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捏着安妙依的裤头，忸怩了一阵子后，还是提着它穿过双脚，啪嗒一声套好。
然后是上半身的内衣。
现在的苏墨，已经能娴熟又自然地扣好文胸，穿脱内衣了。
不过他还是觉得给安妙依穿衣服这事儿实在麻烦。
“明明有一衣柜的衣服，为什么就指定要穿那几件呢？”
“这件不行吗？”
苏墨将一件油彩画风格的衬衫取出来，安妙依的白眼立刻落在了他的后背上：“不行，这件不行，它是我十四岁时候买的。”
“可我觉得挺适合的。”
“你穿上去就知道了，那种衣服勒着你的胳膊还有胸口的感觉，紧巴巴的，实在是受不了，换一件。”
苏墨将手里的衬衫放回去，道：“行吧，我的安老大。”
“你说穿啥就穿啥，就是别太露，不然说不定会招来一些醉鬼和流氓。”
她踮起脚尖，背着双手，在原地愠怒地踢了一下空气，才道：“才不会穿那样子出去呢，我打扮自己，也不是给那些醉鬼和流氓看的，是...”
“是什么？”苏墨漫不经心地倒腾着衣柜，随口问道。
安妙依瞥了一眼没搭到一根弦上的他，她悄悄轻哼一声，把脑袋撇到一边去。
“不告诉你。”
花了大约二十多分钟，苏墨终于是穿好了衣服。
上半身是一件卡其色的衬衫，下身则是校园风格、中长款式的黑色长裙，圆头小皮靴搭着白色的短袜，颇有种俏皮感，为了遮挡夜晚的寒风，苏墨又披上一件单薄的黑色风衣。
穿好衣服后，苏墨便蹑手蹑脚地推开卧室的门，悄悄溜下楼梯，来到别墅的玄关附近。
“发现关底BOSS！”
“代号：芸姨！”
安妙依指了指倒在沙发上的芸姨。
这位严厉的管家，此时正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张薄毯，呼吸平静。
苏墨悄悄瞄了一眼芸姨，她看起来是睡了，但好像睡得并不是很踏实，特别是当一只花蚊子落在她身上，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看似熟睡的芸姨立刻伸出她的如来神掌，啪嗒一声就把它碾死在了手臂上。
“嗯..”
“总算安静了。”
芸姨发出一声疲倦的梦呓，在沙发上翻了个身。
苏墨抓住这个好机会，偷偷打开玄关的门，溜出了门外。
安妙依家在澄海的郊区，虽然是郊区，但这地方无论是房价和地皮都贵的吓人，而高昂的价格就代表着街道附近的各种设施都非常完善。
苏墨出门走了没多久，就找到了一排共享单车。
“你会骑车吗？”
“不会。”
安妙依摇摇头。
她每次出门坐的都是叫不上牌子的豪华轿车，自行车这种廉价的交通工具，对她来说，反而只存在于遥远的想象中。
“下次我教你。”
苏墨跨上单车，乘着悠悠夜风，在郊区的人行道上缓缓行驶着。
澄海的夜晚，明亮，充满灯光。
即便是晚上八九点，路上也能看见稀稀拉拉的人群。
安妙依坐在后座上，她虽然是灵魂体的状态，但也能和苏墨共享感官。
“夜晚的风，好凉爽..”
“街道上也空荡荡的，感觉真好。”
“是挺不错，夜晚总是比白天宁静，工作也清闲。”苏墨应了一声，他对夜晚的印象，大多都是夜市、超市还有路边摊。
路过秃顶老板的超市的时候，苏墨还停了一下，往那边瞧了瞧。
那抠门的秃顶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门口，自鸣得意地抽着一根烟，说着他那套大道理，坐在他身边的也不再是苏墨，而是另一个穿制服的倒霉蛋。
“那间超市，有什么特别的吗？”注意到苏墨的目光，安妙依好奇地歪了歪头。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我在那打过一段时间的工。”
“上班累不累？”
“累。”
苏墨回忆着他的过去，缓缓道：“要给商品贴编码，要把又重又沉的箱子从货车上面卸下，人手不够的时候，你还要得做收银和清洁的工作，但却没有任何加班费。”
“而你越是迈力地工作，老板就会越没底线地把你当畜生在使唤。”
“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他们会榨干你的每一滴汗，再剥出你的皮，挖出你的肝，如果不是法律不允许，他们甚至恨不得你24小时都杵在岗位上，为他们再添一辆车，再筑一栋房。”
苏墨似乎是想起了一些工作上的事，他微微叹息了一声，最后默默地将所有的情绪敛在心里。
安妙依有些心疼。
她想直接打钱给苏墨，让他不再那么辛苦。
可她又能隐隐察觉到，苏墨这家伙绝对不会接受她的好意，他那敏感又脆弱的自尊，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高墙。
你突然给他很多很多的钱，反而只会让他感到内心不安，并将非法所得如数奉还。
但就是这种特质，却让安妙依感到一种痴迷的喜欢。
这污浊的世间，难得有如此清泉流响。
少女也想把他拘在手心，不愿他就此顺流而下。
...
穿过几行斑马线，离开了郊区，街道上很快就多了些人间烟火气，
灯红酒绿的街道上，随处能见喧嚣的大排档，中年的男人们赤着膀子围着桌子，操着个大嗓门在那吵吵嚷嚷，时不时还能见到几个借着酒劲在那耍酒疯的，苏墨一般都绕着他们走。
白天的步行街，晚上则变成了夜市，为了生活而奔波的人们，各自将商品摆出，叫卖吆喝。
苏墨将车停在夜市前，娴熟地走进其中。
他摸了摸自己的...应该说是安妙依的小肚子，这姑娘现在饿得咕咕叫，一看就是晚上没怎么好好吃饭。
“烤尔比，来根脆皮烤肠。”
苏墨在一个烤肠的摊位面前驻足，这摊子他经常来光顾，老板是个土生土长的澄海人，却给自己起了个洋气的名儿“烤尔比”，用他的话来说，这年头就是摆摊那都得包装一下。
“好嘞，美女。”
“要刷点辣酱不？”
“你能吃辣吗？”
苏墨征求了一下安妙依的意见，她却得意洋洋地抬起头：“你跟他说，直接上变态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