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离失所的小安（安妙依）】：睡过头了，懒得去了！
翘课的人，苏墨也不是没见过。
但他还真的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
苏墨抿着嘴唇，在键盘上快速打下几个字。
【阿格尼（苏墨）】：这位同学，你也不想自己逃课的事被家长知道吧？
【流离失所的小安（安妙依）】：／(x)＼
【流离失所的小安（安妙依）】：呜呜，墨老师，我知道错了，请你一定不要叫家长啊！
【阿格尼（苏墨）】：呵，不想被请家长的话，那接下来你就乖乖听我的！
【流离失所的小安（安妙依）】：嘿嘿，你上当了，我已经将聊天记录保存下来了！
【流离失所的小安（安妙依）】：墨老师，你也不想自己威胁学生的事被校长知道吧？
【阿格尼（苏墨）】：？？？
【流离失所的小安（安妙依）】：不想被校长叫过去的话，那接下来你就乖乖听我的！
两人通过手机闲聊了一阵子后，苏墨就掐了心思，专注于眼前的纸张上。
笔锋娟秀，谱写灵感。
将昨天自己偶得的旋律写在纸上，绘成乐谱，苏墨的钢琴技能也随之不断地提升。
一行又一行，一页又一页。
不断擦去，不断重写。
直到将每个音阶都尽可能地按照他心中所想，汇成了一段甜蜜又浪漫的旋律，苏墨才恍然从创作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喂，苏墨。”
“有空吗？”
下课时分，就在苏墨准备小睡一会儿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遐思。
他转头望去，却发现是吴启航。
吴启航的个头不高，身材虽然有些消瘦，但颜值却不算丑，属于那种打扮一下还挺帅的类型。
与苏墨这种透明人不一样，吴启航在班上倒挺受欢迎，特别是当有文艺晚会的时候，他总是会昂首挺胸地出战，争取用自己的钢琴技巧为班级再挣回来一张奖状。
“有什么事？”苏墨看向吴启航。
吴启航拉了张椅子在他面前坐下，面色却不是很好看：“私人问题。”
“呃，什么类型的私人问题？”
“你被甩了？”
苏墨问道。
“怎么可能！”吴启航一摆手，气愤道：“你知道过两天，咱们年级要搞个文艺晚会对吧？我本来是打算给咱们班再拿个第一名的，可这几天我家里有点事，没法到场。”
“所以呢？”
“所以呢，班上那帮人，就把章邯那家伙的名字报上去了。”吴启航瞄了一眼角落里的某个男生。
“行啊，那不挺好的。”
“那家伙平时不是最爱出风头吗？”
苏墨撇了撇嘴角。
吴启航叹气一声：“章邯那家伙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吗？嘴上花花肠子，一上舞台准掉链子，唱歌吉他钢琴他一个不会就算了，你猜他上去要干什么？”
“他要给大家来段rap。”
“rap？”
“他还不要伴奏，要清唱！”
苏墨这下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吴启航反应这么大了。
这文艺晚会，别人都是唱歌跳舞，你在那举着个话筒呜哩哇啦来段rap，怎么说呢，确实有种天生低人一等的感觉。
苏墨也没急着接受吴启航的请求，只是问道：“这文艺晚会又不是什么正式的比赛，能不能拿名次，也无所谓吧？”
吴启航叹气一声，又道：“可班主任说了，这次文艺晚会要是能拿第一，咱们班每个人都能领到一张奖状。”
“奖状对你来说很重要吗？”苏墨问道。
吴启航抿了抿嘴，眼里浮出一缕复杂的情绪：“我爸以前当过音乐教师，现在在工地上干活，他不善言辞，总是摆出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只有我拿奖状回家的时候，他的脸上才会露出微笑。”
“可最近，他病倒了，病得比以前都厉害。”
“我希望能用这张奖状，让他再笑一笑，让他为自己的儿子感到自豪。”
“原来是这样...”
听完吴启航的内心想法，苏墨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你爸爸一定会好起来的，虽然我不能打包票拿第一，但我尽力。”
“苏墨，谢谢你。”
“那我去跟章邯说一声。”
吴启航离开了几分钟，随后却一脸铁青地回来了。
苏墨看他的面色不好，问道：“怎么了？”
“章邯不同意。”
“早就猜到了，他那么爱出风头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
苏墨瞄了一眼那位“章邯”。
如果苏墨是班上的边缘人，那这位绝对就是高二三班的风云人物。
个子不高，一身名牌，酷爱炫耀，人缘很好。
苏墨却打心眼里讨厌他。
章邯家不缺钱，可他依旧厚颜无耻地申请了“助学金”，并靠着自己班级里的人脉顺利地过了书面材料，然后用那笔钱买了许多名牌鞋子，整天在那炫耀个没完。
而那些真正贫困需要帮助的同学却都没有名额，反而给这样的人占了资格去。
苏墨自然不会和这种人做朋友。
“既然他执意要上台，那我也没办法了。”
“苏墨，如果章邯搞砸了，就拜托你上台救场，好吗？”
“行吧，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事成之后，我请你吃辣条。”
吴启航和苏墨握了握手，达成了一桩交易。
两人的关系也算是缓和了几分。
趁着下课时间还未结束，吴启航又和苏墨聊了聊钢琴竞赛的事。
“市级的钢琴竞赛，你有信心吗？”吴启航问道。
“有一点吧，但是不多。”苏墨说道。
“劝你还是做好拿安慰奖的心理准备吧。”吴启航抱起胳膊，却忽然道出了一个事实：“像你这种人想要拿到前三名，难度可太高了。”
“为什么这么说？”苏墨挑起眉毛，反问道。
“因为竞赛本来就不是给普通人准备的。”
“要么你是真正的天才，要么你就得有背景，现在这年头，草根出身的人想要拿奖，难度可比登天还高。”吴启航摇了摇头，道。
“你看过前几年的竞赛现场吗？”
“没看过。”
“巧的是，我去看过，前三名里除了第二名有点水准外，第一名和第三名都弹的稀巴烂，那两人甚至都弹错了几个音，最后还是拿了好名次。”
“暗箱操作？”苏墨陷入了沉思。
吴启航道：“差不多吧，现在的竞赛，早就成了这帮人用来给履历镀金的圣地了，我也没什么太大的想法，就看看能不能争个季军，争不到就拉倒。”
“至于你...”
“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放弃的。”
苏墨从座位上站起，目光坚定。
这是他此生绝无仅有的机会，奖金、名誉、保送东大的名额，还有来自系统的大奖，所有的事物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束光，为他灰暗的人生指明了一条方向。
这一次，他不愿再让自己的青春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