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么丰盛,娘快来坐。”战玲儿眼瞅着新嫂子进门,日子才几天就变得越来越好了,心中对她的敌意也不再那么强烈了,甚至主动摆了大家的条凳。
“娘。”傅南珠坐下后,端起一碗还冒着香气,晶莹剔透的白米饭塞在战老太的手里,“趁热吃。”
“哎哎。”战老太一边应着,一边湿着眼眶打量着桌子上的菜色,中间的那一盘熏肉炒青菜,是平日过节都难得吃上一次的。
“霄儿媳妇真是咱们一家的福星,你可得好好对你媳妇,半点都不能辜负,不然我第一个不饶你。”战老太拍了拍傅南珠的手,对战云霄说道,看傅南珠的目光慈爱得跟看自己的闺女似的。
傅南珠脸上微微一红,眼中倒是满满地幸福,战云霄讷讷地应着,目光却是十分的坚定。
“娘,吃菜。”傅南珠将喷香的肉丝混着青嫩的菜叶夹到了战老太的碗里,又转头给自己男人夹了一筷子,看得战玲儿顿了顿,直往自己的碗里扒拉蛋炒葱白。
今日白米饭煮的分量很足,一家人敞开了肚皮将米饭吃得一粒不剩,最后再配
上一碗鲜美的野菜鸡蛋汤,都一脸满足地打着饱嗝。
战玲儿被战老太留下收拾洗刷碗筷,虽然她有些不情不愿,但也不敢违抗,只能一个人在灶台上忙碌着。
饭后,傅南珠将柿子捡出来一个个放好,舀出锅里的水再将柿子小心地一层层铺进去,接过战云霄准备好的温水换上。
战云霄摆脱了张大户,自然一心一意地要帮她做脆柿子,两日过去又一锅脆柿子做好了。
这天吃过晚饭,战云霄将做好的柿子擦净放进箩筐里,又把傅南珠捡出来的下一批生柿子一层层地放进锅里。
等战老太准备好温水,他便接过来一桶一桶地倒进去,最后将锅盖子盖上。
“娘你们快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来收拾打扫好了。”傅南珠眼见夜更深了催促道,然而战云霄不肯走,接过扫帚开始扫地,乐得跟她单独待着。
“明日我送你们去县城,这两筐柿子一并送去。”微弱的烛光下,战云霄温柔地笑着,“我帮你们扛柿子。”
“好。”傅南珠甜甜地应下,剪了灶房的灯芯子,同战云霄一起回了屋。
“我给你打水
洗脸。”战云霄话音落下,便出了屋子,傅南珠想着两人还未完成的圆房,心里有些紧张和期待,便一直张望着门外。
然而等战云霄回来的时候,傅南珠竟然倚在床边睡着了!
原来他怕水凉,给她准备了点温水,谁知道时间稍微长了点,她竟然困得睡着了。
战云霄无奈又心疼地笑了笑,不忍心将她叫起来,便小心地将水盆和面巾放下,动作轻柔地抱起了傅南珠,替她脱下外裳,用巾子替她擦了脸和手,拉上被子望着她发了会儿呆,才端着水盆出去了。
傅南珠一觉睡得安稳,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猛然惊醒,这才发觉天已经亮了!
她看着身边空了的位置,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昨晚那么好的机会她竟然就这么浪费了!
“霄儿媳妇,起了吗?”战老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让还愣着的傅南珠回了神。
早前,战老太一早起来,见傅南珠还没起,儿子却乐得满面红光,以为儿媳妇是昨晚累坏了,便心里偷着一乐,想着说不定她很快就能抱上小孙子了。
这么一想,她也不去将儿媳妇叫醒
,而是等儿子将柿子全部抬上车才来叫,“早食已经准备好了,霄儿媳妇起来吃点可以去县城了。”
“娘我就来!”傅南珠着急地起来,没想到她今天竟然成了拖后腿的了。
她扯过洗得发白的袄子飞快穿上,随手将一头乌亮的秀发在头顶盘成发髻,插了一支木簪子,穿上鞋就跑了出去。
“给,不着急,吃了饭再走。”见到傅南珠出来了,战云霄将手里的水盆递给她。
她顿了一下走过去,接过水盆和面巾子,用战云霄兑好的温水洗漱。
片刻功夫,她便在战云霄眉眼温柔的注视下将自己收拾妥当,战云霄给她递了一块饼子。见战玲儿也已经吃好出来了,傅南珠便接过他递过来的饼子道,“我不饿,小姑都起了,我拿着路上吃就行,走吧。”
战云霄借来的驴车一路上走得十分稳当,满满当当的两箩筐脆柿子还被傅南珠扶着,偶尔的颠簸箩筐还是稳稳当当的。
“玲儿,你扶着筐子,让你嫂子把饼子吃了。”战云霄一路上都记挂着傅南珠没吃东西,见她上了车也一直没动,便忍不住催促起
来。
“那是她自己睡懒觉,谁让她不起来跟我们一起吃的?”战玲儿狭长的眼睛不满地向身侧的傅南珠撇了一眼。
“玲儿!没大没小的,那是你嫂子!”战云霄剑眉拧起,严厉地瞪了一眼战玲儿,他的媳妇他一定是要护着的。
“哥……”战玲儿还想说什么,只见她哥的脸色更加严厉,只能不满地闭了嘴,不情不愿地伸手扶住了筐子,“你吃吧。”
“叫嫂子!”战云霄较真地纠正,傅南珠在一旁听着也不插嘴,她知道战玲儿心中对她还有成见,让自家男人压压她的性子也是好的。
战玲儿见自家哥哥竟这么较真,又想着傅南珠还了自家的两大外债,也算是有些本事,便低声地叫了一声嫂子。
傅南珠知道日久见人心的道理,倒也不急于这一时就改变战玲儿的想法,咬了一口饼子就对赶车的战云霄微微一笑,让他小心看路。
驴车走过坑坑洼洼的泥土路,傅南珠远远地便望见了熙熙攘攘的县城集市。
傅南珠凑近了战云霄,伸出手指将她常去的那家酒楼指给他,“在那儿把柿子卸下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