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同时速速快马加鞭将此信传至鄄城,给济阴太守程昱!就说我即刻发兵,拨给他两千步骑兵守住鄄城!”
“唯!”
传信官接过信,立刻返身上马,扬鞭而去。
......
与此同时。
穰县。
“文和先生,快看,又有许都的信了!”
张绣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贾诩伸展了一下腰身,从房中走了出来,打了个哈欠:
“这一次必是曹操的信了。”
说完,贾诩看向张绣,虽然已是满脸皱纹,眸中却是精光抖擞。
贾诩出来的时候,张绣便已急急把信拆开来看。
一看之下,竟然惊讶得不知如何是好,终了只挤出来一句:
“军师真是神了!”
贾诩见张绣神情怪异,立刻接过信,先看向左下角。
落款是骠骑将军曹操。
贾诩微微一笑,眯了眯有些花的老眼,一行一行仔细看去。
待匆匆看完,贾诩的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重新念了一遍:
“宣威侯建忠将军张绣佑维,忠心可表,天子已经特地加封为扬武将军,请将军即刻赶赴陈留,助破叛军,曹某将亲帅大军于明日先行启程......”
想起七八天前从许都寄来的军师密信中,就曾提到曹操会封张绣为扬武将军,赴陈留助战,当时贾诩就惊讶无比,实在难以想象,军师是怎么提前得知曹操的安排的?
而对于张绣来说,他的惊讶比贾诩更甚。
贾诩心中智计万千,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算计。可自从军师第一次赠计对付曹操,他便疑惑世间居然有如此妙算之人。
而这一次,军师更是将曹操的打算,预告得一点不差,还针对这个打算做了精确无比的规划。
如今曹操这封信在手,他是真的信了天外有仙,人外有神了。
因为,就算聪慧如贾诩,也不可能有这样未卜先知的能力啊!
投奔了玄德公,听从军师之安排,一切竟然如同开了天眼。
张绣的信心满满:
“文和先生,从西北诸将聚在一处就能看出,玄德公的军师果然非同寻常,此次我看我们也定是必胜之局!”
贾诩虽然不相信人可以未卜先知,但此时,他宁愿相信军师真的可以未卜先知。
如果是那样,他和张绣便定可一击而功成,从此再无顾虑。
想到此处,贾诩眼角的皱纹舒展了不少,眼神也愈加沉静:
“佑维,我们便依照军师之言,按定好的时间发兵。”
“好!我这便点精兵五千,发兵陈留!”
贾诩微微一怔:
“佑维真的是发兵陈留么?”
“呵呵呵呵......当然是依照军师之安排了!”
张绣望着贾诩,眉开眼笑。
贾诩捋着胡子笑道:
“按曹操来信,他们今日出兵,那么我们的出兵之日便在明日,还有时间,不用太过着急。”张绣哈哈一笑,转身去安排了。
......
第二日。
许都,张府。
苏哲站在院中举着长剑练习转腕,渐渐有些心得了。
将自己的意念放在长剑的剑锋处,就会更加易于把控手中的感觉。
看来任何事都是相通的。
只要盯紧了目标,一切都明晰起来。
如今,他的目标便是宫中的那位,而围绕着这一位,他精心布置了一张大网。
曹军发兵,许都空虚。整个南部的这张网便会悄然打开。
等到曹操发现端倪之时,已然被牵制在北境。
只要不出岔子,也算是一个完美的局。
正想着,门口侍卫来报:
“三公子,司空府郭嘉求见。”
苏哲手中的剑陡然一偏。
郭嘉居然在许都。
曹操前日已经发兵,作为军师祭酒的郭嘉,为何此刻还能在许都?
难道他这一次并不曾同曹操一起出发到官渡?
许都有荀彧坐镇,并不需要郭嘉。
况且郭嘉一直都是最高军事参谋的角色,连死都是死在了征途上,这么重要的战役怎能没有他?
觉察到了什么端倪,特意留在许都调查的?
后面的计划已全都传给了天子,天子已经开始斋戒了,不应该有什么问题。
其余的兵马都还未动,更不应该有什么端倪被看出来。
难道还是上次的事情......
上次闲云阁传来消息,提到了郭嘉让一个女人辨别画像,苏哲便知道他已经查到了洛阳客舍内的那首诗了。
若是那首诗......
侍卫看苏哲迟疑,便低声道:
“要不容属下替军师推辞?”
“不用。”
苏哲口中轻轻吐出一个字。
上次托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再托病就显得假了。
另外,若真是郭嘉觉察了什么,推脱不见只会加重疑虑,将事情弄的更糟。
转瞬之间,苏哲已经打定了主意:
“我亲自去接奉孝。”
说罢将手中的长剑一收,正打算递给侍卫,却又拿了回来,佩在腰间,向门口走去。
郭嘉在门口站了半天,多半以为苏哲又要推托,却见苏哲亲自出来迎接,不由一笑,忙拱手道。
“敬贤,多日不见,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苏哲摊开双手,莞尔一笑,然后拱手道:
“我在这京城也没有朋友,还好有你奉孝前来探望。”
郭嘉笑笑,一眼看见了苏哲腰间的长剑,语气立刻扬了起来:
“敬贤今日居然佩了剑?”
苏哲低头摸了摸剑柄:
“平素二哥催我练剑,我都多有应付,上次奉孝遇险,方觉还是需要练练,万一用得着呢!”
郭嘉眼珠一转,斜瞥着那把剑故意说道:
“敬贤有武艺如此绝伦的侍卫相护左右,怎会有机会用到?”
苏哲淡淡一笑,伸手将郭嘉请入府内:
“奉孝说笑了,那侍卫是常年跟着商队护镖,此次只是恰得闲暇,来陪我一段时间而已,又怎能只寄望于他人,而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呢。”
郭嘉心思一动。
若是押镖,武艺好也是应该。虽然好到这个地步还是有些夸张。
苏哲走到院中,对着凌飞一招手:
“青云,且差人把坐榻拿到这院中来,我与奉孝在院中喝喝茶。”
“唯!”
正当五月,天气温和,院中阳光充足。
堂前的荷花也正拔着长满了一池子,一张一张的荷叶张开来,郁郁葱葱,很是养眼。
郭嘉这还是第二次来到张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