可以验尸,但大夫的事却又不同,她不会。
下午宁宴回了张府,张兴本不在家,柳占道:“老爷最近为了商会的事忙得很。”
“二爷又出了这种事,他更是焦头烂额,唉!”
宁宴愣了愣,“商会的事?”
柳占点了点头,“乾潭府商会。老爷连任了几届会长了。”
“宁宴。”柳叶从外面进来,指着门口喊道,“兵备道总兵来了,到,到门口了。”
话音刚落,宁宴已经听到轰隆隆的脚步声,随即裴延阔步进来,目光冷冷扫过她,径直进了中堂落座。
张兴本不在家,张夫人带着张荷婷急匆匆出来。
“裴总兵,不知您有什么吩咐?”张夫人很惊怕,张荷婷站在她后面,偷偷打量着裴延。
裴延容貌极俊美,寻常是极少见的,张荷婷看得满面娇红。
“你家案子查清了吗?”裴延看着在和张夫人说话,但视线却越过门内的母女,直接落在宁宴的身上。
宁宴站在院中,也正看着他。
“还、还没有。不过我儿真的是冤枉的,昨晚我家丫鬟已经查清楚了,是有人为了陷害他而杀的人。”
裴延眉梢高高挑了起来。
重复道:“丫鬟?”
他说着,盯着宁宴似笑非笑。
张夫人愣了愣,她刚刚说的那句话,重点不是她儿子是冤枉的吗?为什么裴总兵哥摘了丫鬟出来确认?
“就是她。”张荷婷见母亲不说话,忙指向宁宴,冲着她吼道,“你还不快进来。”
裴延听着,笑意更深了。
宁宴进得门内,张何婷瞪了她一眼,转过去对裴延道:“将军,案子就是她查的,您是不是要问案子的事,您问她。”
宁宴行了礼。
“丫鬟?”裴延看着宁宴,笑了起来,“你还能做别人的丫鬟?”
脾气这么臭,都敢给他甩脸子的人,居然还能做别人的丫鬟,确定不会将主子脖子给拧了?
“现在不是了。”宁宴语气淡淡的,“裴将军突然登门,有什么事?”
张荷婷又瞪了一眼宁宴,赶忙和裴延道:“将军,她不懂规矩,您大人大量。”
说着,又呵斥宁宴,“你怎么和将军说话的,还不跪下。”
裴延又笑了起来,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看着宁宴。
宁宴皱眉看向张荷婷,“张小姐是觉得我不敢再打你还是怎么着?”
“你!”张荷婷气得脸通红,可一想到宁宴的脾气,她又不敢再说话。
宁宴问裴延,“裴将军何事?”
裴延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笑着道:“哦,看热闹忘了正事。马四被人埋伏了,是不是张府的人做的?”
宁宴莫名其妙,“我们只是查案,埋伏他干什么?”
“是啊是啊。”张何婷道,“将军,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裴延丢了个腰牌在桌子上。
“自己看。”
张荷婷上去拿了腰牌和张夫人看,两个人都变了脸色,因为腰牌是他们家伙计统一佩戴的腰牌。
“不信?”裴延扫了一眼宁宴,冲着门外道,“将人带进来。”
随即,十文拖着一个小厮进来。
小厮一看到张夫人就喊救命,“夫人,救命啊,我们只是奉命办事,您一定要救我们啊。”
小厮这是认了,他奉了张家人的命令去埋伏马四。
张夫人脸色煞白。
“不可能啊。”张夫人没参与查案,她不由回头问宁宴,“到底怎么回事?”
宁宴说不知情。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张荷婷勃然大怒,指着小厮问,“谁派你去的?”
小厮回道:“是老爷。老爷让我们去将马副总兵带回来审问,是不是他杀了人,让二爷顶罪。”
张夫人吓得噗通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他家老爷怎么生出胆子,让人去绑马四审问?
他们平时唯恐避之不及,是碰都不敢碰军营的人。
一定是有人教唆他的,张夫人和张荷婷一起回头看向宁宴,“是不是你,你教唆我家老爷去绑人的?”
“娘,肯定是她。”
张夫人好像得到了答案,更加肯定自己猜测了,她赶紧和裴延解释道:“将军,肯定是宁宴让我家老爷去绑马副总兵的。”
“宁宴,你好大的胆子。”
宁宴听着母女两人聒噪地说着话,烦躁地揉了揉额头。
“闭嘴!”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