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虎子带着大毛,小毛回来吃中饭。
自打虎子他们认了苏臻做姐姐后,中饭,晚饭便在苏臻这边吃,大毛和小毛还在城门口干着帮人领路的活,虎子却是和骆小川做起了房产中介的活。
许是听骆晚说了苏臻今天买了只鸡,中饭的时候,骆小川从自己端了碗白米饭坐在了苏臻的桌上,叫他大失所望的是,桌上是昨晚元宵节吃剩下的菜,并没有他姐说的鸡。
“咦,苏臻姐,我姐说你买了只鸡啊!”
“是买了只鸡,不过那鸡你们没得吃,是给小辂和黎舒吃的。”苏臻说道。
虎子三个到是没有什么想法,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再说了,昨天晚上不是才吃过鸡吗?
骆小川却是愣了愣,看了看黎舒,又看了看被苏臻抱在手里的苏臻,问道:“苏臻姐,小辂他能吃鸡吗?”
“喝汤不行吗?”苏臻问道。
“小辂喝得了一锅汤?”
“我和黎舒不能帮着喝?”苏臻问道。
“那不是还有整只的鸡肉吗”骆小川再次问道。
苏臻笑眯眯地看着他,“我和黎舒除了喝汤也能吃肉吧?”
骆小川傻眼了,呆了半响,“哎呀,你不就是想说,这鸡你给我们几个吃吗?还绕这么大一弯子。”
黎舒惶惶不安地朝苏臻看了过来。
苏臻笑着往她碗里夹了筷子菜,“吃吧,他自己都说出来了,你还有什么难为情的。”
“小川,你可真出息!”虎子说着,夹了
块鸡肉放在骆小川碗里,“这不是鸡吗?都是鸡,吃这只和那只有什么区别?”
骆小川也不恼,嘿嘿笑了说道:“你傻啊?有新鲜的谁还吃剩的啊!”
“我不挑,只要能吃饱,管你新鲜的剩的,我都吃。”虎子说道。
大毛和二毛齐齐抬头,“我们俩也不挑。”
苏臻笑着分别替三人夹了一筷子菜,“不挑才好养活是不是?”
“是,是,是。”
三兄弟一迭的点头。
骆小川看傻了眼,什么意思,他这是要被孤立在外了?
想也不想便照着苏臻夹菜的碟子给自己碗里也夹了一大筷子,“我也好养活。”
苏臻嗔了他一眼,“你最挑。”
骆小川还没开口,虎子三学着苏臻的样子,齐齐嗔了他一眼,“对,你最挑!”
骆小川:“……”
黎舒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她这一笑,苏臻,虎子还有大毛和二毛也跟着笑出了声。
就连原本自娱自乐的苏辂也跟着“咯咯”笑了起来,到得最后骆小川自己也没忍住,哈哈笑出了声。
饭桌上的欢声笑语,隔着堵墙骆永安几人也听到了。
骆永安夹了筷子豆腐放到碗里,对张氏说道:“晓晓娘,你有没有发现,自从阿臻搬过来住后,她们那院里就没停过笑声。顺带着,小川和晚晚也比从前开朗了许多。”
张氏正将嘴里嚼烂的饭吐出来喂骆晓,听到骆永安的话,手上动作一滞,抬头朝门外看了过去,默然
片刻后,却是叹了口气说道:“高兴什么啊?过完年苏臻她十三周岁了吧?还有两年就及笄了,你见过有谁上门提亲没?”
骆永安闻言脸上的笑一瞬僵住。
一边端着饭碗的骆晚,轻声说道:“娘,你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不说初三那天来的贵公子,便说去了吴州的峤哥,只要苏臻肯点头,峤哥他一准立马回来娶她。”
张氏瞥了眼半张脸埋在碗里,只露出个饱满额头的骆晚,盯着看了半响后,淡淡道:“别人的事,我就是想操心也没那个资格,到是你,晚晚,你自己的婚事,你想得怎么样了?”
