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已经快黑了,夏七月翻翻厨房里的东西,问小沙弥:“你饿不饿啊,晚上想吃什么饭?姐姐给你做?”
小沙弥挠着脑袋想了想:“喝粥吧。”
夏七月刚要准备卷袖子熬粥,七八岁的小沙弥也来了。
“阿弥陀佛,施主,到了做晚饭的时辰了。”
夏七月看着比那个小的高不了多少的小和尚,笑了:“行了,有姐姐在,你们就等着吃吧。晚上干脆也别吃粥了,我看那边有青菜,我给你们下碗斋面如何?”
所谓的斋面就是清汤面,里面飘点青菜,但是经过夏七月的手,五碗香喷喷的斋面出炉了。
“行了,小弥生,你把这一碗给你们的师父端过去吧,小弥乐,来,你最小你先吃,当心烫着。”
小和尚似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斋面,自己的一碗吃完后,眼巴巴的瞅着夏七月的。
夏七月微微一笑,把自己的又挑给他一筷子。
小和尚又稀里哗啦的吃完了,冲着夏七月一乐,开心的跑开了。
如此,夏七月在明觉寺住了三天,发现上香的几乎都是附近的村民,他们没有银子,都是用家里的东西来供奉香火。
寺庙里没有别的和尚,两个小的,带一
位老的,老的一直呆在房间里都没出来过,夏七月看到寺庙里的所有活计都是两个小和尚在干。
大一点的叫弥生,小一点的叫弥乐,都不怎么会做饭,唯一会做的就是熬粥,三个和尚都不怎么挑食,所谓的粥最多的也就是在里面下点青菜和食盐。
青菜是附近的村民送来的,厨房里还有鸡蛋,也是附近的村民送来的。
两位小和尚的生活很是规律,早上天不亮就起来练功,练完之后开始干活,扫扫地,洗洗衣服,原本做饭的是弥生,夏七月来了之后,她就承包了一日三餐。
上午辰时,开始早课,老和尚会带着两位小和尚来到经房念经。
夏七月就开始熬药给萧毅泡药浴。
一天两次,上午一次,下午一次,药是一天三顿。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萧毅的内伤已经明显的好转,他已经可以起来跟小和尚们一起练功了。
三天的药已经用完,需要再买点,可是她身上的银子已经不多了。夏七月来到寺庙后面的竹林里,挖了一篓子竹笋,打算背到集市去卖。
可就在夏七月准备下山的时候,被萧毅拦住了:“娘子,你别出去了,我看到寺庙后面有个药圃,里面
好多药都是我需要的。”
“药圃是寺庙里的吗?那我们去找老和尚采药。”夏七月喜出望外,这一下可省了不少银子。
萧毅点点头,跟着夏七月来到老和尚的禅房外,敲门:“大师,请问寺庙后面的药,我们能不能买一些?”
“药就是用来救人的,施主需要,自可拿去。”
老和尚还挺大方,但是夏七月还是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房门口。
萧毅懂医,自然也懂药,摘着摘着他发现不对劲儿了。
“娘子,这里的药材都十分的名贵,而且成色也比集市上药铺里的好,难道这位大师也懂医术?”
“当和尚的不是说什么普动众生,懂医术还不是很正常。”夏七月不以为然。
“不对,你还记得家里的那块药圃吗?跟这里的一模一样。”萧毅说。
夏七月自己回想着从前,小时候,萧家也有一块药圃,是萧毅的师父的,平时除了萧毅的师父,就是萧毅自己打理。
“还有早上练武的时候,我发现两位小沙弥的武功路数,跟我小时候学的也一样。”
夏七月的记忆丢失很多,萧毅说的她没有一点印象,可是他们来的时候见过那位老和尚,如果是萧毅的师父
,他怎么可能不认得?
“要不然我们去问问,他跟师父什么关系?”
萧毅重重的点头。
采了药之后,萧毅和夏七月再次来到老和尚的禅房外,敲门:“大师,我是沧海的徒弟,我想问问你是不是见过我师父沧海?”
门忽然被打开了,里面传出一声如钟鼓般厚重的声音:“进来。”
夏七月和萧毅互相看了一眼,两眼都是迷茫的进了房间。
屋里,老和尚已经端端的坐在蒲团上了。
“你说你是沧海的徒弟?他还好吗?”
夏七月瞅了萧毅一眼,萧毅一脸懵,只能如实道:“师父四年前就走了。”
萧毅的话音刚落,只见老和尚一脸的悲怆,如铜铃般的眼睛渐渐的红了起来。
夏七月无语的掐了萧毅一把,赶紧解释道:“哦,大师,我相公的意思是师父在四年前离开我们,云游四海去了,他还建在,没有去世。”
萧毅此时才后知后觉,他所说的走了,是离开他们,离开聊城,而老和尚误会了,以为沧海死了呢。
老和尚微微一怔,原本悲怆的表情僵住了,一点点的裂开,慢慢的露出不自在的表情,喃喃的嘟囔了一句:“这个老不死,活的还挺潇洒
。”
夏七月看看天,看看地,看看窗外的风景,这位老和尚到底跟沧海什么关系,死了关心,活着骂人,难道是传说中的相爱相杀。
“贫僧看你最近都在用药,可是受了什么内伤?”
听说萧毅是沧海的土地,老和尚对他露出了关怀之色。
萧毅点点头:“跟人比武受了内伤……”
“贫僧给你看看吧。”
萧毅愣了一下,还是夏七月反应快,连忙把萧毅的手腕递给了老和尚。
老和尚诊断了一会儿,又问:“从前的疗效还算可以,只是药材一般,贫僧看到你刚才摘了药圃的药,都抓了什么,说给我听听。”
萧毅报了药名,老和尚点头,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这个是贫僧自己配制的,专门补充元气的元丹,每天一颗,清晨服下,连服三天,保管你恢复内力。”
夏七月和萧毅脸上都露出了意外的惊喜,萧毅接过丹药给老和尚磕头:“多谢大师赠药。”
夏七月莞尔一笑:“相公,还叫什么大师啊,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这位就应该是传说中的碣石师伯。”
碣石的眼睛本来就大,大的如同铜铃一般,此时更是睁大双眼看着夏七月,闪过赞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