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睡姿,就是人在环境的影响下,个体性格、内心想法的一种表现形式。
南令睡的早醒的也是最早,其实是冻醒的,屋子里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如同演奏的呼噜狂想曲,他还发现自己没盖被子,而一边的被子卷成一块蛋卷,南令很无语。
景玉珏平躺着盖着被子,南令钻进景玉珏的被子里,轻声细语在景玉珏耳朵说。
“景哥,我没被子了,我暂且先和你挤一块,你可别踢我。”
南令见他没反应,沉默就是答应了,安心得闭上眼睛继续。黑暗里,景玉珏睁开眼睛,阵阵凉意侵袭着自己,旁边的人疯狂掠夺热度,其实在他钻进自己被子里,就已经醒来 了。
南令睡了一阵没了睡意,心里还想着时间急迫,赶早不赶晚。
南令悄悄穿上衣服,走到院子里。
天上繁星明亮,一轮明月挂在夜空中。南令呼出白气搓着手,在院子伸展身子。
“这就要走了吗。”
南令吓了一跳,转身就看见穿戴整齐,倚的在门框边的景玉珏。
“是我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
南令叹了一口气,拿出在街上买来的地图,这个柳胜是真不靠谱,竟把地图弄丢了,还好自己又备有。
“如果我们现在走,大概清晨就能到津洲那里有四家寺庙,晌午我们就能到善缘寺,用两天就可以集四个福。”
南令言语中的兴奋,掩盖不出的他对一件事的执着,在月色的衬托一张小脸显得熠熠生辉。
“好,我陪你。”
南令来到卷成蛋卷的柳胜,不管他怎么喊柳胜就是不醒,无奈南令写了一封信,留下一些银两,就和景玉珏趁着夜色赶路。
柳胜被刺眼的阳光睁开眼睛,看到空荡荡的床位,床头还放着一封信和一些银两。
他看完南令留下的信,气的把信给撕。
来到津洲找到善缘寺,南令把马拴好,打了两个喷嚏。
“艹他的兔子窝,肯定是有人骂我了。”
“就打了两个喷嚏,就知道有人骂你了。”
南令一边整理自己衣服,一边向他解释。
“一个喷嚏,代表是有人想你;两个喷嚏,代表有人骂你,你要回骂过去。”
“三个喷嚏或者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呢。”
景玉珏对这个喷嚏说法,产生浓烈兴趣,南令板着脸看着景玉珏。
“那就说明你感冒了,也就是风寒该看大夫了。”
南令和景玉珏找到善缘寺主持修石大师,他是个中年人,是个帅大叔,顶个光头还有戒疤,但不难看出他年轻的风采。
南令不免嘀咕,怪不得来寺妇女众多,被景玉珏听见用胳膊肘顶他一下,让他注意分寸。
“这位就是南将军府小世子吧,修石见过世子。”
“京城还好吧,我的恶名竟然传到这里啦。”
南令惊得后腿一步,好事不传,坏事传千里啊!
“不不,是我师兄空明,飞鸽传书过来,说是南将军府小世子,为母庆生辰,百善孝为先为母集万福,孝心感动天地啊。”
“孝子之养老也,乐其心,不违其志;乐其耳目,安其寝处。”
说完后南令下意识摸了摸鼻子,这时候不装还要等何时,博名声的时候到了。
修石见他神色淡然,眼睛里露出坚定,惹不住赞赏南令的的做法想起以前那些传闻,传闻是不可信啊。
南令把卷轴铺在桌子上,虔诚的为修石磨好墨,修石写上一字 。
南令这一个月走了不少地方,也遇到过打劫的钱财的,都被景玉珏一手解决,而他的做法值得赞扬,流传出一段佳话。
“小世子可真孝顺,为你的生辰去集万福,整个京城都知道,我们可羡慕郡主有那么好的儿子,世子真是长大了。”
“是啊,像我家那小子知道吃喝玩乐,我上次过生,那小子能有钱买来的就有钱解决,哪像世子付诸行动,用心良苦啊。”
堂下坐着一排贵门妇人,她们言语奉承着坐在前头的商月华。
商月华自然是开心的,嘴巴笑得一直没合过。
“我以为他是玩去,谁知道他一句不说就去集万福。”
“算算是时间将军也就这几天,就能到京城了,差不多世子也快回来,夫人的生辰礼物可是双份啊。”
商月华眨了下眼睛,随口附和了一声。
“听说白家的小丫头也要来吧,叫白心茉吧,长相不用说,才华冠绝京城,一手百鸟朝凤画,获得太后娘娘的嘉尚吧。”
“对呀对呀,和世子年龄相仿。”
商月华摆弄指尖的戒指,一脸笑意看着众人。
她是有这个想法,心茉这孩子温柔大方,才气过人,嫁给她家令儿再好不过了。
“终于集齐万福了,现在我们离京城也就这两天了,听说巧绣坊的总店就在江宁了,我已经托我姑让他们只做我的生意。”
南令这一路风餐露宿,苦可是没少吃,眼看就剩下最后一步了。
南令也是好运,没想到巧绣坊坊主是南令小姑姑—南静音。
南令接到书信,是南静音写来的,她为南令绣万福完成他的夙愿。
原书也写过原主想绣世间含有的嫁衣,想用这个嫁衣迎娶白心茉,南静音果真给南令制成了成衣,可白心茉早就跟景玉珏在一起了。
巧绣坊众人迎接南令,为首的女子看到南令下马,看到南令两颊消瘦,心疼的摸了摸脸。
“好孩子,这一路受了不少苦吧,好孩子来。”
“没有受多少苦,还好。”
南令把卷轴交给南静音,南静音看着近一米多长卷轴写着各种字体的福,安排绣娘们去绣制。
南令也在南静音哪里好好休整,这一个月来风尘露宿,很少能吃上可口的饭菜,南令大口朵颐吃着。
“姑离开家时,你才到姑腰间,那时候哭的最惨就是你,说什么都不让我走,转眼间就长这么高了,就是有点瘦。”
南静音细细打量着南令,见南令咳嗽起来,忙给他倒杯水。
南令可不记得原主什么记忆,竟然还有这回事。
“姑当年痴迷绣技,跟你爷爷闹掰了,除了你爷爷下葬那次,很少回京城了,姑没孩子,把你当姑的儿子了。”
“姑,这些年你没少受苦吧。”
“不苦,这都熬过来了。”
她的眉目间留下了岁月深深的刻痕,满头乌发被一条紫色头巾包裹着,她转过头来看着南令。这个女人有很多故事,清风一样的女子,任凭岁月的沧桑,不忘最初的感动,仍守着那陈酿的醇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