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水就紧紧抱着她,他长舒口气。“真好,我回家了!”
然后,他一头埋进她胸前,就这么睡着了!
田欢怔怔盯着他的模样看了半晌,她才忍俊不禁。
“你呀!多亏遇到的是母亲和太后这样的好长辈。不然就你这德行,早被打了无数回了!”
她轻声说着,连忙拉上被子给两个人盖好,然后两个人互相依偎着沉沉睡去。
顾长水实在累的厉害,可田欢这些天和阳泓假扮的顾长水虚与委蛇,还得抽空做药,她其实也疲惫的不行。好容易这个大风波过去,再次和顾长水依偎在一起,她也彻底放下心来。于是,两个放松下来的人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端宜长公主心疼顾长水这些日子辛苦,她也没有派人来叫。所以等到顾长水和田欢再进宫去的时候,都已经第二天了。
只是皇帝脸上却没有一点不高兴。
恰恰相反,他满脸堆笑。“水哥儿你休息好了没有?”
他叫的是顾长水的小名,亲切之意溢于言表。
顾长水颔首。“多谢皇上关心,微臣休息好了。”
“既然休息好了,那你可否把外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
告诉朕了?”
“皇上请放心,微臣已经把所有的前因后果都写下来了,您请过目。”顾长水连忙送上一份厚厚的奏折。
在皇帝阅览的过程中,他也口头重复了一遍。
其实他说的事情和那一晚的大同小异,只是在细节方面又添了许多内容。还有白国和博族首领之间来往的密函他昨天也已经和晚哥儿一起整理出来了,这次他进宫的主要目的就是这个。
皇帝看完手头的东西,他当即颔首:“这一次,你们一家人真是功勋卓著,朕一定要重赏你们!”“多谢皇上夸奖,不过微臣以为,在事情还没有办完之前,还是先别提赏赐的好。”顾长水道。
皇帝眉梢一挑,顾长水就指了指白国所在的方向。“白国杀入我天朝的军队还没有被彻底清缴。而且打退了白国军队后,白国的去留也是一大问题。这本来都是一件事,所以微臣以为,眼下咱们还是得按兵不动,先把白国给解决了再说!”
听他说起白国的事情,皇帝又不免脸一沉。
这件事正是他心头最大的一个痛,害得他连过年都过不好。
顾长水只简单提了一句,他就转
换话题:“对了皇上,前天晚上,微臣就已经将柏信义送到了刑部衙门门口,您去看过他了没有?”
“昨天朕已经去看过了。他对他的作为供认不讳,但是却死活不肯认输,坚称只要博族还有一个人活着,就一定会复国!简直可笑!”皇帝冷哼。
其实柏尚书昨天叫唤的内容十分嚣张,皇帝说出来的只是其中最不痛不痒的一点。柏尚书最戳得他心肝儿疼的是另一番话——
“就算我们博国的起义失败了,可白国已经成功了!你知道白国已经筹谋多久了吗?他们手头的毒药足以把你们天朝人全都杀干净!你们天朝死定了,你也死定了!我就算现在死了,我也要在黄泉之下等着你,不看到你们天朝人的最终下场,我是不会转世投胎的!”
“来人,掌嘴!打烂他的脸!”皇帝气得大吼。
狱卒立马上前,拿起铁手掌往柏尚书脸上扇。不过五六下,柏尚书就被打得血肉模糊,牙齿都掉了好几颗。
可皇帝还觉得不解恨。
他的心情比过来之前更加烦躁,都看不下去柏尚书受刑,就气哼哼的走了。
一个大年三十就过得乱七
八糟的,年初一又被气得半死,皇帝直到现在还糟心得厉害。
不过皇帝虽然没说,顾长水又哪里猜不出来柏尚书的德行?
他思虑一下,还是开口了:“启禀皇上,关于白国毒粉一事,我夫人已经摸清了一些眉目。只是还需要更进一步的验证才行。”
皇帝又精神大振!
“怎么验证?你们快说!”
顾长水退后一步,田欢就上前道:“启禀皇上,其实这些日子我在家中,把好些半品蝶的幼虫都当做饲料喂给冰蚕吃了。冰蚕吃得很开心,而那冰蚕是我相公从柏昭身上取下来的。”
皇帝不解,田欢继续道:“直到现在,这只冰蚕还活得好好的,我想是否冰蚕就是半品蝶幼虫的克星?然后我又用了许多毒虫喂给冰蚕,甚至连用毒药喂养过的半品蝶幼虫也喂了,冰蚕依然安然无恙!然后我又想到,这冰蚕也是在人体内寄生的,只是寄生的方式比半品蝶幼虫要高明不少。但总体来说,它们最喜欢的生活环境都是一样的!”
把话听到这里,皇帝终于激动起来。“你是想说,冰蚕同半品蝶来自同一个地方?而且冰蚕是半品蝶
幼虫的克星?甚至,冰蚕也是白国好些毒物的克星?”
“这些都是臣妾的大胆猜测。”田欢道,“所以现在,想要验证此事,就必须把那些从白国得来的毒粉拿一些来给这只冰蚕试试。而且……”
她顿一顿。“臣妾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臣妾知道,阳泓身上还有一条冰蚕。为了以防万一,臣妾想将他体内那一条也取出来,也好有备无患。”
“朕准了!”皇帝毫不犹豫的颔首。
本来阳泓身为博族后裔,又假扮顾长水对皇帝行凶,他就注定要被千刀万剐了!现在既然他还有点用处,皇帝当然乐得把他推出去。
田欢开心得屈身行礼。“多谢皇上!既然这样,那我们现在就去天牢,先把这只冰蚕取出来,然后就去太医院同武院判他们一起验证这件事!”
“速去速回!”眼前终于浮现出一线希望的曙光,皇帝心里比他们还要急切。
顾长水和田欢拿到皇帝的手谕,两个人就直奔天牢而去。
阳泓还有柏尚书等人因为是重犯,所以被单独关押在一片区域。
阳泓和柏尚书父子俩被关在最里头的一间牢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