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问陈编撰：“你如何选择？”
陈编撰想了半天，雪儿确实已经声名狼藉，儿子表现还算过得去。
如果保住差事，就能保住儿子不受影响。
女儿就当没生养过了。
乞讨为生和去尼姑庵，又如何选呢？
京城三十里外的那个尼姑庵，可不是个好地方，那是很多男人的好去处啊。
不行，自己祖宗十八代，丢不起那个人。
还是以乞讨为生，虽然受点罪，总算是清清白白的。
想到此，编撰做出了决定：“皇上，逆女不自量力，做出伤害大家的事，理应受到惩罚。”
“就让她以乞讨为生吧。”
在场的人除了王丞相和老太爷而外，皆听得一愣。
皇上追问了一句：“你确定？”
“微臣确定！”
皇上疑惑地抬头扫了王丞相和老太爷一眼，见两人没什么异议，便点了头。
“那就这么定了。陈雪儿从明日开始以乞讨为生，朕会派人暗中盯着。”
“只能带一碗一棍，如果你们敢暗中伸援手，你们承受不起处罚。”
“是，微臣一定谨记！”
“退下吧。”
“是。”
陈编撰起身低头退出御书房。
待人走远。
皇上才皱眉问向王丞相：“他为什么不选去尼姑庵呢？”
“你们知道什么吗？”
王丞相扫了一眼，好奇看向自己的人，又扫了一眼王瑶华，伸出双手捂住王瑶华的耳朵。
“臣听闻，那庵内男香客居多。”
“那尼姑庵里的尼姑，多半是一些犯了错的京中女眷，估计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皇上皱紧了眉头。
“如此说来，他有如此选择就能理解了。”
“太傅、小瑶华，这个惩罚还满意吗？”
“只要她不再来找乖孙女的麻烦，老头子我没有意见，多谢皇上！”
王瑶华心里都为陈雪儿默哀了几息，被亲人放弃的滋味，应该才是最痛苦的吧？
在这个社会，一个女人没有工作机会，该怎么养活自己？
不过，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怪不得谁。
“皇伯伯，只要她不再来祸害大家，我也没有意见。”
“好，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咱们就等着以观后效。”
陈府。
陈编撰脸色不善地回到陈府。
陈夫人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陈编撰的表情。
“老爷，皇上怎么说？”
陈编撰叹了一口气：“还能怎么说？你的女儿，今天说是去找王瑶华说情。”
“结果给人家大吵大闹不说，还诅咒人家没好下场，全家不得好死。”
“哎，雪儿这孩子是真没有救了啊，把家里害成这样还不知悔改。”
陈夫人的心直往下沉：“老爷，皇上到底怎么说？”
陈编撰在心里权衡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皇上给了我两个选择。”
陈编撰把两个选择一说。
陈夫人差点没晕过去：“老爷，雪儿可是我们亲生的女儿啊。”
“是我们亲生的女儿，可谁叫她犯了一次错还不知悔改呢？”
“引得皇上大怒，我们能怎么办？”
“对了，皇上还提到咱儿子，说让好好培养。”
“还说让我官复原职。”
陈夫人盯着陈编撰：“老爷，你坦白告诉我，是你主动提的，还是皇上提的？”
“真是皇上给的两个选择。”
“你不信，可以去打听。”
“我只是权衡利弊后，选了以乞讨为生而已。”
这下，陈夫人恼怒怨恨质问起来。
“什么？老爷，就算是皇上要求的，你也可以选去尼姑庵啊。”
“你为什么要选以乞讨为生呢？”
陈编撰也毛了：“你知道个屁，你只知道庵里要好一点。”
“但你知不知道，三十里外的那个尼姑庵，去的都是男香客？”
“还要老子明说吗？”
陈夫人惊得睁大了眼睛：“这、这……”
陈编撰闭了闭眼。
“我陈家丢不起这个人，所以只能选以乞讨为生这一条路了。”
陈夫人不死心：“如果我们两条都不选呢？”
“两条都不选，皇上虽没明说，但他的意思很明白，复职无望不说，咱儿子也要受影响。”
“雪儿已经这样了，难道还要搭上儿子吗？”
陈编撰说罢，脸上换上严肃的表情。
“去准备一桌好吃的吧，让她今晚好好吃一顿。”
“以后，是生是死，咱们也管不了了。”
陈夫人默坐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忙碌去了。
陈雪儿听到父亲的说话声，却在房间里装鹌鹑，不敢出来面对。
满以为父亲会来找自己算账。
结果左等右等，没等来训斥怒骂，却等来一桌自己爱吃的好菜。
陈夫人低着头，摆弄碗筷：“吃吧，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陈编撰也坐上了桌，除了脸色不是很好外，看不出来太多的情绪。
陈雪儿扫了一眼两人，便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吃饱喝足，放下了碗筷。
“爹、娘，我吃饱了，先回房去了，你们慢慢吃。”
说罢站起身，就准备往闺房走。
陈编撰放下碗：“雪儿，今晚这顿饭，是你最后一次在家里吃饭。”
“皇上下令，从明儿开始，你以乞讨为生。”
陈雪儿以为自己听错了。
“乞讨？”
陈编撰点头：“是！皇上说了，如果我们敢伸援手的话，后果我们承受不起。”
“明早天一亮，你就离开吧。以后，这个家，你也不能再回来了。”
陈雪儿如五雷轰顶：“爹、娘，你们让我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皇上下的令，我们也没办法违抗，你就自求多福吧。”
陈雪儿呆了好半天后，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爹、娘，救救我！我出了家门，遇到坏人怎么办？会死的。”
陈夫人心软：“老爷，要不去尼姑庵吧？至少能活着啊。”
“闭上你的嘴，我陈家的姑娘，只能清清白白的生。”
“再说，乞讨不一定就会死。”
陈夫人上前抱着陈雪儿，失声痛哭：“雪儿啊，娘救不了你，娘也没办法。”
“你记着，出去以后，别走远，就在这附近。”
“虽我们不能伸出援手，但我们能看到你，你也能看到我们。”
说罢，贴近陈雪儿的耳朵，一阵耳语。
陈编撰扫了一眼：“你们最好别搞花样，皇上会派人盯着。”
“乞讨至少是活着的，惹恼了皇上，担心小命不保。”
陈夫人缩了一下脖子，没吭声。
“我相当于是被逐出家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