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韵莞尔一笑,拍了拍南宫晴的手,用着戏谑的语气,“晴儿,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紧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南宫晴提着一颗心,根本就笑不出来,她压低了声音,有些惊骇,“毕竟是罗蝉司啊。我一直都是从你们口中听说,这不刚见识到,这儿的环境又这么阴森,更恐怖的是,咱们可是头两个被关进这儿的人呢!”
“那不是挺荣幸的嘛,”苏清韵依然是笑吟吟的,好似一点都不明白或是不在意自己如今的处境,“能让罗蝉司专门为你临时搭建一个官府,这可了不得呢,咱们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南宫晴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清韵,摸了摸她的额头,“清韵你是不是疯了?”
苏清韵忍俊不禁,渐渐收敛了笑意,“好了,不开玩笑了。咱们现在着急也没有办法,只能等着看看对方到底要怎么审吧。”
闻言,南宫晴气愤地冷哼一声,“我根本就没有做过的事,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将罪名安在我们头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苏清韵眯了眯眼睛,“同理,就算是毫无证据可以证明是我们杀的人,对方也自然能够创造出证据来。对于罗蝉司来说,也不是什么多难的事。”
南宫晴听着,心中的愤怒更是严重,正要
说些什么的时候,忽闻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她顿时噤声,看向苏清韵,苏清韵也听到了,只不过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从容不迫的神态。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在牢狱前停住,与衣料摩擦的武器声也停住。
尤南带着一群罗蝉司的人,止步于此。
尤南一抬手,身后的人立即将牢门打开,做出恭敬的姿势。
南宫晴的眼神甚是警惕排斥,苏清韵静静地看着他们进来又坐下,不急不慢地问,云淡风轻,若无其事,“尤大人,这是要开始审问了吗?”
尤南扬了扬下巴,态度些许傲慢,“不错,毕竟是太尉的千金死了,若是不能尽快查出杀害冯小姐的真凶,一是太尉那边不好交代,二是这也是罗蝉司的失职。所以,苏小姐,南宫小姐,若有什么冒犯到二位的地方,还请多加海涵,在下也是为了京城。”
南宫晴忍着不翻白眼,这些人,真是能言善辩,巧舌如簧!
苏清韵弯唇,浅浅一笑,漫不经心地说着,“尤大人身为罗蝉司江指挥使大人的左膀右臂,自是日理万机,忧心操劳,为了京城的安宁与陛下的安全,您可谓是劳苦功高啊。”
尤南面不改色,“苏小姐客气了,这些都是罗蝉司该做的罢了,职责所在,不值一提。”
“哎,”南宫
晴连忙摆手,很是认真,“能将职责内的事情做到最好,那便是能人英雄了,想想看,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的。”
苏清韵在一旁深以为然地点头。
尤南的眼神视线在她们俩之间徘徊,忽然笑了一声,眼中却没有笑意,“二位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苏清韵语气温婉,“只不过想着如今天下皆知罗蝉司江指挥使,却不知道罗蝉司尤大人,又看尤大人是江大人的心腹,实在是为尤大人觉得不公罢了。”
南宫晴叹了一声,“是啊,而且在陛下面前,还是江指挥使大人更受信任与青睐,尤大人您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尤南勾唇,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们,“二位小姐的胆子倒是不小,竟如此不将罗蝉司放在眼中。”
苏清韵眨了眨眼睛,“这话是从何说起呢?我们可不知道呢,还请尤大人指教。”
南宫晴在一旁点着头,跟着苏清韵一同,倒是让她的紧张与畏惧减少了许多。
“二位小姐莫不是忘了自己为什么要来这罗蝉司官府了吗?你们倒也不担心自己会不会出事,反而还煞有介事地为我担心,真是多谢啊。”
尤南虎口摸着剑柄,声音微冷,皮笑肉不笑。
苏清韵微顿,不得不说,或许是因为
是心腹的缘故,尤南的动作神态以及语气都与江寒有几分相似。
她缓了口气,耸了耸肩,语气很是轻松,“尤大人息怒,为什么来这儿我们自然不会忘了,只不过是相信尤大人和罗蝉司的效率,想必定然不会冤枉无辜好人的。我们心知肚明自己又没有杀人,所以自然也就不会担心了。”
南宫晴眉飞色舞,“是啊,正是因为信任尤大人,我们才不觉得害怕,可万分都没有不将罗蝉司放在眼中的意思呢。”
“是吗?”
她们这话,尤南当然不会信,他牵起嘴角,接过手下人递来的板凳坐下,拍了拍手,示意记录的人进来,“行了,二位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们还是做正事吧,毕竟太尉大人和陛下那边,我可担当不起。”
苏清韵一本正经,“大人说的是,既然如此,您就问吧,我们一定如实回答。”
“十五元宵灯会那晚,你们和死者冯小姐产生了冲突是吗?”
尤南看了一眼记录的人,他立马将问题记下来。
南宫晴点头,“是啊,不过也不是我们主动招惹她的,是她自个过来要挑事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而且说真的,我们也觉得很冤的好不好,就因为这个就成了这桩案子的嫌疑人?真是飞来横祸啊!大人,您一定要明察秋毫
,还小女子一个清白啊!”
尤南面无表情,“当时是怎么回事,重述一遍。”
南宫晴有些迟疑,“可是这些大人您应该都了解得差不多了呀?”
尤南没有说话。
苏清韵咳了一声,按着南宫晴的手,“当时是这样的,晴儿约我出去看灯会,我便去了,我们两个去买花灯,正要买下一盏花灯的时候,冯小姐突然出现,并且将那花灯买下,没有办法,我们只好选别的,可谁知我们选什么,那冯小姐就要跟我们抢什么。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冯小姐这是在跟我们挑事呢,我们自然也是来气,不过出于礼貌,也没说什么。”
南宫晴也附和,“就是啊,冯秋容……咳,冯小姐她态度那么嚣张,我们也只不过反驳了她几句罢了,而且语气十分温和的。”
“是吗?那我怎么听说后来冯小姐是被气走的?”
尤南淡漠无情,“你们说了什么?”
苏清韵抬眸看了看头顶,“要这么详细的吗?可是当时我们说了什么,其实也记不太清了……”
尤南微微后倾,“记不得没关系,我们等苏小姐和南宫小姐二位记得。”
看他这架势,似乎非要知道不可了。
苏清韵心道还真是一点都不着急,但也没办法,她只好和南宫晴零零碎碎地将那天晚上灯会的风波回忆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