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长生例行地创作并刻制了一批小说碎片备用,然后就是每天和傻妞一起在张家界森林公园散步休养,傻妞也经常跟着长生练一些太极拳架势和吐纳调息养身气功。
“还是这山林里自由散步的感觉比较好。傻妞,你跟着我这样东游西荡,飘忽不定的生活,心慌不?不后悔么?”
“有什么好心慌后悔的呢?我感觉跟着你到处跑,就好比跟着导游在到处旅游一般。你走,我就是在跟随你看风景,你停,我就是在休养生息。我感觉在你面前,任何思考都是多余的。”
一天早晨,两个人如此这般的一边散步,一边聊着。长生的手机来电铃声响了。电话是云游仙子打来的:“上午好啊军师大叔,我已经转行,接手了一个室外游乐场,有时间帮我策划策划吧。”
“哟,这么快就当老板娘了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雷厉风行,老朽不能望尔等项背也。祝你财运亨通,事业精进,财源广进。祝贺祝贺。哈哈哈哈。”
“军师大叔您就别笑话小女子了吧,这个游乐场现在生意不咋地,我主要看便宜就接手了,算是先占个地盘,如果你给我的创意被采纳,大大地有赏咯,如果价值足够大,考虑给你分股份咯。”
“那我得先调研调研再说吧,闭门造车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呢。”
“可以啊,欢迎随时前来实地考察,差旅费全报销,当然,如果是去外地考察,得事先报批获准了才能报销,嘿嘿嘿。”
“到底是应该说你是个抠门的小女人呢?还是应该夸你是个精明的大老板呢?”
“哈哈哈哈,这个问题对我来说不重要,随便你怎么认为吧。”
“游乐场目前经营现状怎么样?”
“不怎么样,估计基本上能够维持下去吧。设施有些老套了,主要消费群体局限在本城市常驻的少年儿童,由于很多家长会压制孩子重复玩,而且孩子本身重复玩的欲望也会随着时间推移有所淡化,所以我这个游乐场迫切需要创新,但是弄个新项目投资也实在有点大,所以,我感觉,我特别需要、长期需要、持续需要投资小、寿命短、见效快的游乐项目。”
“所以,你完全可以考虑成立一个专业的创意工作室。”
“有道理,你和大婶来,创意工作室主任和副主任你们俩自己商量着定,哈哈哈。”
“主任还是免了吧,我偶尔来当当客座首席创意大师,帮你经常敲打敲打创意工作室全体工作人员的刻苦钻研精神、激发激发他们的灵感就可以了,哈哈。”
“客座首席创意大师?这是个什么职位?”
“我独创的职位可以吧?”
“好吧好吧,你说可以就可以吧,不拘一格降人才,嘿嘿。”
“什么跟什么啊?你是真不把我当外人呢?还是真把自己当成了我的老板啊。还不拘一格降人才?三顾茅庐什么时候学会,你才会有优质人才的。”
“哈哈,随便你怎么认为吧,这个问题对我来说也不重要。总之,军师大叔你有什么好主意要随时告诉我就行啊。调研考察啥的,你时间安排好了通知我一个啊。我现在得忙一下,以后再说吧,拜拜。”
挂了电话,长生愉快地苦笑着摇了摇头,在网上了解了一下云游仙子游乐场所在的城市:机械工业基础好,机械制造业发达,还有两所机械工业大学。她的游乐场附近有山和湖所构成的山湖公园,倒也是个好地盘。“难怪不赚钱她也敢拿下,是个干大事的材料。”长生正若有所悟地自言自语
一条手短信打断了长生的沉吟。原来是他参加了这个平台提供的大病互助活动,提醒他已经为一位女士提供帮助自动扣费3元多。他点进去了解了一下帮助对象的基本情况: 49岁,女,机电工程师,肝功能衰竭……再继续在互联网上浏览她的信息,获得的总体印象是:云游仙子所在城市的某机械制造公司的高级工程师,取得过许多重大产品创新成果,多项重大专利的主要发明人,单身,工作狂,喜欢利用自己的网络空间进行机械制造工程方面的科普工作……
