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王妃问太后:“要不,改天再来看您?”
太后摆摆手示意离开。
汝阳王一家三口,灰溜溜的出了宫。
侍卫们看着走远的一家子。
“我呸,不知道又做了什么事?都被皇上下令禁止入宫了。”
“准没好事!”
慈宁宫。
李嬷嬷轻抚着太后的后背,帮其顺着气。
不知过了多久,太后总算是平静了一点。
“嬷嬷,哀家本以为,他们顶多有些不高兴,没想到反应这么大。”
“还让哀家搬去跟侄女一家住。”
“你说,他们这是彻底厌弃哀家了吗?”
李嬷嬷叹了一口气。
“娘娘,让老奴说您什么好呢?说句您不爱听的,这次您又错了。”
“您为了汝阳王妃的婚事,搞得一家差点支离破碎,已经够了。”
“好不容易近几年,您和皇上的关系缓和一点,如今又来这一出。”
“皇上再是铁打的心,也碎了寒了。”
李嬷嬷顿了顿,瞄了一眼太后的神色,又接着劝说。
“刚回宫的时候,您说起如意郡主的婚事,老奴就想劝您来着,怕您不高兴没敢开口。”
“如意郡主的婚事,自有她父王母妃操心。”
“如果您实在疼她,可以帮忙物色好的人家,犯不着来触皇上的霉头啊。”
“说得不好听点,皇上才是您的亲生孩子,皇子们才是您的亲孙子啊!”
“您啥事都依着那汝阳王妃,偏生她又是个不知足的。”
“您说您老偏帮着她,这么些年来,您得了个什么好啊?”
“还不是人家一家子过得舒舒服服,您一家子各居两地。”
“如今把您的亲儿孙气成这样,您还如何让他们承欢膝下?这以后您要如何自处啊?”
太后没有反驳,陷入了沉思。
思绪回到多年前。
记得还是自己十四岁的那年秋天。
自己带着丫环,到寺庙给过世的爹娘,立长生牌位。
晚上的时候,恰巧遇到受伤的皇上,救了皇上一命。
皇上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力排众议娶了自己,后来还封了自己做皇后。
连自己相依为命的哥哥一家,也跟着鸡犬升天。
可人啊,有时候在富贵荣华面前,就会迷了眼失了本心。
哥哥一家的胃口越来越大,以六品闲官之身,看上了新科状元魏柏林。
哭哭涕涕求到自己名下,说什么父母早亡,辛辛苦苦一手带大自己。
说什么侄女寻死觅活,也非嫁魏柏林不可。
自己左思右想,才想到以封异姓王的优厚条件,帮他们达成了愿望。
可待自己不薄的皇上,却因为自己的任性妄为,气得一病不起……
当时的自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啊,连救命之恩都用上了。
当时的皇儿,那副悲愤绝望的脸,自己至今都还记忆犹新。
太后想到此,被自己强压在内心深处的愧疚和悔意,终于开始冒头。
“嬷嬷,你一席话,惊醒哀家这梦中人呐!”
“这些年来,哀家其实早就后悔了。”
“却因好强的个性,让哀家不愿在皇上面前认错,也没脸在先皇面前去忏悔。”
“反倒一根筋的去贪念,别人掺杂了私欲的关怀。”
“哀家是猪油蒙了心了!”
“从今天起,慈宁宫闭门谢客,哀家要诚心礼佛,为先皇诵经。”
“祈祷他能早日入轮回,遇到一个好妻子。”
御书房。
慕容浩瞅着自家父皇。
看父皇那股高兴劲,自己分明是上当了。
不过这样也好。
父皇憋在心里不能出的气,不能说的话,终于借我们几兄弟的口,说出来了。
“父皇,您下令禁止他们进宫了?”
“嗯,看到他们就窝火。他们把我们皇家当什么了?予取予求的自家库房吗?”
“若他们再不识趣,父皇让他们滚回封地去。”
汝阳王府。
汝阳王一家子回到王府大厅。
落座后,汝阳王黑着脸埋怨汝阳王妃。
“都是你!早知道他们这么大的怨气,今天就不该去触这个霉头。”
“这下好了,彻底得罪死了。”
汝阳王妃也窝了一肚子火:“事情都过去了十多年了,本妃怎么知道他们还记恨着呢?”
“本妃还不是想着,那慕容浩很可能就是将来的皇上。”
“如果如意嫁给他,或许将来……”
汝阳王翻了个白眼:“那现在呢?连基本的脸面都没有了。”
“还被一个孩子,指着鼻子骂你背着血债。”
“本妃背着血债还不是为了你,你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
“为了本王?封王可是你们自己承诺的。”
“哪知道你们那么厉害,为达目的,连皇上都给逼死了。”
汝阳王妃气呼呼道:“你少在那里得了便宜还卖乖。”
“本王是得了便宜,你难道没得便宜吗?”
“你以为不是为了图这个,本王当初能娶小门小户的你?”
“你……”
魏如意哭着喊:“父王、母妃,你们能不能别吵了?”
“一天到晚吵吵吵,吵就能解决问题吗?”
汝阳王妃正火大着呢,在宫里被人甩脸子,被小孩子指着鼻子骂。
回家来,夫君奚落,现在连闺女都指责自己。
“你还说,还不是为了你?但凡你争气一点,也不至于会这样。”
魏如意气急:“母妃,他们记仇,能怪女儿吗?”
“女儿不管,女儿就喜欢浩表哥。”
“而且,他今天并没有开口说话,说不定他的想法与其他人不一样呢?”
汝阳王妃瞬间来了精神:“对哦,慕容浩今天并没有开口,连皇后都没说什么。”
“这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
“姑母今天被气到了,改天等她的气消了,母妃再进宫去和她说说。”
“母妃,那个王丞相的女儿,与表哥表弟他们关系很好。”
汝阳王妃点头:“母妃听说了,说是慕容浩这几年走衰运,经常出事。”
“每次出事,都是那女娃救的他。”
“对了,据说是明空大师批的命,说那女娃是慕容浩的守护使。”
魏如意撇嘴不屑:“就她,还守护使?我看是守财奴还差不多。”
“管她是守护使还是守财奴,反正敢拦我的道就是找死。”
汝阳王皱眉提醒:“如意,王丞相家可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
“单说老太爷背后的势力就不容小觑,你最好别去惹她。”
“一个老头背后还能有什么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