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一个简答的任务,就是杀一儆百的例行公事,对手只是一个傻子,还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派上两个人,加上蹲守的两个人,以及收拾善后的两个人,怎么算都是绰绰有余的情况下,却没能讨到半点好处是怎么回事?
黑衣蒙面人将傻大个和董橙团团围住,互相对视一眼的表情有些困惑,却又不敢轻易撤退,终归空手而回是死,在这里却说不定。
心里有了注意的黑衣蒙面人,招招致命的开始攻击,而傻大个竟然游刃有余的周旋其中,甚至不忘保护董橙。
已经超出打架范畴的认知,让董橙呆愣的被傻大个带着闪躲,久久才因为眼前扫过的刀剑回神,跟着就是一阵尖叫,表情也慌张的变得不知所措。
看到这里的傻大个把人抱进怀里,一边轻轻拍着后背安抚,一边警惕的望着围住自己的六个人,眼神微眯的闪过一抹杀意,却还没来得及出手,就看到三个人加入争斗。
流敖带着人出现得恰到好处,也让傻大个望着他眉头紧皱的似有疑惑,而流敖却无心解释的只是大喝一声。
“走!”
“林哥哥!”回神的董橙紧紧抓着傻大个衣服,让傻大个皱眉望了她一眼,然后伸手把董橙眼睛盖住。
“林哥哥?”闭着眼睛的董橙喃喃喊了一声,然后握紧了傻大个的手,而傻大个只是望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的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
寒光微闪的瞬间,流敖有些惊讶的回头看了一眼,蒙面的黑衣人也被剑光闪得有一刻的愣神,而事情也在瞬间发生,快得让人瞠目结舌。
如银蛇游走的身影飘忽,再安定下来的时候,只余地上横躺的六条尸身昭告天下,在傻大个手臂一挥,甩掉剑上猩红血迹的时候,跟在流敖身边的两个人影不觉摆出了备战的姿态,幸得流敖挥手打住,这才避免了另外一场打斗。
“林哥哥?”疑惑的董橙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
是这一声叫唤,让傻大个原本冷冽的表情恢复如常,同时手臂一挥的把剑又藏进了腰间,动作流畅的没有一丝多余。
在董橙张开眼睛前,傻大个已经伸手捂住了董橙的眼睛,任凭对方怎么掰都没有的在原地跺了跺脚。
“林哥哥,你干嘛啊?”董橙的话让流敖回神,望了一眼依旧有些警戒的傻大个,然后低头望向董橙。
“董姑娘,没事的,是你哥哥让我们来的。”
“哥哥?哥哥发生什么事了吗?”听到流敖说起董青,再想起自己遇上的事情,董橙挣扎的就要追问,而傻大个望着地上横躺的尸体微微皱眉,然后瞪了流敖一眼。
“没事,他很好,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再慢慢说吧!”流敖了然的提议。
“可是……?”刚才那些人呢?不是被人围住了吗?董橙皱眉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就被傻大个捂着眼睛拖走了。
“唉!林哥哥,你慢点啊!”董橙没好气的说着,就这样被带着远离了事发现场。
跟在傻大个和董橙身后,流敖视线始终紧迫盯人的把傻大个打量了彻底,那个看似纤瘦的身影有些熟悉,想来就是那日追逐的人没错了。
只是那样的身手,到底有何目的?为什么会藏身在家眷院?看他那个样子,应该如同公子猜测是个有情之人,只是在这有情之后,是不是另有目的呢?刚才毫不避讳的显露身手,是想要警告,还是证明?为什么?
太多的疑问没有答案,就像此刻收到消息的寒无殇,瞪着眼睛一脸狰狞的像是要吃人一样,无视屋子里死寂一样的空气,迈步走到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面前,伸手拽着对方领子用力摇晃的同时大喝。
“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次!”寒无殇怒不可抑的拽着手上黑衣人。
“主,主子?”被寒无殇怒气腾腾的样子吓得一个机灵,黑衣人不由得喃喃喊了一声。
“为什么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我要
你们还有何用?”一时怒火攻心的寒无殇掐住黑衣人脖子,只听得咔嚓一声,人就瞪着眼睛瘫软在地。
嫌弃的甩手把人丢出,寒无殇恶狠狠的瞪着桌面茶盘,大吼一声的把东西全都扫到地面,跟着把桌子也掀翻了。
寒曦邪!该死的寒曦邪!都是因为他,这日子才不得安生!凭什么只有自己过得不痛快?偏偏想要拉来垫背,该死的都能冒出个程咬金来,到底是哪里来的狗屎运?!
要不是丞相搞出开山的事情,寒曦邪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出头?如今连在营地里造势都得看寒曦邪脸色,甚至连抓个人都要被层层阻挠,安分?还真亏那个老头说得出口,现在是安分的时候吗?都要被人骑到头上耀武扬威了,还安分给谁看?
