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浩浩荡荡地从水中游出重新回到了河面上,千跃鱼在沈有年眼皮底下不敢造次,就只能乖乖化成了原型充当为一个坐骑,小许也渐渐醒来,得知发生什么事情的他将身体缩成了一个龟壳,再也不敢开口了。
“喂,把你的那个本子给我。”
见少女走到跟前伸出手,小许一愣,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什么本子?”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类少女和殿主会是什么关系,但也知道对方能在往生河下活下来也不是好惹的。
“别装傻。”
他不情不愿地将册子掏出,心情压抑到了极点。
景岁岁接过本子垂眸,扫过上面记录着的先前来此处修士的过往,心中是止不住的愤怒。
“等等就拿着这个给生死官看,看看怎么判你们。”
这个本子上的每一页,都是一个活生生修士的鲜活而无辜的一生。
“这些人都是死有余辜!你知道为什么异族会占领半边三层吗?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有什么资格来批判我们!人类本就没有资格踏足这里。”
景岁岁蹙眉,“你自己做了恶事干嘛扯上人类和异族?一定要上价值?这和给自己脱罪有什么区别。”
小许噎住,又不说话了。
见对方这样,她收起了册子走到沈有年身边,“为什么他说人类没有资格踏足这里?”
细思后发现好像确实是这样,三层冥殿领地中的异族虽然都张牙舞爪外形恐怖,不过他们的实力也并未说多么恐怖,就是往生河万分凶险有所不同,但也不至于将多数修士拦在外面。
沈有年的瞳孔恢复了漆黑,他拉过少女的手,很喜欢对方柔嫩纤细的手指缓缓揉捏,思绪忽然拉远。
“因为在上古大战前,神界还出过一档事……”
那时一层的神殿仍在,天帝作为七层乃至各个世界的统领,在一次下界游历历练的时候,邂逅了三层妖族的公主,那时的人妖相恋还不被世人所容许,可谁又敢说天帝的闲话呢?
于是在天后的见证下,天帝声势浩大地迎娶了妖族公主,可好景不长,在公主有孕后,妖族却出现了叛乱,各层的异族都纷纷暴怒发狂攻击人类,在此情况下,天帝选择了冷落公主镇压妖族,明令禁止异族只能生活在三层,而公主在生下孩子后也抑郁而终。
“……妖族的说辞则认为他们是无辜的,妖族公主受宠天后则受到了冷淡,是天后在背地里动的手脚,不过历史的真相也慢慢淹没在了长河中,”沈有年眸色淡淡,“虽然如今千年过去,神殿消亡,异族也能在各个层游走,不过他们大多数心中对人类还是有恨的。”
更何况是当年妖族公主生下的那个半人半妖的孽种。
那个孩子被所有人埋汰厌弃,没有父母疼爱又没有母族撑腰,却咬牙在神殿挺着,就是为了寻求真相还母亲一个清白,哪怕受尽了白眼和唾弃。
可就算在那种情形下,还有一个意外存在。
时光荏苒百年流转,他依旧记得在那日雨夜,在数十个仙尊追杀中倒在角落中瑟缩发抖的自己。
“你没事吧?”一个撑着纸伞的少女走到了他的跟前,俯身弯腰,轻声细语。
“滚,小心我杀了你。”少年如同刺猬般将自己包裹于皮囊下,恶狠狠地露出獠牙。
他下意识想要通过挟持对方来破局,可奈何伤势过重,根本不足以支撑他行动。
“咦——可是我看你不像是滥杀无辜的人诶,”少女表现得很吃惊,不过并未后退,反而贴近了他一点,指了指他胸口衣领中受伤的麻雀,“你看,你都在保护着这个受伤的小鸟,哪怕流了这么多血都没有放弃。”
他恼羞成怒,只能用眼神威慑对方远离,与此同时神力用尽,精疲力竭地现出了本体。
“哇,你也是只小麻雀!”少女有些吃惊,小心翼翼地地将他和小鸟捧在掌心。
他气急。
你才是麻雀!
“不用担心啦,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命缘线和我缠绕得这么紧的,刚好你今日落入了我的院子里,就是我们有缘啦,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少女用宽大的袖子轻轻将他们身上的水擦拭下,紧接着将他们放在了最为温热的脖颈下,收起纸伞后,走入了长长的殿中长廊。
那时,他还不知道命缘线是什么。
——
来到冥殿后预想中的试炼并未出现,景岁岁反而受到了颇为敬重的对待,在沈有年去忙事务后,先是被安排进了一个豪华的房间内,再者便是不断送来的美食和衣饰。
“啊对了,这个交给生死官,里面是刚送过去的两个罪行铁证。”
将册子交给一个头上长着犄角的女人后,她也走出房间漫步在大殿中,而女人犹豫着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思索了片刻还是没有说话。
殿主的脾气阴晴不定差得很,而那两个从下面送进来的异族,早就已经被定下死罪了。
不知不觉中,景岁岁走到了一处花园旁,竟是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沈子濯?”
见到他浑身鲜血狼狈的样子,她惊异出声,立即引来了对方的侧头注视。
“岁岁?”
在柱子旁的少女面容白净在黑纱的勾勒下身材窈窕,是熟悉的那个人。
好友的重逢总是猝不及防,在得知对方已经在往生河下经历了肉体重塑后,沈子濯心下感慨。
“你现在是在这边锻炼实战吗?”景岁岁扭头,好奇地打量着在巨型鸟笼中站着的几个异族。
“是,你看到鸟笼上挂着的钟表了吗?需要在它转完一圈前打败这些异族,才算完成了历练的第一步。”他解释道。
“让我试试怎么样?”
见对方跃跃欲试的模样,沈子濯蹙眉,“可是……”
“面对那么强大的敌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