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不公平的，有的人已经安然入睡而有的人才刚刚到家。
而且家里没有可爱女孩子在等，只有一个坐在沙发上裹着被子看恐怖片看到瑟瑟发抖的王法。
“觉得害怕就别看了，自己吓自己不是找虐吗。”
“我一个人待在律所也害怕啊，孤孤单单冷冷清清的，尤其律所又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万一出了什么事连个给我陪葬的人都没有，”王法看着回来的两人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看起来恐怖至极。
“不过现在好了，我已经不觉得孤单，呵呵，我感觉屋里屋外都是人。”
“李冬夏人呢？”
“还没回来，应该和杨大法官在一起吧。”
两人说话的时候但陌拿起桌子上的碟片看了一眼，因为律所里的是那种老式的电视，所以只能这样放。
“你这放的全都是僵尸片嘛，僵尸有什么好怕的，行动又迟缓，身子又脆，找个小孩都能随便爆杀。”
王法不敢苟同但陌的观点:“你想，一群不会死的家伙从坟墓里爬出来要杀你，坟墓，那可是坟墓啊！这些人中说不定还有你熟悉的面孔，可能是你的家人，也可能是你的朋友，让你下不去手。”
“我要能有朋友和家人就对了……”
“罗前辈，你说要是有一天他们复活了要来杀我我该怎么办啊！”
“那就再杀他们一次，杀到他们不想复活为止。”
罗绫给出了最简单的方案，她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领带，脱下外套。
她里面只穿了一件加绒的白衬衫，没了外套的遮掩以后更能凸显她的身材，虽不及李冬夏丰满，但也前后错落有致，有种灵巧纤弱的美感。
“你也想让眼睛变成闪光弹?”
但陌哼着小曲将视线转向一旁，觉得有些累了准备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下，一屁股坐下去，屁股下面传来的却不是沙发的触感。
“不许坐!”
但陌往背后一看，看到了不知为何从被子里钻出来垫到他身下的王法。
得知自己正坐在男人的身上，但陌触电般的弹了起来。
“你搞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衣服上全是血有多脏啊，坐到沙发上会把沙发弄脏的，你知不知道沙发有多难清理啊！尤其是血凝固后又破碎形成的渣子落在沙发缝里。啊，对，你当然不会知道，毕竟沙发又不用你清理……”
“停、停，别念了，我不坐了，我不坐了还不行吗!”
但陌堵住了耳朵大喊着，试图让王法闭嘴，他长这么大除了在寺庙里听和尚念经还没被谁这样唠叨过。
“罗绫!你说律所包吃包睡!那今晚我睡在哪里啊！”
“你不用叫那么大声，我听得见。这边。”
罗绫勾了勾手将但陌招进了一个房间，里面打扫得还算干净，东西也不多，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柜子。
“那个，你也睡这里吗？”
“并不，我有自己的房间，对了，你这个房间是李冬夏的。”
“我能去你的房间挨着你睡吗？或者你留在这里挨着我睡?”
“还没睡就开始做梦了?”
“我就是害怕做噩梦才不敢一个人睡的，我睡觉的时候一害怕我就梦游，梦游就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了……”
“与我无关，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可以帮你打断手脚。”
罗绫毫不犹豫地离开房间并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留但陌呆呆地站在原地。
“让罗绫留在李冬夏的房间里陪我睡觉，总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啊。”
但陌故意把尾音拉得很长，就像是在叹气一样。
他倒在床上，整个人摆开成一个大字。
睡惯了硬板床的他一时间睡上了带床垫的床还有些不习惯，好在这张床的床单和被子上有一股淡淡的麦芽香气，在香味的包裹下但陌也很快进入了梦乡。
至于睡觉做噩梦会梦游什么的，自然都是但陌编出来的。
不过今夜但陌确实少见地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浑身赤裸地泡在一片湖里，这湖还不是一般的湖，是一片冰啤酒湖。
但陌不会游泳，所以即使是在梦里他也很快就沉入了湖底。
虽说是梦，但陌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呼吸不畅，于是开始拼命挣扎。
然后他醒了。
醒来的但陌睁开眼，视线里却依旧是一片漆黑，鼻子和嘴巴也同时被不知名的东西堵住无法呼吸。
他将脑袋向后移，阳光照进他与眼前之物的夹缝之中，时间已是早上了。
但陌坐起身，打了个喷嚏，同时注意到到自己全身上下只剩了一条内裤。
“什么啊。”但陌摸了摸自己的腹肌，“我身材还蛮好的嘛。”
他看向一边，窗外是一成不变的冬日早晨。又回头看向另一边，是身上风景比窗外更好的李冬夏。
而他刚才埋头的地方是李冬夏的胸部。
被但陌的动作惊扰，李冬夏睁开了眼睛和低头看着她的但陌对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是不是还在做梦?”但陌既兴奋又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这可是我的房间，我的床哟。”
“那我的衣服去哪了?”
