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气氛紧绷,所有人都将目光定在几人身上,似乎每道含带质问情绪的目光都宛如刺穿心脏的子弹,景桃咬唇,眼泪终于忍不住从眼眶滑下。
“你们有什么事来问我就好,在个荒岛上刁难个小姑娘算什么事。”一道清脆的女声从暗处传来,吸引着所有人目光的转移,令他们震惊的是,回来的少女全身上下并未比从野人族群中逃出的人好上多少。
少女身上的冲锋衣上充满泥泞,隐约还有鲜血与伤痕在上面,被撕裂的衣服里面是点点血痕,但她目光坚毅毫不退让,眼前人的被扫过后,都下意识心虚起来。
光头也被少女的这副样子吓到了,他后退一步,但随即镇定起来,“你知不知道我们本来就五件冲锋衣?一把这件弄破了,让我们还怎么穿?”
这时外出打猎的沈子濯和楚萧竹终于回来,他们感受到篝火旁嚣张跋扈的气氛,转头向角落的男子询问情况后,都将不善的目光定在光头与找茬的人身上。
景岁岁压根没有理会他,抬眸望向沈子濯,抬手将兜里的钥匙拿了出来,“我已经进了山洞了,里面有个地下室,这是地下室的钥匙。”
“那你为什么不打开地下室下去?”光头被忽略后恼羞成怒,他立即反问。
她回望后,摊开双手展示了下身上的伤口,“里面有怪物,这个钥匙可是我把怪物杀死后才拿到的,为了保险起见,我好心回来将这个情报告诉你们,你这样针对怀疑我的话,很难在我们幸存者之间建立起信任。”
这句话落下,瞬间将其他幸存者的仇恨值拉到光头身上,都纷纷对他的莽撞质疑而感到反感。
毕竟看少女身上的伤口不死作假,能看出当时和怪物搏斗的凶险程度,若是被光头这么一说,她不愿意替他们上前探路了怎么办!
所有人都是自私的。
景桃望见景岁岁身上的伤口后,眼泪便流得更凶了,她踉跄着走到对方身边,颤抖地拉起手查看伤口。
“没事,我已经大概用搜集来的药物处理了一下了,休息几天便好了。”
景岁岁抹了抹怀中小不点的头后,将钥匙交给了走过来的沈子濯,对方拿到钥匙后神情诧异。
“你完全可以自己私吞这个钥匙,或者选择隐瞒。”
“我拥有极高的集体主义精神,我希望我们幸存者队伍可以越来越好,互相帮助,坚持到救援队来到的一天,”景岁岁扫过刚质问女主的一圈人,见他们愧疚羞愤地低下头后,接着道,“而不是一直猜疑阴阳双方。”
系统听后,表示对宿主所说的“集体主义精神表示质疑”。
【我强烈怀疑你,就是想让这些人去打头阵!】
她听后笑道,在心中答复,“说得真好,你是懂我的。”
景岁岁并不能确定地下室中有什么东西,让男主带人去打头阵是暂时正确的选择,不过她这样做还有一个目的……
望向光头看向钥匙贪婪的目光,她心中有了个猜测。
晚上依旧是和之前一样日常的吃饭和娱乐时间,不过这次有了景岁岁从山洞中带来的药物资源,许多原本受伤忍痛的人都舒服了很多,绝大多数幸存者都对她表示感激。
下午曾向景桃发火质问的几个人都向她们来道歉,他们对随意的质问和不信任表达了最诚挚的歉意,除了之前就结下梁子的光头,他依旧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在角落吃着分发的食物。
夜幕低垂,入睡的时候景岁岁依旧和女主一同睡在帐篷中,由于这个帐篷是系统商城中用积分兑换的,有着除了遮风避雨外的其他功效,使得当半夜有人悄悄压低脚步路过的时候,她能清醒地张开双眸。
悄然拉开帐篷拉链,隐约望见个男子走向沈子濯睡觉的地方后,景岁岁了然地拉下链子,重新躺回闭上了双眼。
【宿主!这是那个光头!宿主不去阻止他吗?他肯定要把宿主的钥匙给偷走了!】系统见此焦急地出声。
“你说他会不会不相信我晚上说的事呢?”她并不着急,反而提出了另个问题。
【什么……什么话呀?】系统懵了下。
“他不相信我说的山洞中有恐怖的怪物,所以大晚上直接进去,想要去私自找到地下室中的东西呢?”
