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焦池城中,了尘正领着佛子大头在街上走着。
大头一路上东张西望,虽然能看出来,他看见街边的所有东西都稀奇不已,但却并没有离开了尘的身边。
而在了尘几步之外,元清道人正与他一同往前走。
三人就这么出了城门外,了尘对元清道人说道:
“道兄,今天城内没什么事情可看,我们去山里看看风景如何?”
元清道人说道:“怎么?终于忍不住了?”
了尘笑着摇头,说道:“我不会出手。”
元清道人倒是有几分奇怪,原本以为这了尘在城中住了这么些时日 ,都没有任何行动。
今日主动提出要去城外山林之中,那还能是什么地方,自然是徐怀信与李景云约那石琮所去之处。
他已知晓今日清晨,城中的所有护城供奉,还有焦池城主都已赶往城外。
他心中虽然知道李景云二人会提前有所布置,但城中所有的供奉一同出现,怕是他们两人会吃不小的亏。
而了尘想要前去,想来终于要露出马脚了,但他却说不会动手。
难道是为了其它的事情?
元清道人见他如此说,也不想多问。
“你出不出手与我何干?既然城外热闹,去看看又何妨。”
了尘笑道:“如此甚好。”
另一边,李景云正看着身前的六人,头上流下了冷汗。
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多的修行者,而且修为还都比他高,这种威压有心理上的,也有身体上的。
他与徐怀信不敢撤去护身法阵,前面的几人,随便哪个,一挥手就能将他二人重伤。
没了法阵,他们哪还会如此这般好耐心。
“众位仙长,小子与师兄本来是路过此地,听城中百姓说起焦池城有异像发生,那时才与仙师弟子翼钧,之前我等三人,并不相识。”
他见其它几人没有任何动作,只有那石琮想要张嘴说话。
他便抢在石琮前头,继续开口说道:
“我们三人本来是对城外的水源所有怀疑,待到查明水源确已被下毒,便随翼钧回到仙师府,将此事报给了这个老匹夫。”
他抬手一指石琮,不给石琮插话的机会。
“那时他以想要亲眼看水源为由,将我三人诓骗出城,之后在城外山中出手偷袭我等,那时我等才知,原来水源下毒一事,真凶竟然是他。”
“哼,一派胡言。”石琮显得十分气愤。
“以老夫的修为,想要灭杀你们还需要偷袭么?”
李景云举起手中玉牌,说道:“若是我等没有护身秘宝,自然早已死在你手下,又怎么会站在这里指认于你。”
此时焦池城主开口了:
“小子,你口口声声说下毒之人是石道友,但你们并无真凭实据,只是口舌之言,并无意义,还是老实交待如何解毒之事吧。”
此时翼钧向前一步,站在李景云身侧,拿出了手中小瓶。
“此瓶是石琮在城中之时交于我的,他吩咐我去其它水源处时,将瓶中之物倒入水源处,
但我还没能去寻其它水源,便被其偷袭于山林中,此瓶便被我留下了,
几位仙长可拿去查看,此瓶是石琮亲手封印,瓶上留有其法力,
而开启之术,也是他所传独门秘法。”
此时那石琮竟然笑了。
“哼哼,你这背叛师门的贼子,竟然还拿着在我府中偷出的丹瓶来诬陷于我,亏得我费心教导了你半年有余,没想到竟是教出个狼子野心之辈。”
“究竟是不是如此,请几位仙长拿去一观,想来自会有决断。”
说着翼钧将手中小瓶抛向了焦池城主。
石琮此时想要出手将那小瓶拦下,但焦池城主比他动作更快,已将小瓶摄入手中。
他仔细查探了一会,又将玉瓶给了中年道士,开口说道:
“仅仅如此,的确不能佐证你所说之事,你为石道友府中弟子,自然是能比别人多接触这些东西。”
见焦池城主如此说,石琮心中大定。
“不止这些。”李景云忽然开口说道。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面小巧的铜镜,然后将铜镜交给了徐怀信。
他现在要运转法阵,不敢有一丝松懈,只能让徐怀信激活铜镜。
只见那铜镜在徐怀信手中一亮,然后其上半尺高度凭空出现一幅画面。
石琮本已安定了心神,正想着如何激起身边几人,出手破了阵法。
看见铜镜上浮现出的画面,面色大惊,差点出手打向徐怀信,但硬生生忍住了,只是他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几个小子手里竟然还有这种宝物。
那画面呈现的,正是两日前他在山林中出手想要击杀三人的情景。
这铜镜最为神奇的是,还能听见当时的声音从铜中传出。
只是这画面并未能将那天的所有经过都记录下来,当时他们遇事突然。
之后便是全力抵挡石琮的攻击,李景云之前并没能想起这件法宝。
当他想起时,已经是三人对峙的最后了,于是这铜镜中便也只记录最后的一段画面。
那铜镜中传出石琮的声音:
“不愧是我的弟子,……
只是可惜了我将你培养了这么久,回去后只怕还要费心再另选一人了。
……,我不会让你们受苦的。”
然后便是石琮用灵人像攻击徐怀信,又被李景云用符箓打飞了出去。
待到画面放完,徐怀信收起了铜镜。
只见石琮的脸上阴晴不定,不知在想着什么。
而那庄稼老汉则是盯着徐、李二人,眼中露出掩饰不住的贪婪。
先不说刚刚那奇妙的铜镜,单是刚才画面中李景云向石琮打出的符箓,就足以让他垂涎。
他眼前的这小辈不过二境,竟然将四境后期的石琮击飞了出去。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如何会相信?
那符箓若是到了他的手中,又会如何?
“景城主,诸位道友,这小子放出的情形,正是老夫发现了三人的所作所为的当日,那时老夫见无法将他们擒下,只能尽全力击杀。”
石琮解释道。
只见除了焦池城主,其它人看向他的眼神中,都流露出了些许的不信任。
他们都知道这石琮并不像表面上这般随和无害,那对下人的宽容大量,都是装出来的。
那城中盛传的石仙师心慈念善,都是他刻意给别人看的。
他们这些经常见到石琮的人,自然知道其心性如何,所以那邓文彦和宫尔云,总是看不惯他的行事风格,变着法的跟他作对。
这回不止是这两人,连平日里经常为他说话的庄稼老汉都开始怀疑他了。
“石道友,我自然知晓你所言之事,也自是相信道友的为人,
想来若是我发现自己弟子背叛于我,也定会除之而后快,
只是这三人现在涉及全城百姓中毒之事,不若这样,这三人我先带回府中,
待细细盘查后,再给城中百姓与石道友个交待如何?”
石琮现在心里已经对这焦池城主破口大骂了。
焦池城主言语之间尽是相信他之词,但所有的话凑到一起的意思,明显又是信不过他,不让他插手之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