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好奇,陆凝筝忍不住又问:“那你家在哪儿啊?你们认识多久啦,什么时候来家里坐坐?正巧我这段时间在国内。”
莫柒掌心有些冷汗,强颜欢笑都挂不住了。
她瞥了眼开车的男人,见他不打算帮忙解围的模样,微微咬唇:“我家在帝都,只是个不起眼的家庭,连陆家的一角都比不上。而且您好像误会我跟陆纵的关系了,我们只是朋友。”
其实她一直想跟陆纵说清楚的,不想他误会,以为她也喜欢他。
既然他姑姑问了,莫柒正好在这个时候解释明白。说完她便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开车的男人什么表情。
而陆凝筝问完便发现车内的温度骤降,冷得让人哆嗦。最可怕的是气氛,阴沉沉的,她开始后悔八卦了。
怪不得阿纵说没女朋友,原来是没追上……
这个莫柒看着软绵绵、乖巧听话的,居然敢当面澄清她跟阿纵的关系,胆子不小啊!
整个帝都,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难怪他喜欢。
求生欲爆棚,陆凝筝不敢再问了。到医院后,她亲眼看着脸色阴沉不悦,却还是坚持将莫柒抱去处理伤口的二侄子,有种心酸
的感觉。
这小子动真感情了吧?单了二十六年,好不容易看上一个,人家却不喜欢他……
心酸,太心酸了。
“陆纵,只是擦破了点皮,我能自己走路。”
男人沉着脸不语,哪怕她在车上的话让他不高兴,也没有将火发出来。
直到她膝盖跟手臂的擦伤都处理完了,才说:“我送你回家。”
一路上,三个人都没有再讲话。
陆凝筝看得直摇头,她家大侄子表面上斯文有礼,实际对谁都透着疏离感,从未真正表露过他内心的情绪。
二侄子虽然相反,基本上不会掩饰他的厌恶跟嫌弃,但兄弟俩一个毛病,很少跟人交心,都不肯找女朋友,把家里愁的。
好不容易老二有喜欢的人了,看这情形不太妙啊!
而且莫柒说她家在帝都很普通,想来她应该清楚自己跟陆家的差距,才不肯接受阿纵吧?
二十多分钟左右,白色轿车停在莫家附近,见莫柒下车,陆凝筝诧异地望了眼四周。
这附近没有住户啊!
“陆纵再见,陆纵姑姑再见,谢谢你们送我回来。”
陆凝筝回过神,礼貌回答:“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帮我抓住了小
偷,拿回包包。”
莫柒:“您是陆家的人,哪怕没我,最后包包也会找回来的,是我多管闲事了,所以您不用记挂在心上。”
她说的倒是对,可怎么感觉她是刻意在划清关系呢?
陆凝筝瞧了眼侄子的脸色,哎呦,不敢看。
莫柒脸上始终带着礼貌的微笑:“那我走了,再见。”
见她往前走了挺远才进家门,陆凝筝明白了什么,更心酸了。
“阿纵,她不让你送她到家门口?”
男人靠在椅背上,直到瞧不见人了,才淡淡嗯了声,算是回应陆凝筝的问题。
见状,她心情复杂道:“这你都接受?”
“我跟她的事情你别瞎掺合,也不能告诉家里人,否则下次回国,别想见到我了。”
这熊孩子居然威胁她!
陆凝筝的表情变了好几种颜色,最后妥协了:“成,我不讲,谁都不说。你……对她是认真的?”
“势在必得。”
“……”虽然看出来了,但从陆纵嘴里听见如此笃定的答案,她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
沉默半晌,陆凝筝无奈道:“既然那么喜欢,我帮你吧,有她电话没有?明天以感谢的名义,邀请她出来吃饭
。”
陆纵蓦地望向后视镜,笑了。
莫柒一回房间,就接到了陌生电话。知晓对方的身份跟目的,她愣了愣,刚要拒绝,谁知道陆凝筝一句‘就这样定了’便结束了通话。
她:“……”
叹气,莫柒将手机放下,心道,只是一场饭局而已,她其实不用这么小题大做的。
关键的是,对方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第二天早上没课,莫柒买了些水果到马国胜的店里看他,当了店长之后,中年男子看上去变得沉稳了些,也好几天没去过赌—场了。
“舅舅,我来了。”
正在搬货的马国胜眼睛一亮:“柒柒来了?你先坐,我把这批货帮忙搬出去装上,就忙完了。”
莫柒微笑:“您别管我,先工作。”
起初她还担心舅舅在这里不适应,没想到他还亲自帮忙搬货,莫柒脸上的笑容忍不住深了些。
等马国胜汗流浃背地走回来,她忙递出去几张纸:“擦一擦。”
对方不在意地挥挥手,直接将汗水噌在衣服上:“没事,忙得踏实。”
莫柒笑着放下纸巾,打开已经切好的水果盒:“我买了好几份,等下舅舅分给其他员工吃吧。
”
“好嘞。哎呦,真不错,好甜。”
一口气吃掉整盒,马国胜才放下叉子,笑道:“怎么样,你舅舅认真工作起来很帅吧?我都想好啦,努力在市区买栋小房子,到时候接你舅妈跟孩子们过来。”
莫柒高兴点头:“嗯,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
“丫头,中午留下来吃饭不?”
“不了,下午有课,等下就准备去学校了。”
马国胜赞同地点点头:“对对,读书比较重要。你舅就是以前读书太少,才没有一份好工作,现在我这店长干得特别来劲,走出去都觉得步伐有力,腰板挺直的。”
莫柒噗嗤一笑:“嗯嗯……舅舅最厉害了。”
舅甥俩呆了好一会儿,她才从店面离开,人一走,马国胜笑了两声,随即招进来店里的两个员工:“我外甥女走啦,别忙和了,继续打牌!”
“店长太机智了,在门口多安了个摄像头,这样谁来都能提前看得见。”
三个人围绕着张桌子坐下,马国胜的目光偶尔扫向电脑屏幕,只要熟悉的身影出现,他们立马收起桌子,装作在干活的模样。
“今儿赌大点,几百块多没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