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家大院,因为宴清的回来,宴老太太早早就让保姆准备好自己小孙子爱吃的饭菜,宴老爷子被宴老太太念叨了几天也不敢再提相亲的事。
“阿清,奶奶说过你爷爷了,他不敢再逼你相亲了,你就回家来住几天陪陪奶奶吧。”
小孙子在乡下肯定吃了不少苦,得好好补回来,外孙子也是,看着也是瘦了黑了。
“奶奶,我们还有事,得赶着回去大队里筹备。”
对宴老太太,宴清总是多一些耐心,多一些温情。
“好吧好吧,奶奶知道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奶奶也不多说了。”
宴老爷子一直在边上想让宴老太太继续给他求求情,让小孙子别对他这么冷淡。
可惜宴老太太就是当看不见。“奶奶去厨房看看给你煲的汤好了没有,先给你装一碗垫垫肚子。”
压根不理会宴老爷子的眼色,人还跑了。
其实说起相亲这事,宴老爷子也是因为太过担心宴清才安排的。
宴清没失忆前的性子,可不是现在这副稳重淡定的模样。
以前的小娇娇孙子,宴老爷子从来没指望他能娶妻生子,毕竟哪个女同志愿意嫁给一个比自己还娇贵的男人。
现在不一样了,宴老爷子觉得小孙子“正常”了,所以心里着急的想安排相亲,早点结婚生子,他的心早点踏实。
可惜这份心意谁都不支持,现在还被孤立,宴老爷子觉得自己委屈啊。
“爷爷,你调查过蔡家现在的状况吗?蔡光明的大儿子在工作中犯了错,现在还没到被追责的时机,所以他这次来广府是为了给他大儿子铺路。”
宴清的话让宴老爷子从最开始的惊讶到现在的沉思。
“你把蔡家的事跟我说说。”
蔡光明铺路不是不可以,但是想借由联姻踩着宴家的肩膀上位,这就不是宴老爷子愿意的。
“蔡光明很早就为了给他儿子铺路而退了下来,这次他大儿子出事,是他牵涉到一笔工程款。
现在福州的几派人马斗的水深火热,蔡光明大概推断出他儿子没有胜算,只能外调。
我们宴家在广府的经营让蔡光明想起爷爷你这个老战友,联姻就是他的第一步,至于后面的,爷爷你也该想到了。”
宴清没太在意蔡家的算计,因为他不可能配合,蔡家算计再多也是没用的。
“老蔡想把儿子调过来,想给儿子铺路怎么就不能好好说呢。”
一生光明磊落,宴老爷子心烦这样的弯弯绕绕。
蔡光明曾经是他部下,对宴老爷子太了解了,宴老爷子怎么可能会帮助有政治污点的人。
他大儿子并没有很清白,他如实相告得到的只会是宴老爷子让他放弃这个儿子的结果,所以才想着先把孙女嫁进宴家,再让宴家出面捞人。
“爷爷,你会帮蔡光明捞人?”
宴清从记忆中知道宴老爷子的为人,嗤笑一声。
“什么捞人不捞人,老子一辈子腰杆子直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要是有胡子,宴家老爷子都能把胡子气的翘起来。
“老蔡的儿子真的贪了?”
老战友的儿子不长进,宴老爷子也替他着急。
“这次的款项巨大,他没敢,但是也不代表他就是干净的,有两方人马都想把你老战友的儿子拉下来,顺手让他顶个罪也不是不行。”
宴清虽然不懂政治,但是他懂派系,懂利益,所以分析问题一针见血。
“爷爷,今晚我会解决蔡光明跟蔡珍珠的麻烦,希望爷爷你别老糊涂。”
知道蔡家的状况和算计,宴老爷子也不再作声了,默认让自家小孙子的打算。
蔡光明接到宴家的晚饭邀请,心中又开始期待起来,前些天他孙女一直没见到宴老爷子的孙辈们,他还以为相亲得黄。
而昨天他孙女说今天被邀请去约会,游玩广府他的心思才再次活络起来,下午又接到宴清的邀请,蔡光明满心欢喜。
傍晚时分,宴清贴心的安排了车子去接人,先礼后兵这样的道理宴清还是懂的。
当苏曲阳带着蔡珍珠回到宴家大院的时候,蔡光明也正好被接来了。
看来他孙女也不是没点用处的,能跟宴家孙子游玩广府一整天,相处的应该也是不错的吧!
他误以为苏曲阳是宴清,见自己孙女跟人玩了一天,还被邀请晚饭,大概相亲是稳妥了。
“外公,我们回来了。”
蔡光明刚下车就听到苏曲阳喊宴老爷子外公,心里咯噔一下,刚才有多欢喜现在就有多忐忑。
怎么跟自己孙女一起的人不是宴家的孙子?外公?他当然知道宴老爷子压根没有亲女儿,只有一个收养来的闺女。
宴家就在眼前,也没时间让蔡光明思考太多就被迎了进去。
一眼看去,宴清出色的外表,不言苟笑的表情,凌锐的气场,都让蔡光明的心发沉。
他调查的宴家小孙子跟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一个样的,眼前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被他孙女拿捏得住?
果然,饭后宴清就开始让蔡光明难受了,轻描淡写的提起蔡光明的大儿子。
缪缪几句话就让蔡光明知道,宴家已经调查过蔡家的状况,自家大儿子的事更是暴露无遗,该死的,自家的打算宴家应该已经知道了。
忐忑,失落,无措,害怕……
宴清知道以蔡光明的小人之心有可能会把他们宴家想偏,害怕宴家落井下石,所以他没表态安蔡光明的心。
他等……等蔡光明自乱阵脚,卖惨求饶,甚至挟恩图报。
蔡光明心慌乱了片刻后很快就稳住了,以他老狐狸的心性,他知道不能挟恩图报,不然他跟宴老爷子的情分就真的到头了。
“老首长,不瞒你说,我也是被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给气到了才想来广府散散心的。”
熟知宴老爷子性格的蔡光明很快就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把事情兜住底,喝下一杯酒,蔡光明才开始跟宴老爷子大吐苦水。
“我后悔啊,当初为了革命我把三个儿子丢在乡下让我老娘带,现在三个儿子都没一个成器的,老大更是卷入别人的阴谋中,怪我,怪我当初生而不养,养而不教。”
这话很快就引起了宴老爷子的追思,是啊,当年那样的情况,他们哪里顾的上家里,哪个人不是把孩子丢下自己去干革命的。
“不怪你,不能怪你。”宴老爷子嘴里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