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见香那愤怒的咆哮晚了一步。
苏墨已经拉下了夹克的拉链。
透过衬衣的内里,他低头望去,却看到清见香的颈部往下,是一片焦灼可怖的伤疤。
这是..烧伤。
这片呈现出灰黑色的伤疤,从锁骨蔓延至手臂,犹如附骨之蛆,爬满了清见香的半边身体。
看着自己最大的秘密被暴露在苏墨面前,清见香的语气也骤然冷了下来。
“你看到了?”
“抱歉。”
呲啦一声。
苏墨将夹克的拉链重新拉上。
他只是觉得天气有些炎热,却没想到清见香的身上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秘密。
清见香冷冷道:“抱歉,抱歉有什么用?”
“你知道夏天不能穿短袖是一种什么感觉吗?”
“你知道上学的时候被人在背后窃窃私语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吗?”
“抱歉,抱歉,抱歉,每个人看到我的伤疤之后,都只会假惺惺地说抱歉,结果一转头,就给我起外号,把我的伤疤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拿来尽情取笑。”
“我真是受够抱歉这两个字了。”
“是我不好。”苏墨诚心地道歉,“别生气了,可以吗?”
“我才没有生气!(σ`д′)σ”
明明有在生气。
苏墨在心里腹诽着。
清见香叹了口气,真诚道:“所以,你欣赏够了吗?”
“扒开一个残疾人的衣服,窥伺她隐私的感觉肯定很爽吧。”
“现在你心满意足了吗?”
苏墨沉默了片刻,却道:“我可以治好你的烧伤。”
此言非虚。
拥有系统的他,只要多附身几个医生,有朝一日说不定真的能将医疗技能点满,治好清见香的伤疤。
清见香冷哼一声:“别说大话了。”
“你当我没去过医院吗?”
“想套近乎也找个好点的借口吧,你还不如说自己是个变态。”
“那我要真的是个变态呢?”顺着她的话,苏墨笑眯眯道,“说不定,我一直都在暗中默默观察着你喔,你的伤疤,你的身体,我早就看过无数遍了。”
“你..变态!”
“你从哪来的还是回哪去吧,别再占用我的身体了!”
清见香咬着银牙,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奶猫一样,面庞涨得通红。
苏墨还想再和她套套近乎,唠嗑唠嗑,谁料到下一刻,清见香直接将他踢出了服务器。
【“清见香”抗拒您的附身。】
【宿主已强制回归原体。】
清晨,当太阳将它的光辉撒满大地。
苏墨恍然醒来,看到的却是熟悉的天花板。
在系统的托管下,他的身体已经完成了夜班工作,回到了家中。
【附身已结束。】
【在这场奇妙的邂逅中,你知晓了一些与人交涉、战斗的知识。】
【你习得了技能,格斗lv.1 恫吓lv.1】
【检测到宿主与附身目标“清见香”的关系较为恶劣,本系统开启“黑名单”功能。】
【将目标加入黑名单后,目标将从附身列表中删除,并永远不会再被宿主附身。】
【是否将“清见香”加入黑名单?】
“否。”
苏墨最终还是选择了否。
【附身细则第8条:难以接触的S级美少女,可以酌情放弃,下一个会更香。】
【“清见香”攻略难度过高,本系统建议宿主更换目标,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我说了我不换。”
苏墨撇撇嘴,落下一句话后,便从床上爬起,做早饭去了。
起锅热油,打下两个鸡蛋,苏墨换上他那双便宜的帆布鞋,噔噔噔地跑下楼,又去隔壁的小卖部买了一大盒新鲜的牛奶。
这超市的工资刚发下来,他手头还有一千多块的大洋能挥霍一下,自然是要和妹妹一起吃点好的。
“咕咕咕!”
“呼啊~”
苏小小抱着杯子,一口气将杯中的牛奶喝了干净。
苏墨也端起他手中的稀饭,哐哐狂吃两大碗。
兄妹二人都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补充营养。
苏墨也不想在这方面饿着自己和妹妹,再穷,也不能穷这一口饭。
“我吃饱了,哥!”
放下碗筷,苏小小元气满满地打了个饱嗝。
苏墨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也笑着道:“我也吃饱了。”
而就在这时,又在外面鬼混了一天的苏阳推门而入,打破了兄妹二人的温馨周末。
这次苏阳并没有喝酒。
他瞄了一眼苏墨,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想要说什么。
苏墨却从来不跟他客气,一看到老东西进屋,他当即嘲笑了起来:“老东西,听说你昨天被猫挠了。”
“不过我可不会同情你,因为那都是你自找的。”
“拿着烟头想烫自己女儿的脸,连这种事都干得出来,你真该去横店的剧组那应聘当个妖怪啥的,毕竟都是禽兽吗,本色出演,人家导演说不定还会挖掘你当个狮驼岭的大王呢。”
“我只是酒喝多了而已。”
苏阳偏过头去,小声辩解道。
“酒·喝·多·了·而·已?”
苏墨上前一步,他揪起自己父亲的衣领,用一对漆黑如墨的双眸死死凝视着苏阳的面庞:“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借口?”
“借着酒劲,向自己的亲人撒酒疯,伤害他们,辱骂他们,到头来一句轻飘飘的酒喝多了,你以为这事就能翻篇了?”
就连苏墨也不知道,他下意识的行为,竟然触发了他刚学到手的技能“恫吓”。
苏阳从来没把自己的儿子放在眼里过。
臭小子就是臭小子,不论过多少年,自己都是他老子,他还能牛到哪里去?
但在此时,他睁开双眼,看到的却是一个强壮又陌生的男人。
他比自己更年轻,更强大,个头更高,那双漆黑的瞳孔里凝聚着的更是无边的怒火。
他现在只是揪着自己的衣襟。
可未来的某一天,那双大手说不定就会死死掐住苏阳的咽喉。
苏阳忽然开始胆怯了。
“是我的错。”
“对不起。”
在苏墨错愕的注视下。
苏阳颤颤巍巍地道了声歉,随后便低着脑袋,灰溜溜地向着自己房间走去。
“........”
“父亲啊。”
“那赌博就这么难戒吗?”
望着苏阳佝偻的背影,苏墨心中发出一声复杂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