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身份不等,苏臻很想暴起往那张欠揍的脸上甩一巴掌。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的?三观可以不符,观点可以不同,但与人相处,需要用普适原则与价值,去规范自己的言论,请不要把无耻当有趣。
“所以呢?”苏臻抬目看了萧沉,即便有气却也被她很好的掩饰了过去,“你是想告诉我,你会对我负责,还是想告诉我,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萧沉应该是没有想到,苏臻会是这样的反应,一瞬的错愕后,却是问道:“你呢,需不需要我对你负责?”
苏臻正待开口,萧沉却已经接着说道:“应该是不需要的吧,毕竟,你已经另攀了高枝。不过,你说如果我们再发生点什么,你那根高枝……他能接受吗?”
瞧瞧,这都说的是什么话?
是不是男人一旦嘴毒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了啊!
苏臻虽然能理解萧沉遭逢大变,心态会有些许不健康和不正常,但那并不代表,她就活该这样被他奚落是不是?说得难听点,她是招他还是惹他了?
“你说的这番话,我只当你是心情不好需要发泄,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
苏臻即便克制着心里的怒火,可言语间多多少少还是夹带了点恼意。
萧沉看着苏臻,因为水里泡得太久,苏臻扒着浴桶的两只手的皮肤白得发皱,不知从哪里刮来的一阵风,吹得苏臻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
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那根弦就这样莫名地被触动了,萧沉突然转身大步走了出去。苏臻微微一愣的同时,却飞快的起身跨出浴桶抓起摆放整齐的衣裳,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
半刻钟后,苏臻一边用帕子绞着头发一边走了出来。
萧沉坐在堂屋的东北角,目光落在小院已经爬满半堵墙的凌宵花上,正是花开的季节,正在开放的花朵层层叠叠,朱红橙黄如身姿曼妙的舞娘,笑脸盈盈地随起舞。
“这花开得不错。”
苏臻抬头顺着萧沉地目光看了出去,稍顷,点头道:“是挺不错的,你不知道,路过的人都要停下来看一眼才走。”
萧沉转身朝苏臻看了过来,“你很喜欢花吗?”
“女孩子哪有不喜欢花的。”苏臻将手里的帕子随手放在了一边,问道:“要不要喝茶,我这里没什么好茶叶,但水还是不错的。”
萧沉摇头,左右看了看,指了
不远处的椅子对苏臻说道:“坐下,我们说说话吧。”
苏臻点了点头,却没有去搬椅子,而是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
萧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下的门槛,想了想,也跟着站了起来,坐在了苏臻的另一边。
两个人,一个坐西边,一个坐东边,门神似的!
“事情,你都知道了吧?”萧沉问道。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苏臻却清楚,萧沉问的是他和夏候洐之间的恩怨,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轻轻点头。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都没想过要来京城看看?”
苏臻:“……”
“你那时候说,京城不安全让我别去京城,你忘记了?”苏臻说道。
萧沉:“……”
“事不是大树干的,大树是替夏候洐顶罪。”
见苏臻不言语,萧沉一瞬默然后,嗤笑一声,轻声道:“他都和你说了,是吧?”
是谁干的,这会儿追究有意义吗?
苏臻凝目看着萧沉,“到底是怎么回事?夏候洐为什么要闯府杀人?”
“因为当年那几封证明忠勤伯府二老爷与成王勾结的书信,是萧远林写的。”萧沉沉声说道:“也正是因为那几封书信,忠勤伯才会被杖毙
在诏狱,公主才会自缢而亡。”
苏臻虽然隐约猜到了一些,但当萧沉亲口说出这残忍的真相时,一时间也是唏嘘不已,一代人的恩怨却成了两代人的情仇。
按说萧远林构陷忠勤伯,死也是罪有应得,可却偏偏是死在夏候洐的手里。萧沉未必对他有多深厚的感情,可到底是自己生身的父亲,难道还真能视而不见置之不理?那还不得被口水淹死!
“你打算怎么办?”苏臻轻声问萧沉道。
面对苏臻的问话,萧沉却是扯了扯嘴角,脸上绽起抹要笑不笑,缓缓道:“我怎么办不重要,重要的是,苏臻你怎么选择。”
苏臻被他说得一头雾水,“什么怎么选择,你们俩个人的恩怨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萧沉看着苏臻,“你难道没发现吗?现在的夏候洐和从前的夏候洐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你就不想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苏臻从善如流。
萧沉对上苏臻如同坠入星光的眼睛,突然就不想说了。
苏臻等了等,没等来萧沉开口,小声催促道:“你怎么不说了?”
“不想说了。”萧沉如实道。
苏臻:“……”
这
世上讨厌的人有很多种,但苏臻烦的就是那种说话说一半的人。这要换个人,她还能怼一怼,可这个人却是萧沉……
深吸口气,苏臻点头道:“我也觉得你还是别说了,我一个平头老百姓,掺和到你们两大权臣里去干什么?你们哪一个不是动动手指头就能把我捏死。”
萧沉却是被苏臻气笑了,你想撇开关系是吧?我偏就不让你如愿!
“大树被行刑前,告诉夏候洐,忠勤伯的仇报了,夏候洐也该成个家了……”
萧沉说到这,突然话声一顿,紧接着目光上下打量起苏臻来,苏臻被他看得心头发毛,下意识地斥了一句,“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因为你就是大树相中的人,他让夏候洐娶了你!”萧沉说道。
苏臻:“……”
一口气夹着股冷风咽了下去,顿时呛得她恨不得把心肝肺都咳出来。
萧沉看着咳得眼泪都出来仍旧停不下来的苏臻,“惊喜吗?”
惊喜你奶奶!
苏臻硬是憋了口气,这才停下了下来,她看着眉宇间三分邪七分奸的萧沉,“所以,这就是你来找我的目的?让我不要答应这桩婚事,是吗?”
“不是。”萧沉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