景岁岁翻了个身,嘴角咧起。
与此同时在荒岛上山坡下的山洞口,一个光头男子骂骂咧咧地拿着手电筒翻进洞中,用手电筒光芒扫了下周围,见是普通山洞的模样,他放下心,低声骂道。
“我就知道那个小婊子是骗老子的,这种山洞中怎么会长着满是脓包的怪物?肯定是为了让我们恐惧望而生畏编出的谎言!”
光头一步步往里面走,直到遇到了岔口路,他率先走向右侧,手里拿着钥匙对即将来到的地下室感到兴奋。
“这种怪物在地球上根本不存在,况且真的有这种东西小婊子肯定不能活着回来,我真聪明……地下室肯定会藏着秘密宝物或者资源,有了这些东西,队伍里还会有谁看不起我!”
走到路口尽头,光头果然看到一个四四方方上锁的地下通口,他连一旁的两具尸体都管不到了,直愣愣地走向通口,拿出钥匙激动地开锁。
“哐哐当当”的声音在山洞中回响,直到身后响起一阵莫名的脚步声,但沉浸在开锁中的光头并未注意,直到肩膀上传来湿哒哒的感觉。
他额头才升起冷汗,颤抖的转头的瞬间,山洞中响起异常凄厉的惨叫。
——
第二天一早,沈子濯就发现放在袋中的钥匙不见了,他去询问景岁岁原本以为是对方拿回去了,却没想到刚醒的少女也是一脸懵懂的模样,压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景岁岁回想起昨晚的场景,揉了揉眼睛,“队长,可以去看看队伍里少了谁。”
在她的提醒下,沈子濯在晨起数人时,确实发现少了一个光头。
“他肯定是拿着钥匙先去山洞里开地下室了。”
答案显而易见。
得知光头的所作所为后,其他幸存者都表示反感和厌恶,大部分都认为这个人可能是拿着物资就不愿意回来了,毕竟现在已经不早了。
“那我们还要去找他吗?”波浪卷女子坐在个石头敦上,整个人都透露着懒散。
“肯定要去找他,这可是我辛辛苦苦拿回来的钥匙,怎么能便宜到他的手里,”景岁岁的状态就显得比其他人轻松很多,“万一地下室里有一大堆资源,那就可以提升我们的生活质量啊。”
沈子濯敛眸思索,有着自己的考量。
毕竟前往一个未知山洞肯定要组上三四个人一同进入,毕竟未知才是最为危险之处,况且还有少女描述的恐怖怪物,前去肯定有生有死,可若是不去,就任由光头一个人霸占物资吗?
他原本的计划是想等幸存者伤势好些后,食物和野人族群解决完后再对山洞进行探索,没想到光头一人便急不可耐了!
“有人愿意一同去往山洞吗?”沈子濯扫了眼纷纷低头的幸存者,开口道,“我会去,看看地下室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去。”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众人扫去视线,只见一个是副队楚萧竹,另个则是景岁岁。
两个都算是幸存者队伍中的“大名人”。
他们中有一同去打猎的,就知道楚萧竹这个人用树枝插动物又快又准,每次他们返回营地的大丰收都是这个人所做到的。
“三个人就够了,其他人就留在营地,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景岁岁见两个男主都选择陪同,就放心了很多,笑着对其他人道。
临行前,三人将冲锋衣和手电筒穿好,她安慰完哭兮兮的女主后,便一同踏上了探索山洞之旅途。
有着景岁岁的领路,他们很快便来到了山洞门口,进入山洞后打开手电筒,开始往里面走去。
山洞中隐隐传出水滴声,除此之外就是三人前后的脚步。
景岁岁扫过分岔口,选择了右边接着往前走,“左边是死路连着外面的大海,右边是有地下室的地方,拿好小刀当心怪物的突然出现,走吧。”
沈子濯跟在少女身后,望着她坚定且毫不退缩的眉眼,心念一动。
当他还是特种兵的时候,经常会被分配教育新兵的任务,那些新兵虽然也坚强有着信念,却丝毫没有眼前这个少女一般,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气场,足以令跟随者心甘情愿地臣服。
目光扫过少女仍未愈合的伤口,他心下疑惑。
明明只是个导游,却对怪物危险一点都不害怕?