了解这些后,恨长生又根据支付平台大病互助功能中的追加帮助再追加了1000元的帮助金。然后又通过她的网上公开信息,尝试着联系到了她,交流中感觉对方明显对自己的病不抱太大希望,但总体乐观、坦然。“事业如日中天的女人面对重病居然能有这样的心境,如果能够去看看她好像也顺理成章?”长生念叨着。
长生也没多犹豫,带着傻妞直接向云游仙子和女工程师共同所在地的城市出发了。他们俩的出行,总是可以很随性的,一路上只住了一晚宾馆,白天也几次将车开进乡间的小路上独自欣赏春色和农业生产的场景。
到达目的地后,长生没和云游仙子联系,先联系了女机电工程师:“您好,我是长生,前几天和您联系过,很崇拜你的事业成就,可以来医院看看您吗?我现在就在你所在的医院外面。”
“你太客气了,初次认识,跑这么远来看我,多不好意思啊。”
“没客气,我其实也是一个无所事事的散人,很随意地来看看,您不感觉我太冒失就好的。”
在医院看到女工程师,相互礼节性地握了一下手,长生很敬重地用双手握的她的右手,因为她左手在输液。女工程师虚弱得说话都很吃力,但说话中表露出来的心态几乎没有任何消极,介绍自己的情况就好像在闲聊一件和自己不相关的事情一样,对于自己的工作、设计项目好像其实也不挂念、不担心、无遗憾。她由公司几位同事和助手轮流照顾着,长生才和她认识,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没待多久就告辞了。
“一个工作狂式的天才式人物,却又能够在疾病面前如此放下自己的工作,也许,努力地、专注地工作,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机械化的惯性状态吧?”从医院出来,长生念叨着。
接下来几天,长生和傻妞每天都去医院看望女工程师,慢慢熟悉了,她的状态也有所稳定,体力暂时有所恢复,长生和傻妞就代替了她的同事和助手担负起了照料她的任务。住了半个月的院,主治医生表示她的恢复情况好于预期,鼓励她继续坚定信心,女工程师礼节性地谢过主治医生,自己也表示感觉体力恢复得超出自己的预期,继续躺在医院有些单调枯燥,就谢绝了医生地劝阻,坚持改为晚上回自己住处,白天再来医院治疗,也没有拒绝长生和傻妞晚上去她住处继续照顾她。
接下来的几天,女工程师的恢复速度再次让主治医生和经常来探望她的同事们感觉意外。一天晚上,她终于把疑点联想到长生身上来了,因为这几天长生总是在晚餐的时候弄了一些她平时没太注意的野菜吃,也总是鼓励她吃一些,说的理由虽然很简单:野菜微量元素丰富,但她终于还是怀疑长生是不是懂中草药之类的。长生诚恳地表示吃野菜就是出于营养的考虑,但是女工程师毕竟是工程师,不太容易让她相信普通野菜的营养会比医院打点滴配制的营养效果更直接更好。
“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我照顾着你,符合了阴阳调和的道理,对你的医疗起到了很好的辅助作用吧。”恨长生开玩笑的表情说道。
“阴阳调和?哦,这个说法我虽然知道,中医讲究这个,不过这个我真的不太懂,可以帮我说具体点吗?”女工程师很认真的样子,惹得恨长生忍不住坏笑了一下。
“阴阳调和是这么回事,你是女人,属于阴,我是男人,属于阳,你以前可能和男人近距离接触比较少,所以阴阳不平衡,这几天我陪着你,阴阳就调和了许多,所以对你的身体恢复有帮助。对了,就好比你们机械设计中的轴和轴瓦,轴属于阳,轴瓦属于阴。嗯,当然,这个比喻有点牵强附会,大致就那意思吧。”
这会儿,女工程师若有所悟,但又白了长生一眼,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道:“找打吧,你该不是起什么坏心眼了,和我皮吧?我平时工作中,崇拜我的小帅哥大帅哥也是有的,经常围在一起设计研讨吃饭喝酒,这个就不算阴阳调和?和你一起吃了几顿野菜就阴阳调和了?”
“哎,和机械设备交流,可以做到很确定很精准,为什么和人交流,就那么容易出误解呢?好奇怪?”
“嗯?你想表达什么意思呢?”
