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头用手摸着自己的后脖颈,像是生怕自己会生气到被过去一样,烦躁不安的破庙里来回踱着步子,遇到挡住他脚步的破凳子,还会顺脚踢到一边。
疼爱阮香菱的哥哥见阮老头这副模样,怕他一会生气迁怒于阮香菱,便赶紧催促她道,“香菱,爹都已经这么说了,你还在犹豫什么啊,你有什么要求就赶紧提,哥哥也在这里呢。”
或许是他温和的声音给了阮香菱勇气,她紧紧的抱着孩子,终于松口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要我回去可以,可是娘再也不能进我的屋子,也绝对不能碰我的孩子一下。”阮香菱抱着孩子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非常的决绝,大有一种若是何冬香敢再敢抢她的孩子,伤害的她的孩子,她就敢同归于尽的感觉。
阮老头和阮香菱的哥哥都被她眸子里的决绝吓了一跳,两人为难的互相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阮老头拍了板做了决定,“好,我答应你。”
听到他这么说,阮香菱的哥哥也多少能放了一点心。
他替阮香菱捋了捋额前的头发,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这下放心了吧,走吧我们回去吧。”
阮香菱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孩子被他扶了起来,虽然脚下不稳的踉跄了一下,但她怀中的孩子却依然躺的十分安稳,足见她有多紧张多护着自己的孩子了。
阮香菱的哥哥抬眼看了一眼糟心的环境,连连摇头,替她收拾好要带走的东西,就扶着她要离开。
傅南珠见阮香菱要回家了,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对现在的她来说,回家养着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了。
阮香菱在她哥哥的搀扶下,经过傅南珠身边时,又说了一声感谢,还说之后要把她送来的东西换成新的还给她,傅南珠一听连忙摇头拒绝道,“这些东西本来就不算什么,都是些旧年的东西了,你就别往心里去了。”
阮老头走在前面,听到两个人的对话,默默的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傅南珠和战玲儿一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扭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傅南珠和战玲儿跟在他们后面出了破庙,眼前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鼻尖没有了那种发霉的味道,感受不到破庙里那种逼仄的气息,傅南珠感觉自己的内心都敞亮了不少。
出了破庙,阮家人和傅南珠她们便分开走了。
战玲
儿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小声的在傅南珠的耳边问道,“嫂子,你说香菱回去,她娘会怎么样啊。”
傅南珠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但想着以何冬香的个性,应该还是少不了要闹一阵的。
不过既然阮老头和阮香菱的哥哥都答应了她的要求,那想必也是会护着她,不会任凭何冬香闹下去,伤害他们母子就是了。
事实也确实如同傅南珠想的那样,阮香菱虚弱的抱着孩子回到了阮家,才刚刚坐下,甚至连一口热水都没有喝到,何冬香听到她回来的消息,就忍不住冲过来朝着她破口大骂了起来。
阮香菱躺在自己的床上,孩子就放在她的身侧,在床的里边。
好在床边还站着她的哥哥,阮老头也在,因此当何冬香冲进来的时候,他们两人还护着他们母子,没能让她近身。
“你还有脸回来,你说这个小杂种到底是谁的孩子,你今天要是不说,我非打死你!”何冬香想着事情既然已经闹得人尽皆知,村里人都要不把她当人看,都当她是杀人凶手了,她就想着那还不如再闹得大一点好了。
何冬香骂骂咧咧的声音确实听得人心烦,阮老头
终于忍不住喝止了她。
“你还真想当杀人犯吗!”阮老头厉声呵斥的声音陡然响起,吓了何冬香一跳,他对着她下了死命令,“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再踏进香菱的屋子,也不准再接近他们娘俩,有事情你跟你儿子说,让他过来告诉香菱。”
阮老头说着回头看了阮香菱一眼,她虚弱的样子也让阮老头很糟心。
女儿也好,老婆也好,怎么没有一个省心的,净会给他添乱。
阮老头想着就觉得心烦,他想着阮香菱反正已经回来了,娘俩不会饿死冻死在外面就行了,他就转身出去了。
何冬香见这件事情他们父子两人定好了,竟然只是回来通知自己的,心里有愤愤不平。
她追着阮老头出了门口,见他要出去,就赶紧跑了两步,堵到他面前道,“你站住,不行,你今天把话说清楚,你养的女儿不要脸,现在还得咱们全家脸都丢尽了,现在你是在埋怨我吗?”
“让开。”阮老头没了耐心,想了想骂道,“香菱难道不是你的女儿,你又是怎么养孩子的。”
“就算你再怎么胡闹,也不能弄出人命来啊!”阮老头指着何冬香警告道,
“你要是还这么鬼迷心窍的胡闹,小心我把你赶出去!”
阮老头说着甩开她的手走了,想要出门找个清净的地方,何冬香还想追着骂街,却突然发现不远处不知何时站了好几个人,那些眼睛都齐刷刷的盯着自己,互相之间还不知道在窃窃私语的说些什么。
何冬香觉得心烦,又觉得当真是没脸见人,便灰头土脸的回了家里,紧紧的把大门给关上了。
战家安静的小院里,战老太一见傅南珠和战玲儿回来了,就赶紧迎了出来,急匆匆的问道,“见到了吗,香菱怎么样?”
战老太瞧着两人脸上一点紧张的神色都没有,心里想着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也就不着急了。
“见到了,香菱的爹和哥哥已经把她接回去了。”傅南珠坐下来道。
“接回去了就好。”虽然阮香菱不是自己的女儿,但战老太还是替她松了一口气。
战玲儿这时忍不住在旁边开始讲起了,自己和傅南珠刚才在破庙里见到的场景。
“娘,你是没看见,那庙里实在太破破烂烂了,要什么没什么,连个热水都没有。”战玲儿摇着头,想起那场景,就从心底里表示很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