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印轩
楚玄陵拿着那沓单据走来走去，脸色沉得厉害。
他心烦意乱地将之扔在桌上。
白持在一旁道：“公子，不如我们去找王爷借点钱？”
楚玄陵眼神漠然地扫向他，“要借你去借，本公子拉不下这个脸！”
白持讷讷地低下头，想了想又道：“我们把所有的银两拿出来，再找三公子凑一点？”
楚玄陵心头烦闷，“陵襄的钱都是从大哥那里拿的，他有什么多余的？”
“那……”白持心虚地试探道，“不如，我们还是去找世子借……”
楚玄陵攒起眉，脸色扭曲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好半晌，白持才见他起身道：“不，我们去回艳楼。”
白持闻言，脸色却比楚玄陵方才更加扭曲，“公子，现在这关头，您还是别往青楼跑了吧……”
“想什么呢！”楚玄陵敲向他的脑门，“本公子是去借钱，又不是去寻欢作乐。”
“啊？”白持愣愣跟上去，“白姑娘会给您借这么多钱吗？”
楚玄陵一脸自信的神采，“艳回是我的红颜知己，我有难她一定会相帮的。”
白持脸色尴尬：“您这话可千万别叫颜小姐听见……”
楚玄陵捏紧拳头，”哼，颜莫昭这个心机深沉的坏女人，本公子吃的亏日后一定会让她加倍还回来。”
白持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看公子您要吃的亏还多，公子您还是以后一起算吧。”
回艳楼
说到底楚玄陵往日花花公子不务正业的形象多亏了回艳楼的姐妹们帮衬。
也正是楚玄陵流连花丛，声名不好，才使得奉睚王断了他的月例。
楚玄陵虽为奉睚王府二公子，但每月的用度少得可怜，将将够他简单度日罢了。
回艳楼的当家掌柜姓白，名艳回，年芳廿三，是个美人。
楚玄陵与她相识多年，说白艳回是他的红颜知己并不为过。
白艳回为楚玄陵献上茶，“二公子可好些日子没来我这里了，这次，可要多待几天。”
楚玄陵面上带着些微窘迫，“艳回，我今日来，是有事相求。”
白艳回笑道：“二公子不必拘泥，艳回这回艳楼多亏有二公子坐镇，才免去许多闹事之人，二公子想要艳回做什么，尽管吩咐便是。”
楚玄陵红了脸，直言道：“艳回，我想找你借钱。”
白艳回一愣，“二公子想要借多少？”
楚玄陵抬手比了个一。
白艳回：“一百两？”
楚玄陵摇头，白艳回再道：“一千两？”
楚玄陵抿了抿唇，再次摇头。
白艳回起身愕然道：“二公子你该不会是想找我借一万两吧？”
楚玄陵缓缓点了点了头，有些难为情。
白艳回咽了口口水，坐下道：“不愧是二公子，胃口真大，一开口就是我艳回楼一年的利润。”
楚玄陵笑得很是勉强，“艳回是否肯借？”
白艳回道：“艳回能否问一句，二公子拿这钱是做什么的？”
白持在一旁小声道：“白姑娘别问了。”
白艳回疑惑地看向楚玄陵，楚玄陵在她反复打量的目光之下终于开口道：“我借这钱是为了还商铺的钱。”
“？”白艳回更加疑惑，追问道，“二公子是买了多少东西，需要一万两这么多？”
楚玄陵说完一句“不是我买的”便闭口不谈了。
白艳回一见楚玄陵这反应十分不对，心中便知事情绝非这样简单。
但楚玄陵不开口，她便只能从别处想办法探清究竟了。
白艳回上楼，打开一个上了两重锁的大箱子。
“二公子请看，这就是艳回压箱底的家当，今日就全部交给二公子了。”
楚玄陵感激道：“多谢艳回，我一定尽快还清你的钱，带上利息，不会亏了你的。”
白艳回却笑道：“这奉睚城里谁不知楚二公子囊中羞涩，艳回不急，这钱二公子可以慢慢还，就当还二公子一个人情。”
“多谢艳回！”楚玄陵抬眸一笑。
白艳回趁着楚玄陵清点银两之时将白持拉到一旁低声问：“这一万两借条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持附耳道：“白姑娘，我家公子被颜小姐摆了一道，颜小姐借着公子的名义，给整个王府的人送了礼物，钱记在公子的名下，今日来人催了。”
白艳回听后捂住嘴，“你说的可是昭陵大将军之女颜莫昭？”
“不是她还有谁？”白持愤愤道，“她可把我家公子害惨了。”
“你们在嘀咕什么呢？”楚玄陵蹙眉，“可是在说本公子坏话？”
白持讪笑着站到一旁，白艳回笑吟吟走过去，“二公子可清点好了？若足了我便让人搬到你府里去。”
楚玄陵摆手，“不必，白持一个人搬就好。”
白持：“？”
白艳回哈哈一笑，“那我就省事了，你们走吧，我也不留你了，改日你请我吃顿饭便罢。”
楚玄陵颔首致意，“艳回之恩，长潔他日定会报答。”
“报答就不必，”白艳回突然凑近他，贼兮兮道，“你哪天若将颜小姐带来让我看看，我便高兴了。”
楚玄陵黑着脸，窘道：“白持，我们走。”
白艳回笑得花枝乱颤。
楚玄陵不过半日功夫，便将一万两欠额全部还清，令颜莫昭大跌眼镜。
颜莫昭眯着眼，“永怜，你去给我查清楚，他究竟是怎么还完这钱的。”
“啊？”永怜指着自己，“我去？”
颜莫昭理所当然道：“你不去谁去，逢乾已经启程去接我父母了。”
永怜苦着脸：“好吧，永怜这就去。”
永怜走出东亭水榭，心想这要怎么问到？总不至于去问二公子吧？
永怜灵光一现，“有了！”
长印轩
永怜跟做贼似的将白持拉到一旁，低声问：“你家公子是怎么还清这一万两的？”
白持抱臂：“你说什么？听不清。”
永怜无语道：“哎呀你蹲下来一点，你长这么高我够不着你。”
白持嘴角抽了抽，身子往下蹲了蹲，“这下能行了吧？”
永怜满脸喜悦，她附耳道：“你家公子上哪里这么快找到一万两银子的？”
白持不假思索道：“青楼。”
永怜惊得捂住嘴，“青青青青……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