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左右,贾家婆媳回到了医院。
贾东旭此时已经醒来,睡了一白天这会精神的很。
“妈,咱家的钱真没了?”
“嗯。”
贾张氏的声音带着重重的鼻音。
“你真是我亲妈啊!我老贾家的名声都被你丢尽了。”
贾东旭此时特别烦躁,无名之火蹭的燃起,迫切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
他看向一旁喂奶的秦淮茹……
“秦淮茹,你天天在家待着就不知道看着点妈,她老糊涂,你也老糊涂啊!”
秦淮茹委屈道,“妈是个大活人,腿长她身上,她去哪我能管的了吗 ?”
说完她眼眶通红,泪水不停打转。
“凑,说你两句,还敢犟嘴了,给我滚外面哭去。”
“哼。”
秦淮茹抱起小当摔门离去,跑到了楼梯拐角。后背倚靠在冰冷的墙面,缓缓坐在地上。
“病人家属,你丈夫没事,不用过于伤心。”路过的医院工作人员说了一句关心的话。
秦淮茹赶忙站起来,然后硬挤出一个笑脸,“嗐,我就怕有什么后遗症。”
“你们夫妻感情真好,放心你丈夫没事,很快就能出院。倒是你带着孩子得注意休息。”
“谢谢您,我出来喘口气。”
等医生走后,秦淮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坐在地上,眼泪扑簌落下。
连一个陌生人都知道关心自己,而丈夫却只知道责骂。
婆婆被骗,自己不难受吗?强撑了一天,忙东忙西的连句贴心话都没。
这对母子从没把自己当过家人,在贾家自己就是个佣人。
不禁想起表妹秦京茹,心中百感交集。
贾东阳虽然平时不靠谱,让老六天天做家务,可他从没亏待过人啊,每天都是好吃好喝的。
秦京茹现在还调到了玩具厂上班,苦日子算熬出来了。
人家夫妻俩小日子越过越好,三转一响都快配齐了。
而自己丈夫贾东旭整天猜忌,怀疑自己和别人有染。
动不动就骂,还打过自己。
婆婆就更不用说,老虔婆一个。
自己真是瞎眼了嫁给了贾东旭。
回想起相亲哪天,贾张氏笑盈盈的拉着自己的手,说什么把自己当亲闺女疼。
啊呸!
天天把自己当驴使唤。
秦淮茹俯身亲了一下小当,后悔没用,凡事得向前看。
回到病房门口,贾张氏母子好像在里面密谋什么,便趴在门口开始偷听。
贾东旭正在破口大骂,“院里人都丧良心,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我贾家出了两件大事也不说捐个几百块救济一下。”
“谁说不是啊!一个个的抠死了。”贾张氏随声附和。
“妈,病秧子说的办法行得通吗?真的要闹啊?”
贾东旭还是有点心虚,不太敢跟厂子作对。
贾张氏掐着老腰,眉毛一挑,“凭什么不闹啊!你摔的这么重,光赔个医药费就完事了?营养费呢?还有那什么精神损失费。”
贾东旭思路打开,“妈你说的太对了,这几个费加起来也得赔不少钱!”
“哈哈,到时候咱们一家子都到厂门口闹。东旭你就躺地上,我跟淮茹,棒梗在你身边哭。”
贾张氏说的眉飞色舞,吐沫星子横飞。
贾东旭有点诧异,躺地上总感觉哪不对劲,这么像哭丧呢?
“妈,要不我做轮椅吧,躺地上太凉。”
“没事,到时候妈给你准备个毯子。”
贾东旭麻了,自己是非躺不可了呗?
“额,那你给我弄个厚点的。”
“你就放心吧,明天我回院里找阎埠贵写个横幅,咱闹的越大,厂里赔钱越多。”
“哈哈哈哈,妈,真有你的,你咋想的写横幅这个损招。”
“嗐,都是贾东阳出的主意,他这次帮咱家大忙了。 ”
贾张氏势必要厂里补偿一笔钱,她现在家底真没了,急需回血。
贾东旭笑着笑着突然一拍大腿。
“妈,我刚想起一个事,要是咱去工厂闹事,以后我上班郭大撇子不得天天给我穿小鞋啊!”
“儿子,你说的郭大撇子是白天送你来的人?”
“是啊,郭大撇子那人可损了,跟贾东阳一样丧良心。肯定得整我啊!”
贾东旭像是回忆起什么不好的事,突然开始唉声叹气。
贾张氏也反应过来了,自己儿子在人家手下干活,要是闹事以后他们肯定不会放过儿子。
一个是四十左右的中年秃顶男,另一个瘦的像排骨精,俩人一看就不是啥好东西。
“儿子,要不咱别闹了,你工作要紧。唉,难怪贾东阳好心出主意,敢情在这挖个大坑啊!”
贾张氏还做不出杀鸡取卵的事,为了一点补偿得罪厂里不值当。贾家的工作最重要,以后还要传给棒梗呢!
“妈,你以后离他远点,他心眼子太多,你玩不过他。咱差点就上当了。”
“唉,也不知道厂里能赔多少钱,咱家现在家底都没了。”
贾东旭气的一拳锤向病床,丧良心你是真缺德啊!
贾张氏心疼儿子,赶紧往拳头上吹了两口气,又小心的揉了揉。
忽的脑中灵光乍现。
“儿子,妈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厂子里上班太危险,这次你逃过一劫,下次就不一定了。
不如你学贾东阳,借这个机会让你媳妇顶岗。”
贾东旭听完眉毛扬了起来,眼睛里闪耀着兴奋的光芒。
对啊!
贾东阳都能丧良心让媳妇顶岗,自己凭啥不能。
媳妇顶岗再弄个城市户口,家里负担就轻了,儿子也能吃上供应粮,太划算了。
家务活可以让老妈干,自己天天也能睡到自然醒 ,跟丧良心一样没事钓个鱼,打个牌,就在家当大爷,这日子多美。
“妈,你真是个小机灵鬼啊!这主意太好了,你比丧良心还聪明。”
“嘿嘿,妈也是才想通,贾东阳脑瓜是好事!他媳妇现在是城市户口,以后生孩子,看病都免费,还能吃供应粮。”
贾张氏想到家里以后的好日子嘴角上翘,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
门口的秦淮茹听了半天,这一对母子真丧良心。
她深呼一口气,把怨恨全部咽下,银牙几近咬碎,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拍了拍脸颊,然后挤出笑脸,推门而入。
“妈,东旭,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二人见秦淮茹来了,都露出了伪善的笑容。
“媳妇快过来,我们有好事跟你商量。”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