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周一的早晨,应该是所有上班族最忙碌的时候。
江华照例6点20起床,冷水澡之后边看新闻边吃早餐,今天的早餐是一杯热牛奶,一个可颂面包,和一个白水蛋。因为艺洋昨天傍晚小憩睡得时间有点久,导致直到后半夜才睡着。所以自然今天是起不来了。
整个早晨江华尽量蹑手蹑脚,不吵醒她,临出门的时候忍不住在艺洋脸上轻轻吻了一下,随即关门上班去了。
艺洋是被手机急促的震动声吵醒的。
“喂~”艺洋机械式的拿起手机接听了电话。
“几点了,怎么还没醒?你今天不是有法语课嘛?”
糟糕!是母亲大人!艺洋捂着听筒,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疲惫不堪。
“对啊,下午有课。昨天复习功课太晚了,今天就起的晚了点。”自从艺洋谈恋爱以来,不知道已经说过多少瞎话了。她知道这样很不好,但她清楚,现在不是一个坦白的好时机。
“那好吧,要劳逸结合,没事多练练琴,虽然我不担心你现在的专业成绩,但去到国外不像国内这样安逸,专业好的一大堆,你一天不练手就生疏,到那边还要有个定级考试,你可别忘了!”
“知道啦,柳女士你就放心吧!”
……
母亲大人唠唠叨叨好一会儿才舍得挂掉电话。
结束通话之后,艺洋看到茶几上有个便条纸,洋洋洒洒的写着几个字:我去上班了,早餐在微波炉里,起床以后记得热一下再吃。
爱你的J。
是江华!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样,刚劲有力,骨气劲峭!
品尝完爱心早餐之后,艺洋突然意识到,自己最近真的是懒惰了,好几天没练琴了,那天搬过来因为东西太多,自己的宝贝大提琴丢在了南边的家里。
旁人都说好的恋爱是共同进步,可是自己却因为谈恋爱耽误了学习,的确太不应该了。趁着江华上班,艺洋动身回到南城家取自己吃饭的家伙事儿!
这把galiiano大提琴是上高一时更换的,很昂贵。音色极好,直到现在每每拿起,艺洋依然爱不释手。
艺洋的音乐天赋从幼儿园时期已经有了苗头。随便一首儿歌老师弹一遍,小艺洋就会把旋律哼出来了。当时是幼儿园老师找到艺洋的妈妈说艺洋是个学音乐的好苗子,要好好培养,艺洋妈妈才发现的。
记得当时,艺洋妈妈很认真的问小艺洋,是学电子琴还是钢琴。90年代初期,钢琴属于大件物品,并不是所有家庭都能拥有的。当时小艺洋虽小但也知道钢琴是比电子琴贵很多的。
也许是虚荣心作祟,小艺洋想都不带想的就说,:“当然是钢琴啦!”
就因为当时童言无忌的一句话,改变了艺洋的一生!让她和音乐结下了不解之缘!
艺洋也很争气,从小就横扫市里,省里,全国,乃至全球各大奖项的第一名。当时刚上高一的时候就被奥地利,英国,德国等国际著名音乐学院抛来了橄榄枝。但她唯独喜欢位于法国巴黎的那所音乐学院,可那所学校迟迟没有发来offer。
艺洋对于自己的专业向来佛系,是她的不会跑,不是她的不强求。她相信在合适的时间,她等待的那个offer会到来的。
果不其然,越佛系,越幸运。终于在今年6月份她拿到了梦寐以求的那所位于法国巴黎全球排名前三的音乐学院offer。
江华算是艺洋生命中一个意外,如果没有这个意外,她应该现在正在努力学习法语,努力练琴等待着签证下来的那一天,开心的朝着自己梦想的学校飞去!但是她现在,竟然有了一丝犹豫。
“什么时候告诉他这个消息?可是刚刚在一起,我就告诉他过段时间就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学,他会不会生气?我们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分手?”艺洋此时心里很矛盾!一边是自己的梦想,一边是让她动心的恋人!
