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校长，”站在奥迪车门前的姜小芳忽然停下了脚步，说道，“我想有些话能不能跟你说一下，你看现在有时间吗？”
“姜老师，你跟我说话可千万别这么客气，我毕竟还是你的学生呢。”林枫转头看了一圈，指了指不远处一家“咖啡语茶”说道，“那我们去那里谈吧。”
“不用不用，那里太贵了，”姜小芳赶紧摆手说道，“我们就随便找个奶茶店……算了，林校长，还是听你的吧。”
林枫见姜小芳夸张的表情变化，笑得不行：“想通了，让我请你是吧？”
姜小芳难为情道：“反正……你也瞧不上我请你去的地方。”
林枫于是带着姜小芳走进咖啡语茶。
“请问……”穿制服的服务员走上前来问道。
“两位，包间，一杯清水，一份意面——你呢？”林枫转头问姜小芳。
姜小芳一脸不知所措：“我……我要一杯咖啡吧……”
“请问什么咖啡？”
“啊？”姜小芳懵了一下，“不就是咖啡吗？”
林枫见状，立刻接话道，“一杯焦糖玛奇朵，一杯卡布奇诺。其他的——你拿菜单来。”
“好的，两位这边请。”
跟着服务员的指引，两人来到了二楼的房间里，这里有一扇大落地窗，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街道。
“这……太贵了，林校长，我就点一杯咖啡就好了……”
“你不要看价格，随便点就好，”林枫笑道，“毕竟你是我老师，我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贿赂你的机会，你就让我表现表现吧。”
服务员听两人的对话都听傻了：前者给后者当校长，后者给前者当学生？这是什么意思？
即使林枫这样说，姜小芳还是没敢点什么东西。林枫索性随便点了好几样点心，便打发服务员走了。
“林校长……”
“你以后记住一件事情，千万不要跟别人说我是什么校长，当然，也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提我是什么林校长这件事情。”
“哦……”
“你别拘束啊姜老师！”林枫说道，“记着，你可是我的老师啊！你上午还说我浅薄，让我怀着谦卑的姿态多读点书呢！”
“我，我……”姜小芳一听林枫说上午的事情，脸色便红了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刚刚说要跟你说几句话，目的其实就是想为这句话跟你道歉，你不会真的放在心上了吧？”
林枫说道：“其实你说得对，我这个人本来就是浅薄的人，所以一对什么事情发表见解，便会招来一片骂声。”
“校长你……”
“不要说校长。”林枫制止道。
“好吧，林枫……你这样说话，那肯定就是在怨我啊。”
林枫叹了口气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原则性。是不是因为我是学生，你就觉得错误在我，因为我是校长，你就觉得错误在你了？”
“我……”
“你不要怕我啊大姐！”林枫着急了，“领导有什么好怕的！再说我还是你的学生！我应该怕你啊！我都不怕你，你怕我什么啊！”
“对，我不应该怕你……”姜小芳深吸一口气道，“我应该坚持自己的原则……”
“对嘛，你有什么话就说嘛，”林枫说道，“孔子怎么说的？君子坦荡荡。李白怎么说的？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杜甫怎么说的？在今气磊落，巧伪莫敢亲。你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磊落一点，坦荡一点，是吧？”
听到林枫这么说，姜小芳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没想到我居然成小人了。”
“胆子小罢了，怎么就成小人了？”林枫说道，“再说，君子小人那一套，本来就是胡扯，拿来用可以，谁信谁傻逼。”
姜小芳听林枫这么说，有点懵逼：前一秒林枫还在劝她做君子，后一刻就说君子小人那一套只能用不能信，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瞎琢磨，”林枫说道，“其实这顿饭按道理来说应该我请你，因为我毕竟中午在你宿舍里……嗯，不好意思，你别往心里去啊。”
一想到这件事情，姜小芳的气便上来了，可是她刚要发作，便听林枫说道：“不过吧，鉴于我请你吃点好吃的，你也该消消气了，好吧？”
就在这时候，服务员端了两杯咖啡来和一杯清水来。林枫把两倍咖啡全放到了姜小芳面前：“这分别是焦糖玛奇朵和卡布奇诺，你都尝尝，看看有什么区别没？”
姜小芳看着两杯咖啡，分别闻了闻，然后再各自抿了一小口，最后摇摇头：“我分辨不出它们的区别……感觉就是……咖啡。你能告诉我它们的区别么？”
“想知道么？”林枫笑道。
“嗯……想！”姜小芳说道。
“嗯！很坦荡！”林枫赞叹道，“不过我跟你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两种咖啡的区别。”
姜小芳瞪大了眼睛：“你也不知道？”
“你说的嘛，咖啡都一个味儿，都挺好喝的，可是正经人谁能分得出它俩啊。”林枫说道。
“那你一进门就点它们……”
林枫说道：“那是因为这两个咖啡的名字都很长，在服务员面前如果能流利地叫出来，就不会显得你外行。如此而已。”
“原来如此！”姜小芳不禁莞尔，“你这个人还真的挺有趣的。”
“有趣嘛，谈不上，”林枫说道，“多多少少有点神经病吧，其实最重要的是，我比较坦荡。”
“好吧……”姜小芳说道，“又被你教育到了，为人应该坦荡一点。”
林枫说道：“既然如此，接下来该我问你了，你要坦荡一点回答。”
“好吧……”
“你大学时候没有交过男朋友吧？”林枫问道。
姜小芳一听到这个问题，脸刷的就红了，“我……”
“坦荡一点！”林枫皱着眉头，敲着咖啡杯说道。
“我……没有……”
林枫笑了笑：“知道我怎么猜出来的吗？”
“怎么……”
“你猜猜？”林枫喝了一口水道。
“因为我……没进过咖啡厅？”
“不是，”林枫摇头说道，“因为你太容易脸红了。”
“啊？我，我……有吗？”
林枫说道：“你看看你啊，中午我在宿舍看见你的时候，你脸红了一把。刚才进咖啡厅的时候，你脸又红了一把，刚刚我问你有没有男朋友的时候，你脸又红了一把。老舍怎么说的？这世间的真话本就不多，一个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对白。”
林枫的话说完，姜小芳的脸简直要熟透了。
林枫把脸凑近，又问道：“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漂亮，却没有男朋友吗？”
这很明显不应该是一个学生问老师的话，可是当姜小芳看到林枫那张英气逼人的脸时，她还是沦陷了，甚至有些意乱情迷，她觉得自己有义务对这个问题作出回应。
姜小芳回应道：“我不漂亮，可是……为什么？”
“因为你，太自卑。”林枫说道。
“我……太自卑……么？”
“为什么自卑？”林枫这一次自问自答，“因为——家里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