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和本君走,”不顾周围人忌惮的神色,沈有年扫过底下院落中的几人,目光最后定在少女身上,他伸出手,“本君都想起来了,不用怕。”
两仪宗宗主握着拂杖死死盯着面前的黑衣男子,怎么也不明白对方是如何逃过布下的法阵的!
莫不是千年过去他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
怎么可能!
“你不过是强弩之末不要太嚣张!山上山底皆是千年来想要杀你的人,你如何能逃得掉!”他声如沉钟。
“岁岁?”沈有年并未回答宗主的话,而是缓缓落于地上,望着面前神色未变的少女,双眸划过落寂,“岁岁不想和本君走么?”
额头上的血迹早已被烟尘覆盖,流到一半干涸在脖颈上,黑色的锦衣看不清血迹,可垂落在地上的衣裳渗出点点血珠,被拒绝后,男子的气质似乎都瞬间消沉了下去。
“你是想让岁岁离经叛道吗?身处魔域被天下人所仇视厌恶,又如何能保护得了岁岁,你又如何肯定她会同你走?”赫连云秋垂眸沉声道。
景岁岁听后气得想翻白眼。
不过转念一想,等沈有年见她不想走后,一个人赶快离开也成,毕竟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不赶快回到魔域治疗,真等着被这些人再封印一遍呢?
“原来是这样。”
沈有年低低咳了声,嘴角边际出现血迹,他抬手抹去后下刻出现在了赫连云秋身边,一掌便将他打出几丈远,随后将少女熟络地抱入怀中。
“休得猖狂!”
宗门长老见此立即祭出灵力四面朝男子涌去,不远处的景桃在灵力的冲击下睁不开双眼,只能吃力的双臂抬在眼前想要挡一些冲击力。
你们要打魔君就打魔君,不要伤害到她的姐姐哇!
“骨伞——”
男子低沉的呼唤声传遍在场每个人的耳中,只听到铜器间清脆的“哐镗”声,一道黑色的影子就落入了他的手里,无数着的四角铜板悬挂在伞的骨架下,散发出腐朽死寂的气息。
原本围攻而上的修士脚步一停,纷纷瞪大双目望着眼前出现的一幕。
只见怀抱着少女的男子身后,从地底中拔起了道广阔的黑门,虚影弥漫在黑门的周围,伴随着从中散发出恶鬼的呼唤声,而山中妖兽异动,尖锐的鸟鸣出现,开始地动山摇!
骨伞来,天地开!
万鬼臣服,万妖朝拜!
“岁岁是在怨我太晚没想起来么?”骨伞下,沈有年垂眸望向呆愣的少女,他神色落寂,“是我不好。”
和那些修士动手的时候伤到脑子所以想起来了?
景岁岁如此猜测,身体里的知觉刚刚恢复,她正准备开口解释,谁知对方抚上她的脖颈,再次封锁了她的六穴!
景岁岁:?
“岁岁,既然你不愿意同我走,那么我只能如此做了。”男子眼神充满了偏执和占有,和刚刚漫天杀意的模样恍如二人,抬首见众修士早已和恶鬼纠缠到一起,他随后望见了赶来的沈子濯与赫连云秋,深邃的眼中泛起血色。
“经此一战,你们还要来与本君作对么?”沈有年右手撑伞左手揽着少女,眼神睥睨地扫视过他们,“桃灵的事都未给天下一个交代,便急不可耐地想请君入瓮,也不看看你们两仪有没有那个实力。”
此时烟尘隐去,景桃小跑着靠近,终于看清楚了现在的局势,她望了望不远处已经由山腰处蔓延的火光与妖兽咆哮声,焦急地对着两仪宗宗主道,“宗主,如今山火蔓延生灵涂炭,落得两败俱伤根本没有任何好处!还不如将他放走,两派尚能存得生息,有言和的可能。”
根本打不过,还看不清楚吗?
受难的只会是下层修士罢了!
“父亲。”望剑山庄的庄主侧目望见儿子焦急的目光,缓缓叹了一口气,他抬首道,“魔君,若您将圣女归还,并将妖兽与鬼门召回,魔域与正派便可互不干涉。”
“你们如今没有和本君谈条件的资格。”沈有年凉凉地勾唇,那眼神令在场所有人头皮发麻,他正当准备抬手唤出更多鬼门妖物,触上了怀中少女的目光。
只见一行清泪从她的双眸流出,落入脖颈。
岁岁是在为他们哭泣么?
这种认知令他分外不爽,可有丝惶恐从心中升起,还未等他思考好,手中就下意识将鬼门召了回去。
若是得知沈有年的心中所想,景岁岁怕是莫名其妙。
因为她根本流的是生理眼泪,空中带着火光的烟熏的眼睛太难受才出的泪!
沈有年低低咳嗽了声,忽而觉得手下一阵无力,伤势上痛感也迟来地爆发,他不愿再去和下方的人产生周折,怀抱着少女消失在了修士们的眼中。
就算如今他能将岁岁强取豪夺来,可日后岁岁还想要离开他该如何呢?
——
景岁岁再次被带到了魔域先前居住的房室中,屋中的摆设和她离开前的一模一样,只是先前的侍女被换了一批,又是新的面孔。
沈有年吩咐侍女给她洗漱完换上新衣后,自己便离开,再次回到房中望见床边少女乖巧的身影,心下安定。
“岁岁,我决定了。”他轻笑着走到少女身边,回想起不久前对上沈子濯时对方所说的话语,“我们不日便成婚。”
沈子濯说他根本就不懂爱是什么,待他询问时,对方说若两人真心相爱,便会成婚,白首不相离。
景岁岁瞪大双目,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惊得脑子上飘过问号,她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惊讶什么,你不挺喜欢他?前几天不还约会来着。】系统开始阴阳怪气。
景岁岁翻了个白眼,心中道,“你要分清楚,有好感、喜欢和结婚,这是三件事情!虽有关联,但不能互相代替,好不好?”
“届时,本君会准备最为盛大的婚礼来迎娶你。”
沈有年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炽热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