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掉落在地上的木牌,姚念慈只是看一眼没说话。
不过醒儿却对此产生兴趣,在玉儿的怀抱里伸着小手,嘴里念念有词。
“拿,拿……”
拓跋崇虞刚想弯腰把木牌拾起来,一看醒儿的模样,开怀而笑问道:“你喜欢?”
醒儿的小手抓了抓,黑溜溜的圆眼睛直盯着地上的木牌。
姚念慈看出拓跋崇虞的用意,立即开口推辞:“拓跋大哥不必理会小儿。”
然而拓跋崇虞已经捡起木牌,塞到醒儿的肉乎乎小手里,“叔叔送给你做玩具,记得不要弄丢啦。”
醒儿像是听懂他的话,拿在小手上左看右看,同时不忘点了点头。
虽然姚念慈不知这块木牌是何物,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收下拓跋崇虞的随身之物。
“拓跋大哥,醒儿不懂事,我这就哄下来还给你。”姚念慈语带歉意说道。
“不必了。”拓跋崇虞语气坚持,手拎着用纸包好的蓖麻子走到门口,“多谢大夫赠予药方,日后若是兵荒马乱,你可以拿着它到沛城找我。”
沛城乃是蛮族的都城,除了略有耳闻,姚念慈自然没去过。
但是姚念慈知道自己恐怕这辈子也不会
去,所以还是坚持着不肯接受。
从醒儿手里拿回木牌,她本想还给拓跋崇虞,却不想小家伙突然放声大哭。
拓跋崇虞会心一笑,踏出门槛劝说道:“按说我应该尊称你一句夫人,但不知怎么,叫你大夫却有种没有隔阂的感觉。此物就当是我们相识的见证,珍重!”
无奈之下,姚念慈只好勉为其难留下来。
与拓跋崇虞道别,她原本应该继续在医馆里等待病人上门看诊,但是想到他的种种古怪之处,决定派阿渔跟踪。
醒儿对拓跋崇虞赠予的玩具爱不释手,也不知区区一块木牌,怎会令他如此喜爱。
午后,阿渔从外面风尘仆仆地回道医馆,进门气喘吁吁地来到姚念慈面前。
刚哄着醒儿睡午觉,姚念慈见阿渔累得不清,连忙让玉儿给他倒水。
“你去了哪里,怎么会这么久?”姚念慈疑惑地问。
阿渔咕咚一口气喝下整杯水,抹抹嘴巴回道:“夫人,我一直在跟踪那个人啊。”
姚念慈更加感到奇怪,迫不及待的追问:“那你可有看到他去往何处?”
阿渔点点头,随后向姚念慈讲述自己这一上午的行程。
他先是跟踪拓
跋崇虞来到旅馆,看到旅馆门口有很多疑似护卫的人伴随左右,随即上了一辆马车出城。
本来姚念慈因为阿渔去那么久会有意外收获,可如此听来倒也没什么值得起疑的地方。
想到拓跋崇虞亲口说过昨晚被刺客击伤,所以请几个保护自己的人也是合情合理。
姚念慈没再思考此事,在医馆待到傍晚便和玉儿带着孩子回家。
可是整整一天,醒儿始终是手里攥着木牌不放手,哪怕是走进家门仍然在津津有味的摆弄着。
此刻苏慕白还没回来,姚念慈看到秦兰湘在收白天晾晒的衣裳,朝着她吩咐道:“你把衣裳放到我房间就好,我自己来叠。”
秦兰湘恭敬应声,抱着衣裳走进卧房,直接放在床榻边上。
这时姚念慈刚好抱着醒儿走进门,两人的目光相遇,秦兰湘一下子注意到小家伙拿在手里的玩具。
注意到秦兰湘的眼神,姚念慈无奈一笑:“这孩子真是奇怪,一块木头也能让他玩上一整天,我哄都哄不下来。”
可是秦兰湘却对姚念慈难得温和的态度没什么反应,怔怔地盯着醒儿手里的木牌,面孔由惊愕转为惊惶。
“怎么
了兰湘?”姚念慈注意到她的变化。
秦兰湘嘴巴动了动,想开口却欲言又止。
“姚姐姐……”她仿佛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
对于秦兰湘突如其来的转变,姚念慈神情莫名的打量着她,“你想说什么?”
秦兰湘咽了咽口水,脸上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
“敢问姚姐姐,醒儿手上的玩具是从何处来的?”她凝视着木牌问。
姚念慈眼睛转了转,简洁回道:“我的一个病人。”
见秦兰湘若有所思,她不解地追问:“有什么问题吗?”
本来拓跋崇虞的身份就很神秘,姚念慈也知道真实的他绝非是商人那么单纯,于是想从秦兰湘的口中找到答案。
“不是有问题,只是这木牌我见过。”秦兰湘别有深意地回应。
这话顿时勾起姚念慈更多的好奇,她握住醒儿的小手,把木牌伸给她看。
“兰湘,你确定见过这块木牌?”
秦兰湘仔细打量一番,抿唇笑笑:“倒不是一模一样的,但与之相似的确是见过。”
随后她向姚念慈讲述,早在三四年面前,父亲大败蛮军回家探望她和弟弟,曾带回几件从蛮子身上收缴的战利品。
当
时秦兰湘只是觉得好玩,不过却对战利品中的木雕牌子不感兴趣,所以便没有向父亲询问是何物。
听罢,姚念慈蹙着眉头问:“或许这块木牌和战利品不一样,只是一块护身符呢?”
如今的秦兰湘处处谨小慎微,哪怕是谈论这个问题也不例外。
她幽然浅笑,随声附和道:“也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据我所知,与我父亲交手的都是蛮军大将,他们身上的战利品应该会有些特殊的用途。”
话落,秦兰湘看到姚念慈在凝神思索,轻声补充一句:“姚姐姐,我先去厨房帮忙了。”
“好……”姚念慈还在思考,随口应了一声。
把醒儿抱到床上,她端详着这块木牌,结合刚才秦兰湘说过的话,越想越是觉得不寻常。
不过此物究竟寓意着什么,姚念慈暂时不得而知,她准备待苏慕白回来之后再问问他。
“醒儿,把木牌给娘,娘去拿摇铃给你好不好?”姚念慈说着换了个玩具。
好说歹说,总算把醒儿手中的玩具换下来,她特意迟些吃晚饭,想和苏慕白一起共进晚餐。
然而夜色渐深,姚念慈始终都没有等到他,甚至是一夜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