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又迅速让人带着去搜了素影的屋子。
结果在她的被子和枕头底下找到了一些紫藤苑属于苏清韵的首饰,以及一张碎纸片。
将纸片拼凑起来,就是一封信,没有署名的神秘人写给素影的,让她去将苏清韵屋中的玉雕给偷出来,但除了这个,信息都没有写明。
发现苏清韵的首饰说明这个素影是个手脚不干净的,她经常偷摸摸去紫藤苑,而且极有可能对紫藤苑的布局构造十分熟悉,也就很有可能知道苏清韵的小猫玉雕放在哪里。
那破碎的信所表示的意思就更直接了,素影就是那个背叛者。
丁香不放心地回紫藤苑检查了一下,果真不见了玉雕。
白露将所搜到的证据拿给苏相,苏相看了,神情越发铁青,已是怒气冲冲了。
“所以这个素影应当就是畏罪自杀吧?”
丁香回到庭院,继续查看着尸体,若有所思,“结合那些证据,眼下这情况看似就是素影投井,除此以外,也没有什么别的可能性了。真是狼心狗肺,相府平日待她不薄,她居然做出如此之事,真是枉为人!”
白露亦是义愤填膺,“可恶,还是让她死得早了一些了,她这一死,只留下这张破碎的纸条,光凭这个,说服力根本就不够,又没有署名,只有这么一句话,很容易就被对
方认定是自导自演,为了洗清小姐嫌疑所做的一场戏。”
“岂有此理!”
苏相气急,胡子直颤,“来人,将这个丫头给我关起来,她以为死了相府就没有办法了吗?做了坏事之后一死了之,罪名全都推给韵儿,真是想得美!”
彩云和微雨将素影的尸体暂时抬到了一个棺里。
四周环境幽深,微雨怕极了,连忙拉着彩云离开了这儿。
“真是没有想到,竟然是素影,哎,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微雨喟叹着,见彩云还是愁眉苦脸,心思沉重的样子,“好了,你也别太难过了,老爷不也是没有怪你吗?只不过谁都没有料到看似老实的人,竟隐藏着这么恶毒的心思!就这么死了,还真是太便宜她了!”
彩云苦笑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她原本不是这样的。”
微雨摇摇头,“人啊,都是会变的,有的变好,有的变坏。像她呢,就是变坏了。”
“是吗……”
彩云之后便没有再说话了。
微雨知她内心百感交集,既自责因为她带过来的人给相府和小姐带来了麻烦,又痛苦幼时好友竟做出这种不可原谅的背叛,搁谁身上一时半会都不会好起来的。
因此微雨便也没有多说。
丁香和白露在调查素影房中的那封信到底是何人所写时,并
且想法设法地要从罗蝉司官府那边弄到点消息,却极其困难。
苏相被太尉的斥责和陛下的警告,以及朝中其他大人的书信搞得头疼欲裂,府中又出了这档子的事情,他更是几欲崩溃。
“老爷,夜深了,您也该休息了。”
彩云端来一盏茶。
苏相摆了摆手,捏着眉心,“你先出去吧,我这边忙着,可能要到很晚,接下来都不用伺候了。”
“是。”
彩云便出去了。
又过了一会,月上中天,尽是清冷的寒气。
丁香和白露都在紫藤苑中,一想到苏清韵此时在罗蝉司,便毫无睡意,两个人正聚在一起讨论着这件事到底要怎么办。忽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彩云,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彩云,她眼睛因为哭过而十分红肿,看似在打起精神来做事,但气质依旧是十分颓然。
“老爷让我过来配合你们检查一下小姐的东西还有没有缺失的,以防再有什么空子让有心人钻了去,出了素影这件事,老爷很上心……”
她的声音有些低,带着叹息。
丁香应了一声,看了看屋中,“说得也是,我们之前在做其他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检查小姐的房间,你来的也好。”
她放彩云进来,跟白露说了下,“那些事我们明天再看吧,再去一趟京兆府,
看看韩大人那边有没有什么法子。”
白露点头,将东西都收起来,越想越烦躁,“真是气死我了,他们这招真是阴险狡猾!”
“好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就别埋怨了,咱们现在就是找到解决办法,早些将小姐救出来。”
丁香无奈地看她一眼,“吃一堑长一智就是了。”
正当她们检查东西的过程中,微雨匆匆忙忙跑过来了一趟,没有进去,而是就在门外喊的,“白露,来帮个忙啊,素影的尸体不知怎么地突然从棺材里掉出来了,丫头们都害怕不敢去,放在那又瘆人,这么晚了很多人就已经睡了,我想不到其他人了,咱们府中就属你胆子就大了,你快来帮帮忙吧!”
“尸体好好的突然掉出来呢?我这就来!”
白露闻言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跟着微雨走了,临走前习惯性地将门给带上。
丁香皱了皱眉,觉得有些奇怪,“无缘无故的,可是有人在搞鬼?”
彩云在检查着苏清韵的圆桌上的香炉,看了一眼就背对着她的、在拨弄着苏清韵妆盒中一堆金银首饰的丁香,低低说了一句,“不知道啊,不过这件事倒是十分奇怪,而且听着就甚是恐怖。”
丁香将妆盒盖起来,放到抽屉里面去,继续检查另一只妆盒,“对了彩云,你与这素影是认
识的,应该也不会一点都没有察觉,你再好好想想,她到底跟什么人走得近?”
彩云抓了抓头发,“丁香妹妹,事情发生之后,我就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况且事关重大,我也不必要瞒着啊。素影性子沉闷,本来就不喜欢跟别人交流,后院的那些丫头也都是这么说的。我将她带到了相府,安排了一个活,她很感激我,但除了偶尔碰到了会说说话以外,其他时间也很少见面。”
她长吁短叹,“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伺候老爷,她在后院浣纱,职责都不一样,各有各的忙,好不容易遇见也是可喜可贺了。”
丁香琢磨着,“就真的一点都没有吗?若是这封信是真的话,她一定跟人有私下的交流。”
彩云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她虽感激我,却不会与我多说什么心里话,说到底,她也并不十分信任我。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好。”
“罢了,顺着查,我就不信什么都查不到。”
丁香离开了梳妆镜,去了一旁的衣柜,同样也是背对着彩云。
彩云动作缓慢地放下香炉,视线一直在追随着丁香,看似在细致地检查手下的香炉,实际上却是暗中观察着丁香的动静。
她蹑手蹑脚地往丁香的方向走去,渐渐逼近,背在后面的手中藏着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