骆晚捧着饭碗的手一瞬僵住。
她的婚事……她可以不嫁给温峤,可是她也不想嫁给大表哥。
“娘,我不想嫁给大表哥。”骆晚轻声说道。
张氏当即急了,她将骆晓往骆永安怀里一塞,挪到了骆晚的凳子上,“晚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嫁给你表哥,你嫁给谁?”
“娘,这天底下又不是只有表哥一个男人,我……”
“天底下是不只有你表哥一个男人,可是他是你能选择的人里最好的男人。”张氏打断骆晚的话,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娘去求了你外祖,就是你表哥也轮不上你的!”
骆晚涨了红脸,心里的委屈排山倒海似地朝她袭来,瞬间将她淹没。
张氏还在苦口婆心的劝着,“晚晚,你心气高也得看看你自身是什么条件…
…”
“我怎么了,我?”骆晚红着眼眶打断张氏的话,“我是缺胳膊少腿了,还是脑子比别人缺根筋?又或者长了满脸的麻子?”
“不是,娘不是这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骆晚抹了把脸上的泪,哽着嗓子说道:“我既然样样都不比别人差,那凭什么,人家嫁人可以挑可以拣,我就不行?”
“晚晚!”张氏抓住骆晚的手,半是恼怒半是无奈地说道:“你以为娘不想让你挑吗?可让你托生成我和你爹的女儿,我们做父母的没本事……”
骆晚不想再听她娘把这说过千遍万遍的话再拿出来说,从前她也和她娘的想法一样,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可是慢慢,从苏臻身上,她知道了,她并不比谁低贱。
那句话苏臻是怎么说来着的?
职业有高低,可人不应该有贵贱!
对,就是这句话。
骆晚挣脱她娘的手,将筷子往桌上一放,起身抬脚走了出去。
“晚……”
“让她去吧。”骆永安打断张氏的话,说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张,等她冷静下来,你再好好和她说说。”
张氏叹了口气,摇头道:“还能说什么?我就是嘴皮子磨破了,她听不进还是听不进。不说了,随便她自己吧,回头撞南墙,知道痛了,有她后悔的。”
话是这样说,可到底还是悄悄托媒人再四处打听哪有合适的少年郎。
骆晚本想去找苏臻,可在苏臻家门口听到里面的
笑声时,却是步子一顿,想了想,转身去了唐小桥家。
骆晚没有想到的是,唐小桥也有客人,好在,她去的时候,客人正告辞,徐氏满脸笑容地送着人出来,见到骆晚目光一滞的同时,却是笑着说道:“骆晚,来找小桥玩,是吗?去吧,她在屋里呢。”
骆晚“哦”了一声,看了看被徐氏往外送的妇人,转身去了正屋找唐小桥。
“呀,小桥,你这是怎么了?这脸红得跟煮熟了的虾子似的!”骆晚对着坐在东厢房自个屋里不知道为什么傻笑的唐小桥说道。
唐小桥一瞬醒过神来,手忙脚乱的站了起来,“骆晚,你,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骆晚问道。
唐小桥忙摇头,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便要去抓花生给骆晚吃,被骆晚拒绝了,她上前挽了唐小桥的手,嘻嘻笑了问道:“小桥,你娘往外送的那个妇人是谁?”
唐小桥本就红得不行的脸顿时能滴出血来。
她支唔着说道:“她,她,她是媒人。”
“媒人啊?我怎么没见过?”骆晚嘻嘻笑了问道。
“她住在北城,平日里主要在北城走动……”
骆晚打断唐小桥的话,“我看你娘笑得眼睛看不见了,说吧,这媒人说的是哪户人家的公子?”
唐小桥低下头,一双手不安地攥着衣角,眼角眉梢却透着压不住的喜色,哆嗦着嗓子说道:“她是来替褚明说媒的。”
骆晚一对眼珠子差点瞪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