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珠再未多说什么,战云霄心里也明白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但愿意就这样安静的陪着他,这让他的内心感受到了难得的安定和力量。
战云霄之后几日果然安心的呆在家中,既不用上朝也不出门,每日就在书房里看看书写写字,要么就是在后院练武或者陪傅南珠呆在一起。
战老太是之后几日才听说了这件事,心中虽然担忧但更心疼战云霄,因此也不过多的询问掺合,只是享受珍惜着能同他坐下聊天,一起浇水种菜的时光。
一转眼,战云霄已经在家中呆了六七日,这天战老太和傅南珠出门买菜,准备回府亲自下厨时,听到有人在她们身后偷偷的讨论起了战云霄的事情。
“你们听说了吗,名震京城的战将军被免职了,估计现在闲散在家郁郁不得志吧。我就说,当初突然冒出这么个人,还当上了大将军,说是在战场上立功无数,可现在看起来,该不会是冒领其他人的功绩吧?”
“应该不至于吧?”另一个人听的津津有味,提出了反驳。
“怎么没有这个可能,听说这次皇上降罪,就是他没有看管好军营里的粮草,
被人一把火烧了,你说他要是真的有本事,会连安排人守粮草这件事都做不好,我看他就是没有那个做大将军的实力……”
后面的人还在七嘴八舌的左议论一句右议论一句,以为傅南珠她们听不到,战老太却压不住火,转身准备冲那些嘴碎的人理论一番,还好被傅南珠手疾眼快的拉住了。
众人猛然反应过来,看到战老太恨不得手撕了他们,纷纷大惊失色的四处散去。
“娘,我们回去吧。”在傅南珠一再的劝说下,战老太这才跟她离开,在回去的马车上还愤愤不平的道,“还以为京城的人会不一样的,结果跟村里那些嘴碎的也没什么区别。”
“他们知道什么,就敢在背后乱说,他们是拿过刀拿过剑还是也到鬼门关走了一遭,一个个胆小鬼,连话都不敢当着面说,还在胡说八道。”
战老太骂骂咧咧的说了一路,傅南珠偶尔看她气急就劝两句。
回了将军府,在灶台前做菜,战老太还没消气,想起这件事就痛骂两声,战玲儿听了来龙去脉,也跟着附和帮腔的骂道,“娘你说的对,那些人就是嫉妒,等着看好了,皇上
总有一天会让哥哥官复原职,到时候真想看看那些人会是什么嘴脸。”
战老太和战玲儿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义愤填膺一声高过一声,可是傅南珠却越来越沉默了。
她心中的想法战老太和战玲儿不明白,她也不能说出来。
今日她听到外面人议论战云霄无能,德不配位的时候,她突然就反应过来了,粮仓被烧这件事绝对是个筹谋缜密的阴谋,有心想要打击战云霄的人甚至专门暗中在市井中散播关于他的谣言,想要他失去民心的支持,其用心不可谓不阴毒。
再联想到上一次的事情,傅南珠几乎愈发可以确定,就是上辈子要害战云霄的人已经出现,而且已经在暗中部署,并开始动手了。
傅南珠发觉时间甚至比前世还要早一些,这让她越想越觉得恐怖和害怕了。
她心不在焉的,做菜就难免不是忘记加盐就是把糖当盐用,战老太和战玲儿尝过之后一脸吃惊,以为她是不舒服,就赶紧把她推出厨房,要她回去休息,晚饭她们来做就行。
傅南珠也没有同她们多加解释,就一个人面色沉重闷闷不乐的回去了。
她一个人坐
在屋里,有些心烦意乱的,战云霄进来以后,看出了她满脸的担忧,便想到可能是为了自己的事情,便走上前去安慰道,“怎么了,是在外面听到什么了嘛?”
傅南珠一愣,回过神来,看来战云霄虽然这几日在家闭门不出,但果然还是安排了人,把外面的事情都一一回报给他,那他自然也应该听到了市井中的一些传闻。
想到这里,傅南珠就也不准备瞒他,直接道,“今日我和娘出去买菜,听到外头的人议论你,娘特别生气。”
战云霄闻言淡然一笑,似乎并不怎么在乎外面那些人的看法。
“或许我真的是一路升迁的太快了,所以难免会让人有这样的想法,那些流言蜚语虽然不会影响到我,但我想皇上借着这个机会让在朝中的势头冷一冷也是好事,不管是对我还是对觊觎我位置的人,都是一个缓冲。”
战云霄的话里看不出一点埋怨,甚至觉得皇上的决定对这个时候势头正猛的他是个好事,自古以来就有避其锋芒一说,他现在的位置如果太炙手可热,自然难免找人嫉恨算计。
傅南珠当然能够理解他的想法,微微叹
了口气,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战云霄被罚思过的事情,几天的时间就传的京城人尽皆知,郡主也知道了这件事。
沈筝趁着进宫陪皇上下棋解闷的功夫,旁敲侧击的专门问了战云霄的事情。
说起战云霄,皇上微微垂眸叹了口气,沈筝见状心里多少就猜到了几分皇上或许有难言之隐,当皇上对她说出自己用心的时候,她就更加确定了。
隔天,天空中下起了冷冷的秋雨,沈筝却上门来拜访了。
傅南珠一听,连忙出来见她,看她斗篷上都被雨水打湿,还蹙眉担忧道,“今日天气不好,你何苦辛苦跑来。”
傅南珠让春平赶紧去端暖身茶来,一边让丫鬟拿出干净暖和的衣裳给她披上。
“你是有事找我?”傅南珠在她对面坐下问起,沈筝手捧着暖身的热茶笑笑点头。
“我身子骨没那么弱,再说这不是也没淋湿吗。”沈筝喝了一口茶道,“我是怕你这几日在家里担心,昨日进宫见了皇上探了探口风就赶紧过来告诉你。”
傅南珠一听,果然好奇的将身子凑近了一些,连忙关切的问道,“皇上对粮草被烧一事是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