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林泽，也就是电视上所说的林某。”
程飞喝着茶说道：
“你是他幼儿园的同学，或者说学长，你应该对他有些印象吧？”
李子明点了点头，“我确实认识他。”
他指了指电视，脸上露出了一丝回忆的神色，“他们所说的林某，就是这个林泽。”
“事实上，直到离开幼儿园之前，我们都还是很好的朋友，我记得有一次他在午休的时候不小心溜进了我们教室，我当时在罚站，偷偷给他指了条秘密通道还被老师发现了。”
“然后你就被老师打了一顿？”程飞接道。
“额……”李子明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点头道：
“确实是这样，我被老师拉着耳朵拎了起来
幸亏旁边的一个同学直接吓的尿了裤子，这才转移了火力。”
说到这他还下意识的摸了摸耳朵，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隐约的奇怪表情，似愤怒又似恐惧，他喃喃道：
“虽然这是很久前的往事，但一想起来……”
他的话没有说下去，不过却是捏紧了拳头，微微颤动。
事实上，自那次的事后，年幼的李子明心中便有了浓重的阴影，后来的经历并没有消除这样的恐惧和绝望的心态，甚至影响了他的人生轨迹。
“还真是啊。”程飞心中微动。
这么看来，他所进入的幻境确实是过去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他的经历基本和李子明的回忆如出一辙。
当然，他所做的那些事，自然和当初那个幼儿园时期的林泽不同。
毕竟是个成年人了，李子明很快就缓了情绪，接着说道：
“这件事我印象很深刻，受到我的指引后林泽顺利的跑了出去，但听说被他爸打了一顿。
就因为这件事，我们成了朋友，不过升学后倒是没怎么联系了。”
李子明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电视：
“但我确实没想到，林泽竟然会杀了他的父亲，我还记得他幼儿园是个乖孩子来着。”
这时，熊猫太子喝着茶一脸惬意的接话道：
“这有什么？如果你知道，你刚才说的那个和张娜在一起的男人就是林泽他爸，你还觉得奇怪吗？”
“什么？”李子明当时就愣了：“你是说……那个背叛妻子，和张娜在一起的男人，就是林泽的父亲？”
很显然，李子明并不知道这件事。
或许是林泽难以启齿，又或是当年他们还太小，这些陈年往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恰恰相反，现在这件林泽弑父案，倒是在网络和电视上，发酵的热度很高。
此案件几乎促发了全民讨论，给了民众无聊的生活，一种满足了自身正义感的发泄方式。
“原来是这样。”
李子明低下了头，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说实话，这个消息对他确实有些冲击。
因为，得知真相后，他明显的发觉，这件事有着一种浓浓的荒诞感。
当初的受害者被逼的成了杀人犯，但当事人张娜以及媒体，却对此直接采取无视的姿态，歪曲事实，引导舆论。
对于李子明来说，这简直令他感到作呕。
但……
不管怎么说，杀人犯罪无可恕，事已至此，便已经毫无寰转的余地。
有罪的并非犯罪者，而是那些赐予黑暗的人。
这句话，在现实中是行不通的。
规则就是，杀了人，不管是因为什么，就要付出代价。
更别说，现在的大势便是声讨痛骂这个弑父恶魔。
他现在就算知道一点内情，但和人民大潮比起来，就像是龙卷风里的一个屁般微不足道。
“不过这些事情，这两个患者是怎么知道的？”
李子明疑惑的抬起头，却看到程飞和熊猫这二位脸上并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
若要比喻的话，他们就像是看到了玩具的儿童、看到了老鼠的猫、发现了粪坑的小狗……
“这件事情非常有趣。”
程飞盯着电视屏幕，脸上露出了魔鬼般的笑容，
“但既然节目都分为了上中下三集，那么事实说不定也远远不止如此。”
与此同时，电视中的主持人、林泽邻居、张娜还在聊着闲天。
溪颜面对着镜头看起来很正经：
“从刚才张娜老师的话我们也可以听得出来，林某自儿时开始，其心中便已埋下了恶念的种子。”
她说着指了指另一个中野先生，
“而根据邻居的说法，林某常常和父亲争吵，搞的邻居们鸡犬不宁。”
这时作为邻居出场的中野先生点了点头，补充道：
“我们劝过他，但林某不仅没有变好，反而变本加厉，最后甚至于做出杀人的恶行……”
他叹了口气，“我不是不想去阻止他，但是一想到他平时那副凶恶的模样，我就怕被他迁怒后杀了！”
“那么中野先生您觉得这是为什么？”主持人问道。
“是吸食致幻剂的原因吧。”中野一脸厌恶道：“说起来，我听说吸这种东西会引发精神疾病，这家伙就是这样的，不是吗？”
“这个话题，我觉得还是需要权威人士来向我们解释。”主持人露出笑容：
“那么……我们有请两位新的嘉宾。
一位是青森议员以及知名商界大佬，黑泽霊智先生。
另一位，正是金山精神病院的王睿院长。”
言毕，两个西装革履、成功人士打扮的男人便挥着手从后方走了上来。
其中一个正是程飞和熊猫之前见过的王院长。
此时他打扮的很精神，看起来意气风发。
另一个则是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气质沉稳，看着便年轻有为。
但不知为何，程飞在看到此人的时候，却隐隐的有一种十分别扭的感觉。
“桀桀桀……”熊猫看到这里，顿时发出了一道道邪恶的笑声：
“怪不得他们要求所有人都要看电视，原来是王院长也要参加这个节目啊。”
电视中。
两人走到台前，各自落座。
主持人稍微给他们介绍了一番，说到黑泽的时候，还特意卖了一个关子，只说明这也是一个和林某有一定关系的人，或者说受害者。
接着，便又开始了提问环节。
程飞看着这幕，只觉得面前的情景再次晃动了起来。
画面开始扩大，占据了他整个视线，而电视里坐着谈笑风生的几个人，也都再次变成了面相凶恶的怪物。
“哦，又来了吗？”
这次程飞表现的很淡定。
他朝旁看了一眼。
熊猫和李子明都已经不见踪影，自己估计又已经睡着了。
而他的意识，应当再次进入了林泽的精神世界。
想到这里，他直接站起身，朝着满是怪物的画面抬脚踹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