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CQB大楼里的罗绫二人自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此时的他们已经和工作人员谈妥了,就等对方拿合同书来签字了。
只不过这谈妥的过程中罗绫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刚才那个人是不是认识你?”
罗绫在工作人员离开会议室之后突然对袁方发问。
“嗯!”袁方的身体很明显地晃了一下,看样子是走神了,“哦,为什么这么说?”
“,刚见到你的时候他嘴咧的都快要到天上去了,而且刚刚他也一直在朝你使眼色。”
“推销员的小伎俩嘛,很正常的,我们有些时候不也是这样的吗?”袁方辩解道。
“但我还在他们的优秀员工榜单上看到了你的名字。”
“世界上有这么多人,有和我同名同姓的人也很正常嘛,哈哈…哈。”
“以及你的照片。”
这下袁方绷不住了,只好陪笑道:“兼职,只是兼职而已。”
“堂堂律所的副所长还需要出来搞这种兼职?”
袁方的表情也很无奈:“毕竟我们律所又不是什么大律所啊。”
“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会这么缺钱。”
袁方打了个哈欠,每当他觉得压力很大很紧张地时候都会不停地打哈欠,不过他此时的眼神确是相当温和的,像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东西。
“我只是想让我的家人们过得好一点啦。”
每个月袁方都会给家里人打去一大笔钱,他留给自己的只要够自己和刘诗燕生活就行了。
“我小的时候,我爸那时还在工地上帮别人修房子,包工头拖欠了工资,家里揭不开锅,他不得不去找包工头要钱,结果钱没要到还被对方打折了腿,落下了终身残疾,最后对方也就赔了个万把块了事。”
“后来家里的收入就全靠我妈,这时候家里又多了个妹妹,那时家里一年四季都只能吃红薯,莴苣和叫不上名字的野菜。所以我现在一吃这些东西都想吐。”
“我妹妹六岁的时候就要帮着家里挑水挑粪,冬天买不起新的衣服,往年的衣服又破了,就只能往棉絮里面塞干草来御寒。”
“野菜很苦,她吃的时候脸总是皱巴巴的,但她还是说好吃。”
“苦,真的很苦。”
“所以我现在想稍稍努力一点,觉得这样就能把他们吃过的苦都补回来。”
罗绫沉默了一会才道:“原来你的家人不在律所里工作吗?”
罗绫虽然和袁方是同学,朋友,但是从没听他提起过自己的家庭情况,她也从不去打听任何人的家庭情况。
“我不想让他们来趟这趟浑水。”
“你就不怕有恶人找上你的家人来报复你。”
全家人都加入律所,是避免被恶人报复的最好方法。
“怕,所以除了我妹上大学,我都劝他们待在乡下,比在城里还要安全些,恶人也喜欢热闹的地方。”
“这确实不是我能理解的。”
袁方此时才想起了罗绫的家庭情况,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会客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压抑,好在十几秒后门就开了,工作人员拿着合同走了进来。
他一开始也被这气氛吓到了,还以为这单生意要吹了。
不过看到罗绫愿意在合同上签字后他又一下子放下心来,再在上面盖好章,协议就算达成了。
随后工作人员又将一只黑色的手提箱放到了会客桌上,箱子整齐地摆放着八个透明的三角锥体。
“这是信标,只要放置在目标位置,本公司就会派人前去回收处理,使用完后可再次回来领取,如在使用过程中有损坏或遗失需承担25%的费用。”
罗绫拿上箱子,两人走出了会客室,路上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果然还是托。”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他还是给我们打了折的,而且他也完成了自己的KPI,这不是双赢吗?”袁方狡黠地道。
“我无所谓。”
罗绫走出了CQB的大楼,然而还没走出几步就停了下来,导致袁方撞上了她的背。
“干什么急刹车啊。”袁方从罗绫的背后饶到了一旁,不过在看到眼前一幕的时候他也愣住了。
但陌和刘诗燕正并排着跪在地上,面前摆着一个关公像,关公像和两人之间夹着三根插在地上的雪糕棍。
“我,但陌!”但陌说着举起右手并拢三指。
“我,刘诗燕!”刘诗燕也学着他的样子举起了右手。
“在此结为异姓兄妹,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说完之后刘诗燕用手肘顶了但陌一下:“真的要同年同月同日死吗?要不还是干脆别死了吧。”
但陌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毕竟谁不想活着嘛。
“应该也行。”
“那这就算成了?”
“好像还有个仪式叫歃血为盟。”
“歃血为盟?什么意思啊?”
但陌也不是很清楚,毕竟他也是第一次结拜,只能凭印象去描述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
“好像是几个人每人在手上割一个口子,然后滴血在一个水盆里,呃,没有水盆好麻烦,干脆割个口子就行了。”
“要见血吗?好疼的,我不敢割。”
在非战斗状态下刘诗燕还是个很正常的女孩子,会怕痛。
“我帮你割。”但陌立刻做出了决定。
“什么?等一下!”刘诗燕吓得直接把手缩了回去,但随后她就知道自己又会错了但陌的意了。
但陌的“帮忙”,是指在自己的手臂上割两条口子。
鲜血喷涌而出,但陌却并不在意,只是兴冲冲地看向刘诗燕:“这下就可以了!”
刘诗燕也被但陌舍己为人的行为感动了。
“大哥!”
“小妹!”
“走你!”
袁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两人身边,飞起一脚踢在了但陌的背后,直接将他踢飞了出去。
这一脚袁方用了十足的力,但陌一直飞到了马路对面,撞进了一家小饭馆里。
随后他将刘诗燕从地上拉了起来,笑眯眯地道:“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和他玩这种弱智游戏了好吗。”
“哦。”刘诗燕也很听话。
但陌强忍着后背的剧痛从一片狼藉的餐馆里爬了起来,餐馆里没有客人,除了但陌就只剩下了坐在一旁,表情逐渐变得复杂的老板。
老板的脸上有惊愕,有迷茫,有痛苦,但更多的还是难以置信。
“你是谁啊!你在干什么!我的店,我的店啊!全被你给毁了!我要杀了你啊!”
“闭嘴,别嚎了!”但陌此时也很生气,直接抓起兜里的东西扔向了老板,“赔你的。”
“雪糕?还是薄荷味的!我最讨厌的东西就是薄荷了!你砸了我的店还要拿这种东西来羞辱我,我、我……”
餐馆老板高举手中的雪糕,怒斥已经冲出了餐馆的但陌,但碍于对方手里提着的斧头没敢追上去。
而且在这怒斥的过程中,老板不小心用力过猛捏爆了手中的雪糕袋,薄荷味的雪糕水淋了他一身。
再看但陌,他像只野兽一样冲上了马路,冲向了对面的袁方,拿斧头的手也已经高高地扬起了。
“袁方,你这该死的家伙,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能耐泡到我妹妹!”
在结拜后的短短几分钟内,但陌已经脑补出了小时后刘诗燕跟在自己背后管自己叫哥哥的场景。
尽管他不记得自己小时候长什么样,也不知道刘诗燕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面对但陌其实胸胸的质问,袁方抓住了自己的裤子,冷静的问:“你真的想知道吗?”
“嗯?”
看到袁方动作的但陌愣了一下,停在原地思考了起来,然而这也在袁方的计划之中。
就是这么一停顿,旁边直接冲过来一辆车撞到了但陌身上,但陌再次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