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脚上的镣铐,还没有除掉之外,半夏被囚禁在营帐之中,并没有受到别的方面的虐待。
一日三餐,都有专门的人送进来。
并不是那种冷硬的包子,或是又馊又硬的剩饭。
阿克敦并没有叫下面的人,故意为难她虐待她。
在恢复了体力之外,她曾经试图想要走出营帐,但这营帐的四周,都有卫兵把守,一旦她想要出去,那些卫兵都会兵刃相向,将她逼回去。
而且,就算暂时走出了这个营帐,这偌大的军营,重兵驻扎在此,恐怕她凭一人之力,也是不自量力插翅难飞。
暂时她在这里,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可现在,她担心的不是自己,她担心的是榕城的安危,以及千夜洵的安危。
胡震那个老家伙,可是对榕城大大小小的地方,都了如指掌,所有的军事布防等,也都是清楚的,他的倒戈,无疑对榕城来说,是个极大的危险。
可她被囚禁在这里,所有的消息,都无法传递出去。
……
入夜,风又大了些。
一处高高的山坡之上,出现几个如同鬼魅般的黑影人。
“主子,您确定这个东西,真的能飞起来吗?”
张良望了眼地上躺着的‘庞然大物’,这几只庞然大物,可是他们费了些工夫和心力,好不容易才做出来的巨型风筝。
整个框架,都是用竹子扎制而成的。
“先前不是已经试过了吗?难道,到现在你还对本王制出来的这个东西,没有信心?”原来是千夜洵无意中突发奇想,所以才想出来的这个法子。
巨型的风筝做成之后,他们偷偷地榕城里试过一次,那一次虽然没有失败,可是因为条件的限制,飞得也不高,并且不远,张良难免有了现在的担心。
“今夜的风,不小,这是很好的助力。这一处的高坡,是
这一片里面地势最高的,要是能够离蛮人的军营更近一点,胜算自然更大些,可是,上哪里再去找这么高的高坡?”
这是千夜洵目前能想出来的,唯一的法子。
成与不成,他都要大胆一试。
巨型的风筝,总共只赶制出来了五个,每个风筝上面,也只可以带一个人,因此,也只能送五个人送到蛮人的军营当中。
千夜洵首当其冲,自己站在了第一个巨型风筝那里。
“张良,你过来帮本王将绳子绑好。”
人的双臂与双脚,统统都要用绳子,牢靠地绑在风铮的骨架,也就是竹子下面。
“主子,要不还是让下面的人先去吧?”
张良不可能不担忧,这是极为冒险的事情。而且最先降落在敌营的第一人,自然受到的攻击,都是最沉重的。
“不,本王要第一个去!”
千夜洵心意已定,无论手下如何劝说,就是不改主意。
他的女人,都被绑进了敌营当中,他怎可还在这里坐视不管?
他要第一个飞进敌营,同时也是用这种法子,想要震摄阿克敦。
不光他阿克敦是条汉子,是个英雄,自己也不会弱的。
敢动自己的女人,他就必须要做一个漂亮的反击回去。
高高的山坡上,风势更大,千夜洵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在他的身后,其余的四个巨型风筝,也都有序地排列起来。
只见夜色之下,一只只巨型的风筝,划破天边的黑暗,乘着风,向前方翱翔。
“快看,头顶上刚刚是什么东西飞过?那么大的一只,不会是什么怪鸟吧?”
黑色的阴影落下来,守营的蛮人士兵,一个抬头,便发现了天空中的异状。
很快,他就惊讶地大喊道。
“那东西上面,居然有人!”
他这么一喊一叫,其他守营的卫兵,也都齐齐向着自己
的头顶望去。
只是瞬间,从上而下,就有无数的箭雨落了下来。
这些人有的只看清了个大概,怪鸟上面的确是有人,还有的人,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看清,就已经被射下来的利箭,直接刺中,然后惊讶地张大嘴巴,身子却软软地向后倒去。
一只怪鸟,从头顶飞过。
很快,就有第二只怪鸟,接连而过。
怪鸟最终落在蛮人的营地里,在落地的瞬间,蛮人才惊恐地发现,这哪里是什么怪鸟,这分明就是一只巨型的风筝。
巨型的风筝落了下来,只见原本贴在下面的黑衣人,利落地抽出随身的短剑,几下就割断了手上脚上的绳子, 恢复了自由的人,很快就抽出长剑,与围过去的蛮人士兵混战起来。
五只巨型的风筝,落在蛮人营地里的位置,都皆不相同。
这就相当于,蛮人的营地里,同时有了五个人,在五处不同的地方,同时对他们发动了偷袭的攻势。
很快,营地里就乱成一团。
“不好了,有人偷袭军营!”
