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雁眼里闪过一丝厉色。至于那什么夏大夫,她会给箫猛请过来那才奇了怪了。
她一开始或许还真有让那夏大夫看看的想法,如今看朗云和箫妃的样子,哪里还想请夏大夫过来?
让夏大夫看箫猛?她可真为夏大夫感到不值。
苏璃其实也对朗云和箫妃也有些微词。
“您说的是。”苏璃听到这话微微皱了皱眉,也沉声道,“这事情做得有些没分寸。”
拓跋雁听到这话,不由得满意的眯了眯眼。
拓跋雁冷笑一声,对着苏璃招了招手:“你过来些,本宫有话问你。”
苏璃迟疑了下,抬头看向拓跋雁。
拓跋雁脸上的笑容更甚:“你怕个什么?你都有胆子和本宫女儿到一处去了,怎么?现在倒是矜持起来了?”
苏璃吸了口气,听到拓跋雁这话倒是稍微安定了些。
他朝着拓跋雁一拱手,走了过去,脑子里面突然浮现出苏慕白之前同他说的话。
两个时辰前,国师营帐内。
苏慕白看着苏璃,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待会我要做的,是当个局外人。但是你要做的,你可明白了?”
苏璃疑惑的看着苏慕白,认真的想了想,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的摇了摇头:“大哥,我不太明白,您就别卖关子了。”
他在苏慕白面前,那是从来不操心的,苏慕白吩咐他做些什么,他跟着做就是了
,压根想都不会多想。
如今让他去想主意,他怎么想?他是一个主意都想不出来。
“我卖个什么关子?我之前拿你当孩子。你万事不操心,孤家寡人一个,倒也没什么。现在都要娶媳妇了,难道还要我这个哥哥帮你想?”苏慕白眼神一厉,看着苏璃,“你如今身份特殊,是蛮族的国师。偏生你喜欢的那个还是蛮族的公主。”
“最得宠的那个。”姚念慈在一边轻声补充了一句。
没错,最得宠的那个。
自家养大的猪会拱白菜固然欣慰,只是眼光太好,总容易得罪种白菜家里的人呢。
“大嫂,这时候您可就别添乱了。”苏璃脸一红,他看向苏慕白,“我想不出我该做什么,可是您要当个局外人,那我自然是要掩护你了。”
“聪明。”苏慕白微微一笑,拍了拍苏璃脑袋,“那你倒是说说,该如何掩护?”
“……把这水搅浑,所有的事情都一起来。您不就是可以浑水摸鱼了么。”
苏璃抬头,看向拓跋雁:“王后娘娘,您想说什么?”
拓跋崇虞掀开帘子,大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担忧:“怎么回事?”
他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自然都集中到了拓跋崇虞身上。
完颜家和箫家本来分站两边,泾渭分明,如今拓跋崇虞一来,都簇拥了上去。
“没事吧?”拓跋崇虞先看了完颜
永望一眼,视线落在他的胳膊上,眼神微微一沉。
他知道消息的时候还是晚了几步,别人只说箫猛人事不省,怕是问题不小,倒是没说完颜永望竟然也伤得不轻。
这两家无论是哪家有个什么损伤,对于拓跋崇虞来说可都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要真要分出个轻重缓急,里外亲疏的话,自然还是完颜永望最要紧。
他这一路过来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该如何让完颜永望撇清干系,没有太大的牵扯。这会看见完颜永望的胳膊伤得不轻,他这心里难免也划过一丝火气。
勿论这箫猛如何,在这个事情上面他也确实是过分了些。
“你去看他吧,什么事情咱们待会说。”完颜永望自然也是贴心,拍了拍拓跋崇虞的肩膀,“我至少还站着呢。”
他作为拓跋崇虞的好友,自然也不会让他难做。眼下要担心的自然也还是箫猛那头。
拓跋崇虞微微皱眉,走到箫猛身边,视线在姚念慈身上微微一滞,随即就换上一副担忧的表情,坐了下来。
“没事吧?”拓跋崇虞看向姚念慈。
“现在还看不出有些什么大伤,就是脱力的问题,是不是孔大夫?”在治病救人的事情上,姚念慈多少也有些耐心,她公事公办,还扯上站在一边的孔大夫。
拓跋崇虞看向孔大夫。
“是,确实脱力了。”孔大夫在拓跋
崇虞面前多少还有几分笑,他勉强点了点头。
“那现在是……”拓跋崇虞看着姚念慈,眼里带着询问。
“那你别问我。”姚念慈耸耸肩,看向箫律,“我和孔大夫就在这儿,治不治自然要看他家人的想法了。”
“我不能治,我就不是治这个的。”孔大夫忙摇头,摆摆手,脸上满是拒绝,“你问他爹去!他不放心姚大夫,让她给个彻底的保证。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真的保证一定会治好呢。”
固然是医者父母心,可是有些时候吧,这患者也不能提太过分的要求了。例如此刻,箫律一定要姚念慈保证,如果姚念慈治了,就一定可以把箫猛治好。
开什么玩笑,谁敢打这个包票?
身上砍了一刀,还要留疤呢。况且箫猛这番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外伤,身体里头的毛病,怎么可能打包票说,我一定可以治好呢。
这分明就是在为难姚念慈。
孔大夫冷哼一声,瞥了箫律一眼。
箫律脸色难看,听到这话也是勉强一笑:“崇虞,猛儿是我唯一的儿子,我的心情,你能够理解吧?”
他怎么理解?他又没有个这么大又不省心的儿子。
拓跋崇虞内心腹诽,脸上还是带着淡笑:“箫叔,无论如何,箫猛这样躺着也不是个事情,治肯定是要治的。现在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别的人来,不是么。”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希望这位姚大夫能够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箫律看向姚念慈,“姚大夫,就连孔大夫都这样相信你。你也肯定对你的医术有自信吧?”
拓跋崇虞眯了眯眼,眼里划过一丝戾气。箫律这般说,简直就是在逼迫了。
“这位箫大人考虑万全,我当然能够理解。”姚念慈挑挑眉,“箫大人既然这般说了,那我倒是要问问,请问这个责任要负责到什么时候?”
“此话怎讲?”箫律皱眉。
“很简单。”姚念慈轻笑一声,指了指箫猛,“我总不能就因为这一次,日后就要彻底负责了吧?他日后但凡是有个什么头疼脑热,是不是都是我的责任了?”
“姚大夫,放心,箫叔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拓跋崇虞不等箫律开口,就先开了口,表情正经极了。
箫律神情变了变,听到这话自然明白姚念慈是在讽刺他。
“自然,我现在只盼着我儿醒过来,至于醒来之后,回到暮海,我会再找别的大夫。”箫律吸了口气,冷冰冰开口,“现在只救醒他救好。”
这是他的底线。
别的大夫?孔大夫听到这话撇撇嘴,这姚念慈的医术摆在这儿,你请别的大夫只怕是还不如姚念慈呢。
“听到您这话,我就放心了。”姚念慈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那咱们待会再来谈谈诊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