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堂庭峰，阳光透过云雾，道钟悠扬，时不时听到崖间的鹤唳声。
华亦欢坐在只有十尺见方的小石室里，只有靠里有一面比脑袋还小的窗户，站在木板床上，可以看到窗外远处，连绵不绝的西山山脉。
窗户下面是千仞悬崖。
昨天被带到执法堂后，没有记录，没有调查，也没有说法，灵木箱被收走，然后就被扔在这里，没人管没人问。
华亦欢考虑过是谁把他送进来的，可能是目露嫉恨的楚师兄，也可能是见钱眼开的商会们，当然也有可能是整日笑脸的秦师兄。
但想着想着他就睡着了，因为现在即便知道了是谁也没用。
这些人他一个也扳不动。
卖个灵草而已，还能杀了我不成？
胆大心大的好处就是睡的好，没顾虑，在这个狭小空间除了打坐吐纳，还真没其他事做。
第一次吐纳后，华亦欢就能明显感受到，除了那团大的热气，旁边确实有一团小的热气。
并且吐纳吐出的废气，气味又是臭不可闻了，他已经很久没闻到过这种臭味。
真气能炼出第二团？这个可是活久见了，闻所未闻啊！
于是第二次吐纳的时候，他非常注意这一大一小的热气，鼻孔吸纳灵气，丹田内灵气饱满的时候，两团热气化作热流，散入全身细小经脉，洗刷经脉中的杂质和粘连，热流回到任督二脉，重新变成两道热流，把全身杂质也带了回来，最后汇集到丹田内炼化，而热流再次化为一大一小两团热气，废气从口中吐出。
和只有一团热气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连续把五次吐纳做完，那团大的热气没有什么变化，小的热气，似乎稍稍大了一些，这时两团热气温度高了许多，全身都热腾腾的，冒起了丝丝白雾。
只是石室里臭味熏天，令人作呕。
不一会，石室的铁门有人敲了敲喊道：“吃饭了！”
然后铁门下面开了一个小门，推进来一个木制饭盘：“吃完把饭盘塞出来！”
是一些凡人吃的大米，浇了些没油水的咸水白菜和萝卜。
饭虽然难吃，华亦欢还是吃的一干二净，然后坐在床上就无所事事了，一直等臭味全部散去，华亦欢有些坐不住了。
还不知道要关多久，虽然有吃有喝还不用干活，但不能一直在这里闲耗着啊，他就想起痴真人给他的那本法术书。
两团热气也太古怪了，会不会真的是元气？
想要求证这个很简单，基本的法术一练便知。
虽然那本书华亦欢没带，但这个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他的记性本来就强，在廉家书堂，华亦欢的读书成绩总是拔尖的，看过的书不说过目不忘，基本也能记住个大概。
华亦欢这一回想不打紧，三个法术的内容，他记的清清楚楚，似乎脑袋里装着这本书一般。
其中神识术是他最感兴趣的，书上说的很明白，引动神识出头部神海，就可以内视全身各个部位，到了凝液境，神识甚至可以离体，在不远的范围探视，随着修为越高，神识离体的距离就越远，探视的范围就越大。
而他最想瞧瞧的，就是自己的丹田。
不管两团热气是不是元气，华亦欢只管按书中的指引，催动元气化为法力，然后尝试把热气引入识海。
一条他熟悉的热流，从丹田内流出，直达头顶。
热流刚刚汇合到识海，华亦欢就感觉自己推开了一扇门。
识海里瞧的清清楚楚，但里面似乎空空荡荡，一片白茫茫。
热流带着神识，朝丹田方向而去，一路上自己的经脉内部，他也看的明明白白，连接的细小经脉，大多粘连堵塞，主脉也粗细不均，经脉内壁上，粘着各种颜色的杂质，看着肮脏不堪。
到了丹田，那一大一小的两团热气，大团成白色，小团成黑色，浮在丹田两边，相对缓缓转动，转动的中心，是一团没有丝毫温度的灰气，这团灰气，比那团大的白色热气，还要稍稍大了一些。
看到这灰白黑三色气体，华亦欢就有些丧气了。
炼气术里面描述的元气，都是成蓝绿金红黄，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如果是杂灵根，这些颜色要么混杂在一起，看起来斑驳杂乱，要么分别各自成团，从没提起过还有白灰黑这三种颜色的，看起来自己是想多了，这些热气终究还不是元气。
不对！
不是元气自己怎么能使用神识术？
想的脑袋都疼了，华亦欢也没想明白这是何缘故，糊涂归糊涂，自己既然能用法术，就说明自己是修士了，已经不再是凡人。
按炼气术的说法，丹田有这三团气体，就应该是炼气境三层了。
但中间那团最大的那团灰气，没有丝毫温度，像死物一般浮在那里，为什么平日感受不到呢？
华亦欢好奇的催动神识，慢慢靠近这团最大灰气，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抵近灰气，神识慢慢的穿过灰色气体，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他。
屏障下面，被细小树根一样的东西所缠绕，细小树根也是灰色的，应该是所谓灵根吧。
他想挨着这道屏障看个明白，却毫不费力的穿了进去。
华亦欢心里一紧，想要回来，却感觉神识像自己身体一样，双脚踏到了实地。
这是一个不大的圆球状空间，神识绕着球体转了一周，用了不到一刻钟，整个球体约莫有一亩大小的地面。
这里干燥无比，弥漫着灰色气体，地面全是沙砾浮土，空气都凝结不动，没有一丝生命迹象，是一个完全死寂的地方。
这是个什么地方？怎么回去？
他刚刚动了回去的念头，神识就漂浮起来，穿过那道屏障和层层灰气，毫不费力的又回到了丹田。
热腾腾的白气和黑气，他也一一查看，里面只是气体更加浓密一些，再无他物。
神识回到识海，华亦欢睁开了双眼，他惊喜万分！
且不论那团灰气，和里面一片死寂的空间是什么，热腾腾的一大一小白气黑气应该是元气，不然他是无法使用神识术的。
为了让自己心里彻底踏实，华亦欢又按照法目术的指引，把两团热气化成两条热流，分别引入自己的左眼，和右手的食指中指，他用食指中指挡住右眼，左眼朝四周望去。
他看到了石室外，远远近近的一团团元气，外面包裹着不同颜色的五行灵气，有走动的，有站立的，也有坐下的。
收回法目术，华亦欢心中欣喜若狂。
自己是修士！
再也不是那个凡体肉胎的凡夫俗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