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阑姐,”赵瑶瑶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被这么多人指责围观,一时就慌了神,“怎么办啊,真不是我弄坏的!”
难道她真要掏这个冤枉钱不成?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了,已经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赵瑶瑶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众人见她没动作,指责声也越来越大,过了一会儿,赵瑶瑶咬住下唇,终于下定决心似的,伸手进口袋里拿钱包。
那店员看着她的动作,脸上忍不住露出得意来。
其实那丝是她挂上去的时候不小心勾坏的,本来以为老板回来会挨顿骂,没想到居然碰到个冤大头,到时她出钱赔衣裳,自己还可以说是卖出去了一件,能拿提成又能好面子,真是两全其美的大好事。
她心里正美着呢,没想到那女警察旁边的漂亮女人,忽然伸手按住同伴
掏钱的手。
赵瑶瑶委屈得抬起头,看到杨梦阑安抚的笑容时,激动情绪也慢慢平和下来。
杨梦阑转回头,伸手捻了一下那破开的锁边,似是随意道:“你这料子不是真丝的吧,用得着一百二?”
店员顿了一下,脸色冷下来,“你什么意思?就是不想赔钱是吧!还在这里诋毁我们店铺?”
杨梦阑勾唇笑了一下,似乎不怎么在意店员激动的态度,“真丝面料比这软和一些,懂得人,上手一摸就知道,这是化纤的仿丝。”
杨梦阑的声音柔和轻缓,不像店员的声音那么尖锐,反而有种令人信服的温厚感。
店员嗤了一声,上下看了杨梦阑两眼,一看她保养得这么好,分明就是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太太,哪里会懂做衣服的这些事?肯定是蒙的!
她这想
法刚冒出来,杨梦阑就淡淡道:“我在北京就是经营服装店的,也在服装厂做过,你想蒙蒙外行人可以,蒙我是蒙不了的。”
听见她是“北京”来的,旁边有人开始好奇得打量她,心中得天平也往杨梦阑的方向偏了一点。
——毕竟是首都来的,见多识广,人家说的肯定是真的。
店员见众人议论声渐小,急躁起来,“北京来的怎么了?咱们杭州可是丝织之都,论丝质面料,你见的可没有我摸的多!”
杨梦阑轻笑了一下,从锁边开缝处抽了一股丝线出来,转头问一旁围观的人,“请问哪位有打火机可借我一试?”
“你干什么?!”店员见她破坏衣服,瞳孔瞬间紧缩。
杨梦阑没理她,径自询问众人。
若是真丝,烧起来时就看不见明火,还会有类似毛
发燃烧的味道,燃烧物呈黑色颗粒状,一碾即成灰。
这是最简单直观的辨别方法了。
围观群众也附近的老板,看不惯这家店很久了,知道她要做什么,连忙掏出打火机,“姑娘,我这儿有!”
杨梦阑接过打火机道谢,将那几缕丝放在火上燃烧,果然,那几缕丝卷曲着被烧断,还发出烧塑料般的焦臭。
“居然是假丝,”那借给她打火机的老板惊叫了一声,立马横眉看向那店员,“你们店居然用假丝充真丝卖!这是欺骗消费者!”
店员一时慌了神,色厉内荏得朝那老板吼道:“我又不是做衣服的,我怎么知道丝是真的假的!”
一旁的赵瑶瑶见她承认了是在宰客,心下得意的同时,忍不住目露崇拜得看向杨梦阑。
“就算是假的,你这刚刚破坏衣服大
家都看到了,还是得赔钱啊!”有人喊道。
那店员被提醒,立刻挺直腰板,“对!这丝真的假的或许是我弄错了,但你可别想赖账,刚刚你扯坏了我的衣服,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最多我给你抹个零头,一百块钱!你可不能再赖账了!”
“化纤面料用得着一百块钱?”赵瑶瑶气得冷笑,“你这心也太黑了!”
“我又不是强买强卖,”店员翻了个白眼,“你们嫌贵可以不买,可弄坏了衣服,今天就必须赔钱!这是两码事!”
“你!”赵瑶瑶跺了下脚,简直对那店员的无耻感到词穷。
周围也有许多人看不惯店员的态度,纷纷为赵瑶瑶和杨梦阑说话。
“你确定它值一百?”杨梦阑拿手指勾着裙子看了一眼。
这缝合、这走线,放在自己厂里都是报废品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