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想了想。如果不摊牌生逼的话，这件事情他有把握让张亚杰退步。可是那样的话，他就连校长一起得罪了。若是摊牌……摊牌就摊牌吧，反正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人有很多。之所以没有扩散出去，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根本没人信。
“摊牌可以，”林枫说道，“但是摊牌的目的是解决问题，校长你能协助我解决问题么？”
“解决什么问题？”王云峰说道，“你都是校长了，她一个老师还敢开除你？！”
“哎呀不是开除我的问题！”林枫不耐烦道，“再说我也不在乎被开除。关键是，能不能保证薛婉的安全？”
“薛婉的安全？”王云峰愣了一下，说道，“哎呀林校长，我跟你说句难听的你别不乐意啊，你啊，跟薛婉俩人之间的事儿，领导班子完全门儿清。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也想想，薛婉的妈教育薛婉，那天经地义啊！再说，娘打女儿，那也是为了她好，不可能打坏的！谈不上什么安全不安全的。”
林枫说道：“至于说打坏身体，我其实也不怕，关键是……我怕她心理受不了。不知道校长你听说过抑郁症吗？”
“抑郁症啊，当然知道，崔永元不是抑郁了嘛。心情不好呗。那正常，谁没有个心情不好的时候啊！”
“抑郁症不是心情不好！”林枫着急说道，“那是精神疾病！”
“哎呀，林校长，你太多虑了，”王云峰笑着拍了拍林枫的肩膀，“林校长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啊，论能力，你比我高多了，但是论阅历，可能你还差一点。这么说吧，人这一辈子，哪能一帆风顺？遇到点儿挫折，挨打挨骂那都是非常正常的事儿。再说了，我看当代的学生啊，也缺乏一点磨炼，缺乏一点挫折教育，都是温室里的花朵。薛婉那么优秀，那么漂亮，如果总是一帆风顺，也不是好事情。另外林校长，说句不该说的，你将来也是想娶薛婉的吧？那依我看，丈母娘替你教训老婆，是好事！省得太惯着了！再说了林校长，你看看你自己，被开除了，那多大打击啊！不也走出来了嘛！是不是？”
听了王云峰这番话，林枫不想再坚持了：改变一个人的观念，比改变他的性别还难。
“好吧，王校长，我不跟你争这个，”林枫说道，“我先澄清一点啊，我跟薛婉……我俩的关系没有那么暧昧。”
“明白明白，”王云峰说道，“我刚刚说的话有问题，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第二，我想问问，咱们学校有没有心理咨询师？”
“有！”王云峰说道，“那个陈丽华校长以前就当过心理老师。现在是谁……我不太清楚，我给你问问。你是想给薛婉做心理咨询？”
林枫一听王云峰的口气就知道，这厮根本不知道“心理老师”和“心理咨询师”的区别，于是说道：“这样吧，王校长，你看能不能单独给我划一间办公室，不需要太大，有电脑，接上网线就行。”
“那绝对没问题！我立刻叫后勤周副校长给你整一个。”
“行了……”林枫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回去吧。还是那句话，我先跟她商量，万不得已，你就摊牌！”
让林枫没想到的是，校长室内多了两个人——薛婉，还有程灵。
“王校长，薛婉叫我给找来了，目击证人也找来了。”张亚杰说道，“我到底打没打人，这两个证人说了算——薛婉！你过来！你说，我打你了吗？”
“行啦！”王校长不耐烦地拍了一下桌子，“那两个学生，出去！”
“不行！”张亚杰说道，“这两个学生是证明我清白的，证明我清白之前，不能让他们走！”
王校长看着张亚杰也是无奈：“行了，张老师，你打人这件事情就不追究了，让这两个学生走，行不行？”
“校长，这可是你说的，不追究了！”
“对对对，我说的！”
“那开除林枫的事情呢？”张亚杰问道。
“这件事情……也不行。”
“不行？”张亚杰站起身来，怒道，“王校长，别看你是校长，但我今天就把话给你放在这里了，我从教三十年了，一直是勤勤恳恳干工作，从来没给领导添过麻烦，今天我不能不麻烦一下领导了。我再次请求领导，把林枫这个道德败坏的学生，从青阳一中这所高等中学里面清理出去！”
“哎呀说了不行！”王校长说道，“我跟你说啊，这件事情……”
“校长，我不想听那么多，”张亚杰说道，“我之前跟林枫说过，我宁愿这个班主任都不干了，也要把他这个刺头给开除。现在我就想问一下校长，你到底是留我当班主任，还是留林枫这个学生。”
王云峰气得牙根痒痒：“你们俩都得留！你听我说啊……”
“王校长！你就说，留我，还是留他！一句话！”
王云峰沉默了，他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张亚杰：“那我只能说，张老师，你这个班主任别干了。”
张亚杰一下子懵逼了。
良久，张亚杰终于开口问道：“王校长，你刚刚……说什么？”
王云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向林枫：“林校长，你跟她说吧。”
张亚杰的眼睛瞪得更圆了。
而且不光张亚杰懵了，薛婉和程灵也都瞪大了眼睛看向林枫。而后者，只是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
“王校长，你刚刚说……说什么！？林、林校长？咱们学校里面，有个校长姓林吗？”
王云峰说道：“就是你面前这个学生，林枫！他是咱们学校的校长。”
张亚杰看向林枫，又看了看王校长，又低头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林枫，是校长！？”
“对，不用怀疑，”王云峰说道，“局长也知道这事儿。我知道你想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只能告诉你，这种事儿，懂得都懂，不懂的说了也不懂，你也别问，利益牵扯太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