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里人潮涌动,各种声音交汇在一起,喧嚣中带着伤感。我和小沫坐在候车大厅里,等着检票。
近在咫尺的她,带着一种疏离感,出门前,还是如胶似漆的两个人,出门后,却形同陌路一般。她不看我,也不跟我说话,我给她热水,她竟然礼貌的跟我说“谢谢!”我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我想将她抱在怀里,告诉她:“我什么都知道,不要走!”可是,刚伸出手,她却满是疑惑地望着我,然后冲我摇摇头,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她从未那样的对我笑过,像对一个路人的微笑,眼里也没有了光,仿佛我就是一个陌生人。什么时候,我的小沫也学会了演戏?还演得如此的炉火纯青?
我的心又开始刺痛,我怀疑自己会患上心脏病,因为,时而各种的疼痛,时而莫名的欢喜,完全不由自己控制……
广播里通知检票,她站起身来,对着我微微笑。我送她到检票口,她又礼貌的说:“谢谢!”我想拉她进我怀里,紧紧地将她拥抱。可我伸出的手,还停在半空中,她已经头也不回地走掉……
我颓废地走回座位上,一种无力感袭遍全身,瘫坐在椅子上,紧紧捏着的拳头,慢慢地松开。心又开始抽痛,呼吸竟也变得有些困难,捂着脸,手上满是泪……顾月白,你终究是怯懦的,没有勇气守候,更没有勇气面对生死。顾月白,你是在逃避,还是在自欺欺人?你还抱有幻想,希望某一天,她又会突然地出现?顾月白,你真的忍心让小沫一个人去面对吗?不,我不要,我的小沫,一个人直面生死的时候,那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孤独与痛苦……
猛地站起来,我要把小沫追回来,告诉她所有的真相,我要陪着她,陪着她面对所有的一切。奔向月台,我在人群里搜索,我大声的呼喊,却不见我的小沫。列车缓缓地启动时,我看见了她,我最爱的姑娘,坐在车窗里,看到我一瞬间,泪流满面……
我奔跑着,大声地呼喊:“小沫,你回来,我要娶你,小沫,你回来,我什么都知道,你不要丢下我,小沫,小沫,小沫……”
我摔倒在地上,列车无情的远去,我的小沫也远去,此一去,便成永别……
跌跌撞撞回到公寓,出了电梯,看到房门打开着,心里莫名的激动,我奔向门里:“小沫~”
一个阿姨从卧室里走出来,看到我的一瞬间,像是看见了救星:“先生,你是李小姐的家人吗?”
我有些疑惑的问她:“你是?”
她明显松了一口气,递给我小沫的日记本:“我可是等到人了,我是保洁公司的,李小姐让我来打扫屋子,说把这里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交还给房东,还说,把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扔掉。可是,这个本子,上了锁,我想一定是重要的,所以,就留下来了,可是,李小姐电话又打不通,只能在这里等着……”
“谢谢!”我接过日记本。
她又说:“先生,我要走了,你如果要坐一下,等会儿,你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关好!”
我挥手,示意她离开。
房间里再没有小沫,也没有了我们住过的痕迹,可手里的日记本,提醒着我,我的小沫曾经回来过,这里是我们的家……
厨房里,我为你做菜,你从身后抱住我,你喃喃地说:“月白,有你真好!”
饭厅里,我喂你吃菜,你咬着我筷子不松口,淘气地说:“月白,有你真好!”
沙发里,我为你吹干湿发,你抱着我的腰,高兴地说:“月白,有你真好!”
卧室里,你赖在床上,我喂你喝粥,你懒懒地倒在我的怀里,撒娇地说:“月白,有你真好!”……
小沫,你以为清理掉所有的物品,就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吗?所有的有关于你的一切,早已烙进了心里……
你总是说:“月白,有你真好!”可是,现在,你又一次,丢下了我,没有了我的你,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