“快,快去找首领,快去汇报!”
营地里的蛮人卫兵,措手不及地应付着。
阿克敦正在研究桌上的地形图,他在盘算着要如何进攻,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榕城。
可还没有等他最到一个最佳的方案,就有卫兵惊慌失措地跑进来。
“慌什么慌,难不成外面天塌了吗?我每次都告诉你们,无论有天大的事情发生,都不要这么惊慌失措的。”阿克敦的思绪,被人中途打断,这让他脸色不悦起来。
“首领,不好了,外面真出大事了!”卫兵结结巴巴地汇报道,发生这么大的事,他是没有办法保持往常的淡定。
阿克敦眼皮跳了下,不是很好的预兆。
“出什么大事?把舌头捋直了好好说话!”难得把他的人吓成这样
,恐怕外面还真出了大事。
“有人偷袭我们的军营,现在外面乱成了一团。 ”卫兵喘着大气回道。
阿克敦眸光一沉,一个箭步,立即就往营帐外面走。
卫兵见状,赶紧匆匆地跟上去。
果然,外面厮杀声一片,好不混乱!
阿克敦眯着眼朝着混乱的中心扫过去,只见偷袭的人,穿着夜行的黑衣人,完全看不出来他们的身份,唯一可能确认的,就是对方身手敏捷,个个都是会武功的。
“不好!”阿克敦突然想到什么,没有直接赶去那些偷袭的地方救援,相反,他拔足开始往相反的方向狂奔。
从他率大军驻扎在此之后,他这营地里从来不曾出现过有人偷袭的情况。
他最近也就只得罪了一个人,只引得那一个人不满。
所以,今晚的偷袭,极有可能就是那个人策划的,和组织的。
如果真是那个人的话,那么,那个人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偷袭。
他独身返回了自己的营帐,半夏被囚禁的那一间营帐。
“首领!”博西敏按照吩咐,一直守在营帐外面。哪怕现在已经是下半夜,她还是守在这里没有离开。
营帐四周的卫兵,也都尽职尽职地守着,连个瞌睡都不曾打过。
阿克敦无视了博西敏,直接大步迈进了营帐里。
营帐里的烛火,快要燃尽,只剩下了一些微弱的光芒,但这微弱的光芒,也足以能够照清里面的一切情况。
塌上的女人仍旧蜷缩着,只不过这会儿已经睁开了双眸,显然是他刚才进来的脚步声弄出来的动静,已经吵醒了这个女人。
“这已经是下半夜了,阿克敦,你发什么疯,还让不让休息?”
对于阿克敦的突然闯入,半夏表示强烈的不满。
就算是被囚禁在此,可她也不会屈服。
“是他来了,对不对
?”阿克敦几乎是赤红着双目,跑到塌前,一把就直接抓住了半夏的一条手臂,重力一拉,半夏就被他拉扯着站了起来。
脚上的镣铐,顿时也被震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半夏脑子里还有蒙,阿克敦这是受了什么刺激,等那几个字,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形成了一个意识之后,她说不出的惊讶,“他来了?谁,是千夜洵来了吗?”
她现在身陷敌营,能够大胆闯入敌营里来救她的人,在意她的生死的人,恐怕就只有那个男人。
可千夜洵这个时候来,岂不是正中了阿克敦的意,万一这是一个诱他前来的陷阱,这可怎么办?
火花电石之间,她的脑子已经飞快地转动了起来。
“想不到那个男人,居然也和我一样重情重义,只不过,他有胆子来,我正等着他呢,这一次,只怕他是有来无回!”阿克敦突然阴狠地抓着半夏,将她从塌上直接拉下了地。
半夏踉踉呛呛的,脚上的镣铐,非常碍事。
怎么办,千夜洵来了,他真的来了!
不知为何,她现在心情复杂起来。
本来,听到这个消息,她应该是最高兴的那一个人,因为她的男人,没有为了封地,为了榕城的百姓安危,没有不顾她的死活;可他来了,她还是高兴不起来。
因为谁知道,这里将会有一个什么样的陷阱,在等着他们。
能不能全身而退,这绝对是一个未知数。
“他来,肯定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来救你的,你说,如果我将你推出去,押着推出去,他会停手吗?我以你的性命相胁,你猜,他会乖乖地放下他手中的长剑,任凭我处置吗?”
阿克敦越想越激动,那么难对付的一个对手,今夜就要败在他的手中,从此,他的功名簿上面,又将再增添一笔新的功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