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房间里,初七看君临晚在发呆,于是开口喊了一声。
“嗯?”君临晚回神望向初七,看对方表情有些担忧,不觉笑了笑。
“没事,只是不小心发了一下呆罢了。”随口说完这句话的君临晚,拿着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还没来得及把杯子放下,就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
“请进。”君临晚有些疑惑的望着门口,初七也觉得有些奇怪,回头望了一眼靠在角落熟睡的阿林,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公子!”进门的是十一,这让初七理解了阿林为什么没有反应的事情,只是有些好奇的问了句。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他在外边打探情况吗?毕竟狻猊城这边盯得紧,蒲牢城这边又没摸清底细,别院里住的人也都一个比一个神秘,不知道是早有默契还是都被封了口,竟然没人知道其他城池来的都是什么人。
“公子,有人求见。”十一没有理会初七的提问,而是望着君临晚低声说道。
“谁?”君临晚觉得有些奇怪,陆九九要是见他,是从不通传的,魏云来见的话,这会儿也早该跟在十一身后进门了,至于其他使节,大家似乎都因为蒲牢城这摸不清底细的继任盛典各自谨慎,哪会有心思串门?没有人人自危已经是大气了。
十一没有回话,而是侧身往旁边走了两步,这才让他身后的人得以走进门,初一见面,君临晚就惊愕了,从椅子上跳起的瞪大眼睛,还是初七先反应过来的喊了一声。
“白公子?!”
谁也没想到白一简会突然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却解释了阿林为什么会无动于衷,因为来的是熟人,所以才会安然入睡。
“白大哥!”君临晚惊讶的喃喃一声,然后望着白一简走到跟前,拱手行礼的同时打了个招呼。
“狴犴城使节白一简,见过君公子。”
这突如其来的一出,让君临晚愣在原地,初七也有些茫然的不知所措,只有站在门口的十一抿嘴皱眉,在初七用眼神想要询问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假装没看到的转身走了出去,同时把门也带上
了。
“白大哥?”莫名其妙的望着白一简,不知道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白一简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望着君临晚,表面上看起来冷静,眼神里却情绪汹涌,透过暗自紧握的双拳,一丝丝的望外透。
“呃!我去备茶。”初七来回望了一眼君临晚和白一简,看气氛越来越诡异的脸空气都开始变得稀薄,他不由得丢下这样一句,然后匆匆离去。
本来想要把角落的阿林一起带走,随后想想还是作罢,等初七离开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了神情复杂,一脸欲言又止的君临晚,和始终表情沉凝,盯着君临晚看得目不转睛的白一简,许久,这才听得一句。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白一简终究是沉不住气,忍不住瞪着君临晚大喝。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除了道歉,君临晚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可她言语里的歉意,并没能取得白一简的体谅。
“既然知道会让人担心,就不要做这种会让人担心的事情啊!”不是白一简要说,若非寒曦邪派人把他找过去,他都不知道君临晚竟然卷入了这样的麻烦之中。
不是说,要等及冠之后才赐婚吗?不是说,这次去狻猊城只是走个过场,择日就会回城吗?不是说,没什么好担心的吗?
可现在这样算什么?为什么以使臣身份出使狻猊城的人,短短时间就变成了狻猊城的使节出使蒲牢城?这场继任盛典是怎样的龙潭虎穴,难道他不知道吗?
白一简不懂,所以寒曦邪提出要让他以狴犴城的使节身份过来的时候,他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
“愣着做什么?你倒是说话啊!”看君临晚沉默的站在原地,白一简气得直跺脚。
“对不起……”喃喃的三个字,让白一简听得白眼一翻,瞪着君临晚差点一脚踹过去,最后硬生生忍住的转而踢在桌脚上。
狠狠的抹了一把脸,白一简做了个深呼吸,好不容易才压下一肚子的火气,结果却听见君临晚低声说了句。
“白大哥,你不该来的。”
“我不该来?难道你就该来吗?”白一简
恶狠狠的反驳,瞪着君临晚的眼神复杂,不知道是气君临晚多一些,还是气让事情走到这一步的寒曦邪多一些。
想想寒曦邪找他去的时候,对他说的那些话,白一简就恨不得能回去把人再打一顿。
“我是不得不来,但白大哥你却不一样,你这么做,只会让主上为难罢了。”君临晚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白一简,狴犴城的使节她不是没有想过合适人选,但不管她怎么想,里边都不可能有白一简。
“你倒是心疼他!你以为事情会变成这样都是谁害的?”说到底,白一简对寒曦邪还是有些责怪的,不管是答应赐婚也好,还是把他找去也好,那人总是这样自说自话又自作主张,完全不考虑当事人的心情。
“难道是主上让你来的?”听到白一简这句话的君临晚有些惊讶的望着对方,她还以为是白一简收到她会出使蒲牢城的消息,所以才会追过来的,难道不是?