表情狰狞又愤懑的寒无殇,想到事情之所以走到今天这步,完全都是因为丞相的瞻前顾后和畏首畏尾,顿时就气得把旁边屏风给踹碎了。
屏风碎裂后,寒无殇瞪着暗处的冷忌怒吼。
“去把人杀了,就算是要夜行公子府,也绝对要把那个丫头杀了!”他要杀鸡儆猴,他要杀一儆百,他要让那些不把他当回事的人好好看看,惹怒他的下场就是这凄惨,看看以后谁还敢对他说不。
一个小小工匠都敢违逆他的心意,一整个营地都不把他当一回事,就连那个该死的丞相都能对他呼来喝去,他可是公子,是狴犴城的公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凭什么要受这些窝囊气?凭什么!
面对寒无殇的气急败坏,冷忌始终冷静的望着对方,没有动作的只是微微皱眉。
“干什么?连你都要违逆我吗?”看冷忌没有动作,寒无殇恶狠狠的扭头瞪着对方。
“不敢。”嘴上说着不敢,冷忌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恭敬。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都能和丞相蛇鼠一窝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说话的同时,寒无殇抓起旁边的花瓶砸了出去,也不知是没了准心
,还是冷忌躲得巧妙,只见花瓶咂在门框上,哐当碎了一地。
“都是主子,还请公子体谅。”对冷忌来说,站在他这样的立场,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都是主子?!”表情嘲弄的重复,寒无殇口中嘲笑的望着冷忌。
“你主子会不会有点多啊!”眼神危险的眯起,寒无殇瞪着冷忌目光犀利,看得后者神经有一瞬间的紧绷。
“本公子再说一次,去把那个丫头杀了,让营地里的人知道,不听话就是这种下场,我要寒曦邪开得出矿也做不成事,我要他成也山石,败也山石,从此以后,再无翻身之地!”寒无殇气愤的大吼,听得冷忌眉头越皱越紧,虽然想要说话,却抿着嘴没有出声。
就在气氛开始变得僵持,寒无殇也耐性全无的眼中闪过杀意时,门外走进来的赵炳,打破了一室的紧张。
“你到底还要意气用事多久?”一开口就是责难,在赵炳看清房间里的狼狈不堪时,忍都忍不住的就喝了一声。
“你来干什么?又想说什么?”语气嘲弄的寒无殇,并不惊讶赵炳的出现,只是此刻看到真人,好不容易泄掉的火气又有了上扬的趋势。
“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吗?”才说完要他安分,就迫不及待的惹是生非,赵炳头疼的瞪了一眼寒无殇,然后扭头望向冷忌。
“让你跟在公子身边,就是要端正他的言行,对他有一定的约束,结果你都做了什么?”面对冷忌的不满,赵炳同样无法控制。
当初会把冷忌放在寒无殇的身边,除了保护以外,更多的就是制约,结果还是让寒无殇胡作非为到这种程度,白刹了他的一番苦心。
“是冷忌失职。”拱手行礼的冷忌,低头望着自己脚尖,神情始终冷然的连说话的也不见情绪起伏,即便已经习惯,却还是让赵炳听得上火。
“知道自己失职就给长进点,出去守着,没有命令不准让任何人靠近。”
赵炳的话才说完,
不等冷忌有动作,寒无殇已经大叫着把人拦下。
“站住!”寒无殇瞪了一眼冷忌,然后扭头望着赵炳。
“丞相,你是不是忘了这里是公子府,我公子府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发号施令了?”每次都这样,让寒无殇忍不住想要怀疑,这到底是公子府还是丞相府?
“你冷静点,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赵炳冷眼望着寒无殇皱眉。
“是我意气用事吗?是丞相你尊卑不分吧!”寒无殇咬牙瞪着赵炳。
“要真论尊卑,我是你外公,还是你夫子,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什么叫长幼有序。”既然要论,赵炳也不认为会论输。
“可这里是我公子府!我是狴犴城的公子,你不过是一介朝臣,若要长幼有序,难道不是你先跪下来给我请安吗?”嘲弄的说完这句话,寒无殇拉了张椅子落座,然后冷眼望着站在原地的赵炳。
“给你请安就够了吗?”赵炳望着寒无殇冷声问,语气平淡的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让寒无殇望着他皱眉打量。
“给你请安就能改变现状吗?给你请安就能让你登基继位吗?给你请安你以为天下百姓就会对你心悦诚服了吗?经历了这么多,你还以为只要尊称你一声公子,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说到最后忍不住拔高音量的赵炳,眼中有着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长进?破坏营地的出货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以为受牵连的只有寒曦邪吗?没办法按时交货,那些被毁约的当事人难道也会去找寒曦邪的麻烦吗?不会,他们只会找工部,找狴犴城,因为只有这样才会有利益。”
“你以为杀了个小丫头就能杀一儆百了?你以为靠武力就能所向披靡了?你以为这狴犴城就只有文武百官吗?民心不定,你觉得那个王位能坐的安稳吗?加上周边虎视眈眈的大有人在,你以为只是登基称王就万事大吉了吗?”
天真,实在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