“可是如果我一直瞒着他,真要走了,没能好好道别,岂不是更遗憾!”艺洋若有所思的想着,她做了个决定,她决定无论如何,她都不想瞒着江华。她决定等江华下班回家就告诉他!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艺洋拿起自己的大提琴,找了本谱子,练习了起来,她心里很乱,只有拉琴的时候心情才能平静下来。
琴声悠扬,时而冷静,时而亢奋,时而阴郁。就像现在艺洋的心情。
由于今天4点半有法语课,所以只匆匆练习了一个半小时就赶去工体的法语联盟上课了。上课前她给江华发了信息,告知他因为有课今天她会晚一点回家,让江华自己随便吃点,不用等她!
下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了,天都黑了。她看到手机上有个未读短信,是半个小时前江华发的,说下课后他来接她。
艺洋看到这条信息,一扫阴霾。蹦蹦跳跳的跑下了楼。
路灯下,站着身着黑色大衣的江华,他看起来沉着冷静,气质非凡。一手插着兜,一手夹着烟,此时正在漫不经心的弹着烟灰。
“你抽烟啊?”远处的艺洋开口问道。
“你下课啦!偶尔抽,抽的不多。这不是因为等你,闲来无事抽几口。”江华望向艺洋神情格外温柔。
艺洋很自然的拉开江华的大衣,把脸埋了进去。
“怎么一天不见就这么的想你呢?如果我走了,那得想你想疯了!”艺洋感叹道。
“你要走去哪里?”江华微微一震,把艺洋从怀里拉了出来,看向艺洋,眼神里有些复杂。
“巴黎那边学校的offer寄到学校了。可能……签证拿到以后我就要去那边上学了。”艺洋不敢看向江华的眼睛,小声的说道。
………………感觉空气瞬间凝固了。
不记得过了多久,江华缓缓的开口:“要去多久?”
“不清楚……短了4年,长了6年吧。”
………………又是一阵沉默。此时此刻,艺洋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好漫长啊!时间仿佛停止了。
江华这次没再说话,扭头往家的方向走去。一步一步,似是沉重!同样沉重的还有艺洋。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缓解此时此刻的气氛。索性小碎步跟上江华的步伐,但江华没再看她。
也许是有些尴尬,艺洋低着头踩着江华身后的影子,走着走着,心态似乎有些摆烂。艺洋一路上心里一直在试图和自己和解,“死就死吧。总要面对的!”
就这样,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回了家。
“你是如何看待我们之间关系的?是打算玩一玩,等出国了就分手吗?”回到家,没等坐下,江华背对着艺洋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当然不是了!你怎么能这样想我!你对我们的感情就那么没有信心嘛?我就算出国,我们也可以视频,还可以打电话,放假我也可以回来看你啊!我只是去留学,又不是移民!难道你不能等我回来吗?”在一起也有一阵子了,艺洋从没有大声和江华说过话。这是第一次!
“我当然可以等你,但谁也不知道以后如何,异地恋不是那么容易的。你还小,可能并不清楚长期的异地恋意味着什么!”也许这一刻,江华的确失望了吧!
“我当然清楚!就看彼此耐不耐得住寂寞了!我当然没问题!我从没有爱上过一个人!你是第一个!如果可以,我可以为你放弃一切!但你能接受这样的我吗?”艺洋也不甘示弱!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在乎,我喜欢的是你的人。无论你优不优秀,我都爱你!可我不能接受你为了我放弃自己的梦想!如果是这样,我宁愿我们不曾遇见!”江华此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比自己小很多岁的小姑娘!
“算了,你去吧,这是你的梦想,我爱你,所以愿意成全你的梦想!我会等你回来!等你回来我就娶你!好不好?”江华妥协了,因为他想象不到刚得到的光才几天就要失去!他不同意!
“那我们拉钩,我们都要好好的,等我回国的那一天,我就嫁给你!”艺洋眼含泪水的说道。
“嗯,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等你嫁给我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