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的？”
炸毛的金发少女愣了一下。
面对苏墨的好意，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接过了创口贴，撕开包装，贴在了脸颊的伤口上面。
“谢啦，小帅哥。”
“喏，这枚泡泡糖，我请你的。”
金发少女丢过来一枚泡泡糖，她飒爽地笑了笑，便双手插兜，走向门口。
苏墨接过泡泡糖，刚想说点什么，却看到一个面板在眼前弹出。
【你已接触S级美少女——“金发”】
【一份善意，换来的是一枚草莓味的信物，深夜中，你望着她插兜离去的背影，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她却已消失了。】
【缘分就是这样，千丝万缕，妙不可言。】
【但只要你握着这枚信物，也许在今天，也许在明天，你相信自己还会再遇见她。】
【到了那时，再问她的名字吧。】
系统的附身名单上，多出了一个候选栏。
除了安妙依外，躺在里面的只有一个名字，赫然是“金发”。
苏墨尝试着看看能不能附身，不过却失败了。
【你对“金发”一无所知。】
【使用指定附身功能，需要知晓对方的姓名。】
和随机抽选的附身不同，指定附身需要对方的名字。
看来他必须知道对方更多的信息，才能附身那位金发少女。
不过，今晚她恐怕是不会再来了。
虽然略微有些遗憾，但苏墨还是收了收心，开始他的深夜摸鱼岗。
卸货、补货、收银。
拿一份的工资，干着好几个人的活，这秃头老板抠门的程度远超苏墨的想象，不过他也无所谓，对方出多少钱，他就出多少力。
澄海这么大，反正大不了换一家。
直到凌晨一点，苏墨才结束了他的夜班，与另一位女员工交接了一下后，他便跨上小电驴，优哉游哉地吹着夜风，向着自家的方向开去。
夜风徐徐。
苏墨一路前行，将电驴开到自家楼下停好后，却发现苏阳醉醺醺地倒在门口，满身酒臭，一如既往。
“苏墨，苏墨...”
“你个臭小子，快点扶老子进去。”
苏阳睁开朦胧的醉眼，嘟囔着在地上翻了个身，似乎想要让苏墨拉他起来。
苏墨蹲在自家老头的面前，嘴角却勾勒出一抹讥讽的冷笑：“谁是臭小子？这里满身酒臭的人，好像只有你啊，老东西。”
苏阳的瞳孔突然放大，他抓住苏墨的衣领，低吼了起来：“你他妈的，喊谁老东西呢？！”
“没大没小的，谁教你这么跟你老子说话的？”
“你教的，怎么了？”
在苏墨不屑的目光中，苏阳这次没有再反驳。
他好像是浑身的骨头都软下来了一般，瘫坐在门口，眼神涣散。
苏墨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缓缓说道：“三年前，你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告诉我和妹妹，说你发誓永远不会再赌博了，你会做一个好父亲，你会努力工作，让我们住上大房子，给我们俩幸福的人生。”
“你做到了吗，苏阳？”
“.......”
“我是你老子。”苏阳将头扭到一旁，本来就已经红温的面庞，似乎是变得更红了，“我是你老子，你别他妈给我说这种话。”
“对，你是我老子。”
“但人有时候可以有很多个身份。”
苏墨嘴角咧了咧，却嘲笑道：“就像隔壁的老张一样，在外面他是教师，在家里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父亲，在邻里关系中，他还是一个热心的邻居，咱家去年门上贴的春联还是他送的呢。”
“而你呢？”
“你是个畜生，是个懦夫。”
“你是一个连对自己孩子许下的承诺，都不会兑现的父亲。”
“从来如此。”
苏墨的话像是一柄铁锤，把苏阳的心头狠狠地敲了一下。
他挺起腰板，低吼着为自己辩解道：“我是你老子，苏墨！你这臭小子对我尊重点！”
“是是是，你是我老子。”
“当别的男人在社会中奋斗，为自己的孩子遮风挡雨的时候，这里有个叫苏阳的人，在对他的儿子大吼：我是你老子！”
“我为有你这样的父亲感到悲哀。”
苏墨站起身，打开屋子的门，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不过他还是好心地给门外的醉鬼留了一条缝。
尽管苏墨很讨厌这段扭曲的父子关系，但在法理上，苏阳如今仍是他和苏小小的父亲，这栋破旧的小屋也是苏阳的财产。
在这里，苏墨至少还不用担心居住的问题。
唯一需要忍受的，大概就只有一个热衷于喝酒、吹牛和赌博的烂人而已。
被苏墨冷嘲热讽了一通之后，苏阳直挺挺地躺在门口，像是一条晒干的老咸鱼。
许久之后，他眯起眼睛，望着头顶的天空，又开始嘟哝起来。
“臭小子，你懂什么...你懂什么啊？”
“想成功就成功，这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你还年轻，不懂事，等你长大之后就明白了，你爹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错的是这个吃人的社会啊！”
苏墨自然是不会理会窗外的呓语，他明天还要上学，还要工作，每天要做的事几乎都能堆成山，而哪怕是一分钟的睡眠，对于青春期的他来说，都弥足珍贵。
将窗户关紧，随便洗漱了一下后，苏墨便爬上床，陷入了沉眠。
......
早晨六点。
当天蒙蒙亮，苏墨就已经醒了。
年轻人的生物钟总是非常准时，特别是像苏墨这样的人。
他每天活得都像是一颗精密的机器零件，必须一丝不苟地旋转着，因为只有这样做，苏墨才能让这个破碎的家庭正常地运转一天。
“起床吃早饭了，小小。”
“今天天气不错，我去上课的时候，记得把床单洗了拿出去晾干。”
“嗯，我知道了，哥！”
早饭是简单的煎鸡蛋，外加几块廉价的面包。
苏小小和苏墨狼吞虎咽地解决了早餐，看着自家妹妹吃饭时的模样，苏墨心中却略微有些不是滋味。
她这个年纪本应该吃更好的早餐的，至少也得配上一杯早餐牛奶。
但是条件不允许。
似乎是察觉到了苏墨的目光，苏小小摸着小肚子，对他嘿嘿傻笑了起来：“哥，我已经吃饱啦，就算是面包也很香的！”
“面包香不香，我能不知道吗？毕竟你哥都吃了这么多年了。”
“别担心，以后我们早饭去吃更好的。”
“这是约定。”
苏墨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嘱咐了两句之后，便出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