“你的衣服上沾了血，会弄脏我的床的。”
问完这两个问题后，但陌陷入了沉思，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第一次?”
“是。”
“你就不好奇我把你衣服脱了之后干了什么吗？”
“不管你干什么都是我赚。”
“是吗？”
李冬夏嘴角略带笑意地看着但陌的脸。
就在此时，房间的门突然开了，门外是穿着一件棕色小熊睡衣正在刷牙的罗绫。
“好可爱。”但陌如此想到。
罗绫看到坐在床上的两人也是嘴角微微抽搐:“我没想到你昨晚会回来。”
“难道我在小罗眼里就是那种夜不归家的坏女人吗？”
“是。”
“哎呀，居然就这么承认了，真讨厌，我好伤心哦。小罗都不和我商量一下就把我的房间随便借给了别的男人，小罗才是坏女人吧。”
对于李冬夏的表现罗绫已经见怪不怪了，她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王法已经在外面喊开了。
“各位，吃早餐了，再不吃就凉了。”
罗绫率先转身离开，李冬夏也下了床，还给但陌留下了一句“早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但陌在椅子上找到了自己的衣服，穿好后才出的房间，正巧看到王法将早饭放到了桌子上，于是想也没想就冲到桌子前伸手要去拿口袋里的包子。
王法一把打掉了但陌的手，用筷子指着卫生间。
“卫生间在那里，去洗手，刷牙，不洗手刷牙就吃东西的话会把细菌和病毒一起吃下去的，还有，记得洗脸。”
“我还以为你让我去厕所里面吃呢。”
但陌走进了卫生间，正巧碰到了洗漱完的李冬夏，对方也不走，就靠在门边看他。
准确来说是看着镜子里的他。
于是但陌也看向了镜子中的自己，发现自己的脸上被画了一个九宫格，两只眼睛被圈了起来，和画在鼻梁上的那一个圈刚好连成了一条直线。
“怎么样，现在还觉得自己赚了吗?”
“美女亲手作画，血赚。”
但陌又仔细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发现脸上的线条都是用口红画的，于是又道:“我就当你是亲了我一口好了。”
李冬夏笑得花枝乱颤:“我的嘴可张不到那么大。”
但陌没有牙刷，只能伸出食指在指尖挤上牙膏，再放进嘴里一阵乱捅。
将漱口水咽下去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不需要靠这个来填饱肚子了。
回到餐桌的但陌终于拿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包子，李冬夏一边喝着豆浆一边打开了电视。
她放的是一部很老的片子。
“……你和你的第二个男人过活不到两年，倒落了一件大罪名。你想，你将来到阴司，那两个死鬼的男人还要争，你给了谁好呢?阎罗大王只好把你锯开来，分给他们。我想，这真是……”
李冬夏一下子来了兴趣:“阎罗大王要怎么分呢，腰斩吗？”
“人的上半身和下半身的差距还是很大的，竖着切应该会公平一些。”
“人的器官也不是按照中轴线分部的，如果真要追求公平的话，侧着切会好一些吧。”王法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李冬夏看向了专心吃包子的但陌。
“但陌，你是怎么想的呢?”
“嗯?”突然被叫到名字的但陌差点噎住，在艰难咽下口中包子之后，他又看向了手中剩下的半个包子。
包子是鲜肉馅的，肉粒浸饱了油水，色泽鲜亮，香气扑鼻。
“我觉得应该细细地切做哨子，再分成两份。”
餐桌上陷入了死寂，王法看了一眼手里的哨子面，顿时觉得没了胃口。
但陌不解:“怎么了？我的方法不好吗?”
“很好，非常有阎罗大王的风格，只是下次别在吃饭的时候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