“你刚才无端猜疑我了,但是我决定不无端揣测你猜疑我的具体内容,因为你也没说得直接明白具体到底在猜疑我什么。”
“你还真能绕的呢,不和你耍贫。你说我这病能够彻底好吗?”
“你不是视死如归,心境坦然的吗?能不能彻底好,你努力了就好啊,坦然地过在当下才对的咯。”
“好吧,和你说话交流是我的弱项,绕不过你。不怕死不等于盼着死啊,如果有机会活着就争取一下也不是什么过错吧?你说是不是?”
“好吧好吧,算你扳回一局。哈哈哈。”
“那,是不是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我这病有没有机会完全好起来?”
“我当真是懂一点传统医学的,祖国传统医学里面,讲究一个内外世界整体上的协调融合融通,我每天和你近距离接触,的确有阴阳调和的因素,然后,虽然我不懂你的专业,但是以你这样的素养,和我说话你也没感觉我有多么低俗是不是?所以客观上我对你的心境是有正能量输送的,然后这段时间的野菜,也不是简单的吃野菜,而是存在一个配伍的问题在里面。祖国传统医学说百草皆药,是药就讲究一个配伍,采取能发挥特定的药效。所以说,这几天,你是内外世界在朝着协调融通的方向发展,当然健康状况也会好转起来。”
“哦,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祖国传统医学果然玄妙深奥。”
“其实也没啥深奥的,这和你们造机器差不多的道理,你们的机器设计,各个部件的寿命如果都能够设计得相同,这个机器的运行就更加持久地平稳,否则某些零部件需要经常更换,机器的总体性能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然后,你们设计的机器,如果充分考虑它们的使用环境、使用人员等等因素,尽量使每一台机器的内外环境都高度匹配,那机器的工作状态就是最佳的。”
“这么说,我的身体,有康复的希望咯?”
“你们机械行当里面,通过掌握一台复杂机器的一部分参数,是不是就可以大致预测一下机器余下的使用寿命,或者判断机器还有没有维修价值?”
“嗯,至少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作出具有参考价值的评估结论。”
“那你审视一下你自己身体这几天的状态变化趋势,也就可以做出一个大致预测啊。当然,你向我提出这个问题,说明你已经作出了一个预测,现在是向我求证你的预测的可靠度。”
“嗯,好像的确可以像你说的这么理解。如果一直持续好转,我自己当然可以乐观地估算我自己的预测的可靠度了,但是最近几天,我照样是吃你弄的那些野菜,照样是你这个大男人在给我调和阴阳,身体的恢复速度却好像降下来了,有点到此为止的感觉。”
“重症下猛药,可能是分量不够吧。”
“什么分量不够?每餐吃更多数量的野菜?但我现在的胃口每餐只能吃那么点啊,吃多了反胃啊。”
恨长生用认真的眼神看着女机电工程师,语气平缓地说道:“阴阳调和的分量不够。”
女机电工程师怔了一会儿,语气缓慢的问道:“那,您的意思是?”
