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沈亦然看了周遭一圈,在红木油漆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就听咯吱一声,那把椅子竟然直接歪倒在了地上,幸好乔唯眼疾手快,一把将沈亦然扶了起来,才免得她摔倒在地。
沈亦然吓了一跳,转头看着地上四分裂的椅子,目瞪口呆道:“我应该没有那么重吧?”
“不关你的事,是这把椅子有问题。”金格蹲下身,捡起一块木板看了看,说道。
杨嘉木狐疑的向其他椅子看了过去,见它们个个缺胳膊短腿的,忍不住蹙眉道:“这些连坐都不能坐的椅子,为什么要摆在大厅里?”
“你们是谁?”
一道沙哑的男声这时响了起来,大家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二楼拐角处站着一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人,此刻正生气的瞪着他们呢。
“爸,原来你在家啊。”王金花听见动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和他笑着说道,“我刚才叫你,你怎么不回答我呢。”
“我不舒服,在楼上休息呢。”王叔捂着嘴咳嗽了一声,冷着脸瞪大家道,“他们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家里?”
“哦,我忘了给你介绍了。”王金花
上楼梯将王叔扶了下来,笑着说道,“你先前不是打电话给我,说想见见白榭吗?刚巧我和他今天都有空,就一起回来了。”
“那他们呢?”王叔依旧念念不忘询问乔唯他们的身份。
王金花说道:“他们是白榭的朋友,听说我们今天要过来,就一起来了。”
王叔长着脸,看了眼地上四散开来的椅子说道,“他们毁了我的椅子。”
“我等会让他们陪给你。”王金花好声好气的和王叔说道,“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按时吃药吗?”
王叔摆了摆手,推开王金花向一边的小马扎走了过去,坐下道:“不用吃药,吃什么药啊,反正也就那么几天可以活了。”
王金花眼里立即泛起了泪花,想哭却又强行憋着,声音颤抖的说道:“您别这么说啊,不管怎样,只要有一丝可能,我们都不该放弃的。”
“是啊,叔叔。”安陵往前走了一步,蹲下身说道,“我是安陵,你还记得我吗?”
“安陵?”王叔眯着眼,上下打量了安陵两眼,笑了起来,比划着说道,“记得,怎么可能会不记得。还记得我当年搬家的时候,你才只这么高,现
在都长这么大,成大姑娘了。”
“那我呢?叔叔还记得我吗?”白榭上前说道。
王叔拍着大腿道:“化成灰我都认识你。你小子现在成大明星了,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一大群人跟着。”
白榭笑了起来,转头看了其他人一眼,说道:“其实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就是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时候,雇了几个保镖跟着保护我而已。”
“就像现在这样嘛。”王叔看了眼乔唯等人,不满的说道,“不是我说你,你现在都和我家金花订婚了,就别和别的女人走那么近了。以后再雇佣保镖,女的一概不要!”
“什么?”
“不是吧?”杨嘉木和金格纷纷惊呼。
“我们长的很像保镖吗?”沈亦然和乔唯面面相觑。
金格扯了扯嘴角,和王叔解释道:“我想你大概误会了,我们不是白榭的保镖,是他的朋友。”
王叔可不听她的解释,头一昂说道:“什么男的会有这么多异性朋友?你们当我老了,所以想糊弄我是不?”
“不是,她们真的是白榭的朋友。”王金花见状,急忙解释道,“而且她们几个都有各自的老公的。”
“这样啊。”
一听她们有老公,王叔的脸色立即好看了许多,也不生气了,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我这人年纪大了,看人的眼神有点不大准,你们不要介意啊。”
“不会,我们怎么会介意呢。”金格笑了笑,说道。
乔唯悄悄和沈亦然咬耳朵道:“我怎么觉得他刚才是在故意给我们下马威呢?”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沈亦然动了动嘴唇,轻声说道。一听说她们有老公,态度立马就变了,这里头没鬼,谁信?
但当着大家的面,她还是笑道:“我们这趟陪白榭过来,其实主要是为了给他壮胆。您知道的,他头一回上未来老丈人的家,难免有点羞涩。”
王叔立即向白榭看了过去,白榭尴尬的笑了笑,转头瞪沈亦然道,“好端端的,你扯我干嘛?”
沈亦然冲他吐了吐舌头,王叔笑道:“你这小子,当年来我家蹭吃蹭喝的次数还少吗?现在和我家金花成了未婚夫妻,反倒羞涩起来了。”
“爸,您别说了。”王金花在旁边听的尴尬,打断道。
王叔嗔怪的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这小妮子,还没结婚呢,就先向着人家了。难怪人都说女
生外向,我看我是白养你咯。”
王金花看了眼其他人,捂着脸,尴尬的恨不得钻进地底缝去。
白榭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对了,这屋子只有您一个人住吗?”
“是啊。”王叔点了点头,叹气道,“自从我和金花她妈妈离婚后,就在这里住了下来,整整十年,一直自己一个人。”
白榭追问道:“那您后来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我都年纪一大把了,还找什么第二春啊。”王叔脸色微微泛红,看了王金花一眼,说道,“再说,我也觉得亏欠了她们母女俩,实在不想找人给她们添堵。”
“爸……”王金花抓着王叔的手,眼眶微微泛红。
王叔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和蔼的说道:“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嫁人,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也很开心了。”
他看向白榭道:“我把她交给你,你不会辜负她吧?”
白榭连连摇头,眼神真挚的说道:“不会,我绝对会用我这一生去好好守着她、呵护她,免她辛劳、四处漂泊的。”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王叔笑了笑,终于将一直以来悬挂在心头的担忧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