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过一会,声音又开始了。
走廊的尽头,突然晃出白色的光亮,伴随着脚步声,大概是宿管阿姨点名查寝了。
女人拿着手电筒四处随意照了几下,因为这栋楼没有多少学生继续住,又发生了死亡事件,所以她也觉得丝丝不安,只想快点检查完离开。
她与“高子珊”交汇,从身体里直接穿过。女人突兀地感到浑身一冷,寒意从脊柱蔓延四肢,她奇怪地左右看去,发现自己站在高子珊的宿舍门口,不禁摸了摸后脖。
大概是风吹的,她心里这样安慰自己,于是加快了步伐,也就没有注意到1号宿舍被打开的窗户。
待她走后,舟屹川他们才敢继续寻找线索。两人几乎都快翻个底朝天,都没有发现什么。
正当二人准备离开之际,“高子珊“发出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有一道劲风将她直接卷走,一股凶恶的厉气铺天盖地袭来!
窗户忽然被谁关上了!
*
桓笙和黄洺来到2栋楼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黄洺在地上摆好阵法之后,就将一件带血的衣服丢给了桓笙。
她眼里是遮不住的嫌弃,短袖上沾满了干涸的血渍,凑近还能闻到浓郁的铁锈味,这显然是高子珊死的时候穿的衣服。
桓笙用指尖夹着衣服的一角,眉心皱到了一块,在万般嫌弃中还是穿上了它。
“你确定能招来高子珊?”她怀疑地问道。
黄洺点点头:“七天未到,就能。不过她若真是自杀,估计也很难配合。”
“你可不要招些孤魂野鬼进入我的身体。”桓笙冷哼,然后走进阵法内席地而坐。能够答应黄洺做高子珊临时的容器,这已经是非常罕见的事情了。
“哎呦我的大小姐,那些鬼可不敢在你身体里久留。”黄洺拿出各种准备好的材料,和桓笙对望一眼,就正式开始了。
他蜷地默念咒语,一遍又一遍呼唤高子珊的姓名,这样足足持续了十分钟后,四周开始变天。
月光被云完全遮挡住了,是比以往还要幽寂的黑暗,此刻只能借着阵法中烛火的微光来观察四周。
阴风阵阵渐起,吹响了树叶,烛火也开始左右摇晃,衬得桓笙的表情凝重而又认真。
她仔细观察着周围,只听见“沙沙”的树叶声越来越响,混合着黄洺默念名字的声音,互相交合,像是诡异的奏响悲咒。
忽然,一阵强烈又迅速的疾风快速涌来,直面迎着桓笙吹掀了她的头发,猛地钻入她的身体里!
烛火瞬间熄灭。
黄洺心里咯噔一声,他迟疑了几秒,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对面的“桓笙”低着脑袋,一时间没有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他又问。
过了几分钟,“桓笙”才抬起头,一双眼睛空洞无神,面无表情地盯着黄洺吐出了三个字:“高,子,珊。”
纵然她用着桓笙的脸,但黄洺也能完全分辨出来她确实被附身了。
“高子珊,看着我。我现在要问你一个问题……”
“桓笙”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着,嘴唇微微张开,隐约听到她在重复默念自己的名字,像极了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
“你认不认识贺圣昀。”
“贺,圣昀……认识。”她呆呆地点了点头。
黄洺紧接着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问到这,“桓笙”突然不回话了,嘴里发出奇怪的笑声,回答得匪夷所思:“哈哈,哈……喜欢,喜欢贺圣昀。”
黄洺皱眉,然后换了一个问题:“那你还记得,是谁害死了你吗。”
她停下了呢喃,眼神里竟然看出了恐惧,颤抖地抬起手臂指向了一个莫名的方向:“是他,是——”话音在此刻没了下文。
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长空,“桓笙”陡然变得暴怒起来,她好像在与谁争吵,断断续续的话语让黄洺根本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
黄洺后背一紧,他掏出符咒随时准备让桓笙清醒过来。
“啧。”不知是谁发出了这声,随后桓笙张开右手,直接伸向自己的胸口处,捏出来一团不明的黑色物体,紧接着迅速化为粉末。
“给她跑了。”桓笙睁开眼睛,看向自己的手心。
“刚刚那个到底谁谁!?”黄洺结合种种推断,他敢肯定招来的定不是高子珊。
可为什么会引来了其他的鬼?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问题。
“还能是谁,董沁沁。”桓笙站起身,先前董沁沁趁虚而入钻入了她的身体里,却没想到她竟然吞并了高子珊的鬼魂。
这才导致了她突然发怒的原因。两个人在她脑海里争吵不休,竟然还想霸占自己的身体,于是桓笙当即就占据了主导权将她揪了出来。
“果然是她,这样说来,高子珊的死很有可能就是她造成的。”黄洺恍然大悟。
“2栋四楼。”桓笙抬头看向四楼的位置,随后离开了现场,“我去去就回。”
她直接从后门围栏处爬了进去,无视了监控的存在。
桓笙来到四楼,直奔1号宿舍而去。情况却是门和窗户都被锁住了,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倒是窗户的锁上缠绕着一圈透明的东西,不知道是谁在这里放上了“锁链”,是董沁沁?
难道这里面藏着线索的秘密……桓笙伸手捏碎了“锁链”,她快速地打开窗户,便看到里面两双眼睛和她互相对视。
“你们怎么在这?”她视线往下看去,表情有些许错愕。
错愕的还有舟屹川,他心脏一跳,慌乱地移开视线。谁会想到,竟然真的和桓笙碰面了!?
“你,你不是……”周然手指来回在他们两人之间晃悠,然后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裙子,立马紧张地捂住裙摆。
桓笙嘴角一抽,“这是什么特殊的癖好?”然后,她声音忽然冷下:“还有,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周然浑身一个激灵,总觉得大事不妙。先前和舟屹川困在这里,俩人想了无数种办法就是打不开窗户,于是破罐子破摔准备等第二天有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