“嗯。当然,我也只是结合这几天的情况推理+瞎猜的。”
女工程师沉默了很久,说道:“我选择相信你,并配合你的治疗。”
“你可以绝对相信我的人品,但不能过度相信我的推测。”
“嗯,我相信你的人品,如果你只是一个纯粹的色鬼,也不至于耗费这么大的周折在一个重病的丑女人身上,所以我选择相信你的人品。当然,以我的职业思维和对医疗常识的了解,我也理解治疗结果的不确定性。”
“瞧你说的,什么如果我只是一个纯粹的色鬼?难不成我是一个不纯粹的色鬼?这段时间我就给你留下这么一个印象?再说了,你无论是身材还是相貌,的确算不上美女,但也没有你自认为的那么不堪,而且我对女性的视觉审美响频带很宽的。我甚至人物人的基本模样就是美的,所以在我眼里,基本上没有丑人,无论男女老少。”
“好吧,总之我决定接受你的治疗试验。想当初,我在公司可是专业技术权威,今天运气不错,在你这里体验了一把小学生的感觉。”
接下来的5天,女工程师每天接受长生的阴阳调和治疗,治疗的具体方式,就是他们俩加上傻妞,三人背靠背打坐,按照长生传授的方法调息意守,期间长生会凝气聚神将她们俩带进那种过后没有任何记忆的状态。期间,白天女工程师照样去医院治疗,她的主治医生的表情一天比一天更显疑惑,轮流来看她的同事们却一天比一天高兴,直到最后主治医生疑惑地宣布她已经康复,可以出院,同事们集体来陪着她出院回家,并在她家里一起动手办了一桌好菜,既算她请客感谢大家近一个月来的照顾,也算大家对她能够战胜这场原本没抱多大希望的重病的一种祝贺。
一阵开心地吃喝结束,大家各自告辞,长生和傻妞被女机电工程师留下来:“你给人治病的机制,果然就是那个什么阴阳调和?”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只是我感觉在形式上,好像可以牵强附会地用阴阳调和这个说法解释一下吧。其实我暗自的科幻了一下,也许可以说成是藉由场的整合而激发了生命能量吧。也许,所有的病患,包括外伤,都可以统一地理解成是由于生命能量机制遭到破坏并且继续衍生出新的破坏的那么一个过程吧。比如说:原发性的疾病,可以理解为生命能量转化机制被抑制而导致的,各类微生物导致的炎症,也许可以理解为生命能量的量能不足导致的,而外伤,或者可以理解为是对生命能量结构的一种破坏。”
“的确感觉有些科幻,但你这个说法,在逻辑上好像还能够自洽。你说藉由场的整合,我至少能够听得明白这话面上的意思,但你所说的生命能量是个什么概念?”
“我理解生命能量包括两个方面,一个方面是能量结构,好比你设计制造了一款新机器,运转了起来,这个机器所包含的所有机械原理就可以理解为能量结构吧。另一个方面就是能量值,也就是实际上表现出来的生命力,就好比你设计生产的那机器,如果你提供给它的动力不足,或者其内部的运行能耗过大,比如说润滑系统不好,原理设计不够科学,或者外部负载过大等等,机器工作起来就会表现得很吃力。我也说不太透彻,大概就这个意思吧。”
“那按照这么推测下去的话,你应该是可以包治百病才对。”
“不清楚,或者可以这么说:我能够治百病,但不是保证每一种病都能治好。否则我不成神仙了?再说,好像有一种情况毫无效果。”说到这里,长生沉吟了一下,又吊诡地看着女机电工程师,继续说道:“比如说,和我接触多一些的,都是对男人不感兴趣的女性,而且她们中也极少有人因为我的影响而增加对男人的任何期待。”
“我好像也是这样。”
“嗯,所以说,你当初尝试采纳我的建议,不是因为我是男人,甚至也不是因为求生而死马当作活马医,更多的也只是超然心态下的一点点好奇。”
“是的,对了,我们俩素未平生,你这次是专门来给我治病的吗?”
“应该不算。出发来这里之前,其实也有计划出来看看两个朋友的,一个是在这里开游乐场的小老板,另一个是离这里1小时车程的软件公司老板,只是没和她们约定具体时间,然后无意中从网上看到了你的一些信息,就临时起意来看看,尝试着给你治病,也是和你熟悉后的一个闪念。这个世界有它自己的运行逻辑,一般情况下,我并不想刻意地去改变一些什么,再说,我的确也不确定我的身体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厉害,也许其中心理因素在起作用呢?或者纯粹就是巧合也未必。”
“也对,这个世界有它自己的规则,我们的确不必过于刻意地去扰动太多,而且也扰动不了太多,遵从规则,依心而行比较自在一些。如果我当时求生的欲望强烈的话,说不定也就满世界寻找其它医院了,那样估计你跑过去看我的可能性就会很小了吧。”
“是那样的,也许就不会有去看你的那一闪念了呢?当然,也许你就能遇到某个医生无意中把你就治好了呢?总之,你能够完全恢复健康,就说明你的生命能量结构本身并没有遭到毁灭性的破坏,到哪里被治好都不奇怪啊。”
“也许吧。现在好了,我准备明天正式上班,想早点休息了。晚安。”
“好的,晚安。”
第二天早餐后,女工程师正式上班去了,长生和傻妞去见云游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