“嘶嘶吼吼——”
临近通道拐角处,另头传来清晰的声响,以及明显的腥臭味道,三人下意识放缓脚步,沈子濯开口询问,“光头?你在里面吗?”
声响停住了一刻,却又忽然响起,令人莫名心中生寒,走过拐角后,眼前的场景令他们都顿住了脚步,胃里在瞬间开始排山倒海。
只见一个半身脓包的怪物正在低头啃食着摊在地上毫无声息的尸体,尸体早已看不清面貌,五官被啃食地全是血迹,五脏六腑也被翻出散落在地面上,深红色的血液有些已经凝固。
尸体上只残留着依稀衣裤,男子唯有手中完好无损,只见他右手掌心中攥着生锈的钥匙。
他就是拿着钥匙偷跑的光头!
三人心中落定想法,还未有下一步思考,眼前的怪物就猛地抬起头,裂开脸上的层层叠叠的獠牙,对着他们大吼。
“吼吼吼——”
强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行动。”三人同时反应过来,开始依照前来路上时商量的策略开始行动,一人负责吸引怪物的注意,一人负责后方攻击。
而景岁岁则是相对轻松的侧面补刀,在三人的重击下,果然不一会怪物的脖颈就被砍断,山洞中血迹横生,散发出的腐臭味道充斥着他们的呼吸道。
她痛苦地捂住鼻子拧起眉,迅速贴近光头的尸体,从他手里掰过钥匙后迅速将地下室门打开,利落地跳下,丝毫没管旁边二人制止的声音。
“你都不怕下面还有怪物吗?这么冲动让我们怎么办?”沈子濯最后一个跳入地下室后,将通道门关上,刺鼻的气味终于消散了些。
“比起被怪物扑咬死掉,我更讨厌被臭死,这一定会是最憋屈的死法。”景岁岁用手电筒扫视周围,吐槽道。
地下室中摆放着有着四五层的柜子,柜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食物罐头,以及残留被用过的医务药品,药品柜很显然有着被抢夺过的痕迹,大抵是最后准备撤离的时候,有人受了重伤,而食物却没办法全部带走。
“我就说这里有东西,”她满足地拿起一个罐头,见上面日期并未过期,笑道,“看来日后一周的食物都不用担心了。”
“这里还有东西,”一直没有出声的楚萧竹早已走到了地下室最里侧,他打开一个尘封的箱子,用手电筒扫过望见里面东西后,不禁拧眉,“你们都过来一下。”
听闻,景岁岁二人也围到他周围,见到箱子内东西后都流露出震惊。
在箱子中全是密密麻麻的枪支器械!大致数了下一个箱子中就有十把枪!
“天哪……”
惊叹声消散在空中,景岁岁从中拿起一把枪,娴熟地检查了下各部零件后,拿起底下的子弹熟练上膛,发出清脆的“咯噔”音。
要知道在原漫画中,根本没有这部分剧情描写!
包括诡异的怪物、地下室、枪支……这又是暗线剧情吗?
楚萧竹和沈子濯都默默将少女下意识的行为收入眼底,都对她熟练的组装枪支心底诧异。
景岁岁爱不释手地摸了下枪,对野人怪物原本的担忧消失后,终于察觉到了周围的寂静,也意识到了自己行为对原主人设的破坏。
她略显尴尬,“以前军训的时候教官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