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杀人还要诛心，心中难免一阵畅快。
再仔细回想起曾经的落魄，对比起现在完全是两个概念！
就那一刹那，马腾双眼放光，声音也跟着高昂了起来：
“总之，此战大胜！自此我马腾家仇得报，外敌已灭，从此无忧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马超、马岱、马铁和庞德脸上都露出骄傲的神色。
唯有马休只是微抿了一下嘴。
而太史慈、赵云正襟危坐，并未露出任何神色。
太史慈心中更是将马腾和刘备放在一起对比了一下。
去年主公伏击了孙策两万人，又降服了久攻不克的笮融，都从未见主公有任何喜色。
这昨日虽是一场硬仗，但有军师的利器加持，加上他们几人帮忙，对韩遂是碾压式的打击，这样压倒性的胜利，有什么可喜的？
堂上的许褚、张飞神色平静如常。
中间端坐的苏哲，盯着马腾，神色更是沉静得如同冬日的湖面。
这就无忧了？
如此小胜便喜形于色，乐不可支，难怪打了这么多年，还不能成事。
马腾笑完，才发现堂中气氛不对。
马岱和庞德第一个收敛起了笑容。
马超、马铁看赵云神色庄重，便也庄重起来。
堂中安静了片刻，苏哲轻轻说了一句：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这句话如同一桶冷水泼了下来，马腾脸上的残余的最后一丝笑意凝固了。
苏哲忍不住起身，在堂中踱起来。
脸色同样沉静，声音却略略重了起来：
“莫说远在凉州的马玩、成宜、杨秋、宋建和雄踞长安南山中的刘雄。只看眼前，关中的侯选、李堪，关西的张横、梁兴，还有最近新封的镇远将军段煨，哪一个可以小觑？若能小觑，倘若合起来呢？”
马腾心中大为惊讶。
军师人从徐州而来，第一次到关中，也就止步槐里，怎会如此熟悉关中和凉州的各个地方势力？
惊讶的不止马腾一个。
在座的所有人都惊住了。
赵云望着苏哲，脸上挂着大大的疑问，顷刻却眉头一展。莫非军师有自己的暗线？
张飞看赵云的脸色便知道他啥也不知，只好看向许褚。
许褚正在摸脑袋，看张飞看他，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这一路上，军师连地图都不会看，还是他们一路上给安排路线的。
来到关中这么久，许褚几乎寸步不离，对待军师，实施的是和主公一样的守卫级别。
军师啥人也没见过，啥门也没出过，啥时候对这一带的情况，竟然摸得如此透彻？
太史慈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看众人都是一副不好描述的表情，自己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苏哲却并不在意众人面面相觑的古怪神色。
跟他久了，他们要渐渐习惯才是。
苏哲走到了马腾身边，缓缓提醒道：
“段煨、梁兴、张横等人帮着朝廷诛杀了李傕，刚刚封侯拜将，正对曹操感激不已。若是曹操一声令下，让他们合力来攻取槐里，马将军当如何应对？”
马腾瞬间清醒了起来。
他满眼都是韩遂，却忘了韩遂之外，还有这么多人，若真是合力，颇难对付。
尤其是如果背后还有曹操支持，就更加寡不敌众。
苏哲见马腾神色凝重起来，知道他已经意识到了形势的不容乐观，当下话锋一转：
“此次共俘虏了韩遂多少人？”
马腾想了想，加了加，最终答道：
“共俘虏将士两千余名，战马一千二百余匹！”
虽然俘虏了这么多人，已经算是收获颇丰。
但就算全数编入军中，也还是难以和段煨他们关西诸将集合起来的力量相匹敌。
马腾抬眼看向苏哲。
眼中的神色既是探询，也是求助。
虽然刚刚对于军师的胆子有点轻视，但是对于他的智慧，马腾却万万不敢小觑。
没想到苏哲走开了去，悠悠开口道：
“韩遂这些部曲本就来自凉州各郡，放他们回去！”
马腾以为自己听错了：
“放他们回去？”
苏哲回到主位上，庄重坐下，点了一下头。
马腾有点摸不到头脑了：
“为什么要放了他们？”
苏哲淡淡一笑：
“马将军，就算这些人全部归你，你能打过段煨他们么？”
“而你养这么多人，一时间，粮草可够？”
这可说到了马腾的心坎上。
马腾以前就吃过粮草不足的亏。
初平四年，关中频发大灾，马腾兵多粮少，和韩遂合起来向长安李傕要粮。
李傕自己的都不够吃，自然不给，双方混战，马腾从长平关败走，逃窜凉州。
自此之后，马腾认识到一个问题，粮草是个大问题。
不过......
区区两千人，也还好吧......
还没等马腾想明白，苏哲继续说道：
“愿回乡去的，便放他们回去，若有不愿回乡的，有一项任务需要他们去完成。”
马腾丢掉了刚才脑子里的想法，一下子被任务二字吸引了。
“什么任务？”
苏哲话锋一转：
“马将军最近不是做梦了么？”
军师这一个弯儿跟着一个弯儿啊！
马腾不明白苏哲的用意，颇有点跟不上节奏。
但是梦嘛，谁不做啊？
“做了啊！天天都做，除了昨晚。”
昨天太累了，头一挨到床榻就睡到了。
但像昨晚这样的睡眠，要是天天都有就好了。
只是说正事怎么聊开天儿了......
周围的人也摸不到头脑，一屋子的人都在迷惑中。
苏哲盯着马腾，粲然一笑：
“马将军怕是连日操劳，都忘了你曾同苏某说过此事。”
马腾一脸懵逼，不知道军师葫芦里卖什么药。
我说过什么......
苏哲看了马腾一眼，随意端起亲卫奉上的茶，浅浅啜了一口：
“马将军曾经告诉过苏某，你梦见马伏波将军托梦，让你全力辅佐汉室，心向朝廷！”
“......”
马腾盯着苏哲，眼神都僵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何时有过此事......
苏哲盯着他的眼神，似笑非笑，无数光芒在眸中隐隐闪动，似乎深有寓意。
但马腾毕竟见过不少场面，见苏哲意味深长，心下便思忖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