毕竟初七和十一是寒曦邪安排在她身边的人,她会出使蒲牢城的事情想必也早就传回了狴犴城,而白一简会收到消息也是必然,宋观,孔执,流敖……接收的渠道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白一简闹着要过来,寒曦邪恐怕也没办法,而他身边能够轻易送出的人,其实并不多,而那些不想来的人,也有的都是办法拒绝。
所以,君临晚臆想里的使节可以是任何人,却独独没想到来的会是白一简,而他之所以会成为使节,不是因为他的坚持,而是,寒曦邪的主动。
“算他还有点良心,知道让我过来,不然……!”白一简表情狰狞的哼了一声。
为什么?君临晚不懂,为什么寒曦邪要把白一简送到这样危险的地方来?他不是一直都很护着的吗?还是说,这里其实比想象的要安全?
想到这里的君临晚陷入沉思,眉头紧皱的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让旁边白一简看得眯起眼睛,然后没好气的拿手在桌面上瞧了好几下,等君临晚回神的时候说了句。
“发什么呆呢!现在是发呆的时候吗?”白一简没好气的瞪着君
临晚,让后者望着他干笑了一下。
“白大哥,你来的时候主上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君临晚好奇的望着白一简问。
“他说什么还重要吗?你人都在这里了,难道你不打算说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要不是因为君临晚会代替狻猊城出使蒲牢城,他又怎么会在这里?事情又怎么会变得如此复杂?想到什么的白一简砸了一下嘴。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所以他才会跟着出现啊!君临晚望着白一简,不懂对方为什么要这么问。
“不,我不知道!”没想到白一简会认真的摇头。
“你是作为使臣出使的狻猊城,又不是作为驸马过去的?就像我不知道寒曦邪为什么要赐婚一样,我想不明白,你有什么理由非来不可?”如果君临晚想要拒绝的话,白一简不相信对方会想不出法子,除非……
“难道你对陆九九是真心的?!”白一简惊讶的瞪大眼睛,这个想法比前面说的还要让人费解,君临晚怎么可能会看上陆九九?或者说?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看对眼的?难道陆九九提出赐婚的要求,也是因为这个?!
“白大哥,你在胡说什么啊?”因为白一简夸张的表情而忍不住轻笑出声,君临晚望着对方摇了摇头,然后若有所思的望向一旁。
“难道不是?那你为什么会答应让寒曦邪赐婚?为什么要代表狻猊城出使蒲牢城?”难道并不是因为陆九九吗?白一简皱眉望着君临晚,视线打量的眼神狐疑。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没有想好要怎么解释的君临晚,随口应着想要敷衍过去。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白一简拉开一旁椅子跟着落座,然后一脸你别想逃的表情望着君临晚,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白大哥……!”无奈的喊了一声,君临晚想着要怎么解释才好。
“叫什么都没用,你今天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他都大老远跑过来了,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的只是看看?白一简固执的望着君临晚,誓要一个答案。
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白
一简的君临晚,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些事情,而陆九九也同行这件事,到底能不能说,也让君临晚有些犹豫。
这件事情虽然瞒不久,但能瞒一时是一时,至少,在把蒲牢城和各个城池的使节情况摸清楚之前,还是不要暴露太多的好。
就在君临晚犹豫着要怎么解释,而白一简等得也越来越没耐性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这让屋子里的两人同时回头望向门口。
“公子,有客求见。”初七的声音有些忐忑的传来,让君临晚听得呆愣。
有客?明知道她屋子里有人,结果还往里边引客吗?什么时候初七办事这么糊涂了?没等君临晚想明白,旁边的白一简已经没好气的砸了下嘴。
“该死的,连这点耐性都没有吗?”白一简没好气的说着,让君临晚疑惑的回头望了他一眼,可惜后者撇开头没有理会。
不等君临晚回应,在初七说完话没多久,房门就被人推开了,随后走进门的人影,让君临晚看得目瞪口呆,与之相反,白一简就显得冷静多了。
“风城主?!”等人都走进屋的时候,君临晚这才惊讶的喊了一声。
听到君临晚这句话的初七,在心里叹息的同时,偷偷望了一眼屋内,然后低头退了出去,却没忘记把门关了个严实。
再转身的时候,初七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山隐,刚才就是这个人把他挤开,然后把门推开的。似乎察觉初七视线,山隐回头望了对方一眼,看到对方闪躲视线的站到角落,他面无表情的继续守在门口。
与此同时,屋子里的人表情各异,气氛也变得有些诡秘,跟着就看见风卿崖拿下脸上面具,然后听得一句。
“不好意思,在外边等太久容易被人发现,所以就擅自过来了,没打扰你们吧?”风卿崖说得云淡风轻,却让白一简低声回了句。
“好像说打扰你就会走似的。”
“白大哥!”因为白一简的嘀咕而回神,君临晚皱眉喊了一声,然后扭头望向风卿崖,脸上的表情担忧多过了惊讶。
“风城主,您怎么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