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水带着田欢母女俩回去甘水村。刚到村口,就见还有一桩喜事在等着他们——
“水哥儿,你定的牌匾到了!”
村长大儿子带着人抬着两块大大的牌匾,喜气洋洋的朝着他们这边挥手致意。
来回折腾到现在,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夕阳西下,将绚烂的余晖洒向大地。金黄的光线落在这两块镶金的牌匾上,光芒闪烁,令人几乎不能逼视。
顾长水连忙下车。“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你们能得到皇上的墨宝,这可是咱们甘水村所有人的荣耀,我们心里乐着呢!你们是不知道,现在能捞到给你们干活,那可是多大的脸面!就这两块牌匾,我请镇上的装裱铺子做,他们从老板到伙计都吓得瘫在地上好半天,做好后还死活不肯收钱,但我还是把钱塞给他们了。”村长大儿子乐呵呵的说着。
“现在,咱们就把牌匾给你们送去挂上?”
“好啊!”
顾长水颔首。
于是很快,顾长水家门口就挂上了一块金光灿灿的牌匾。
老村长早已经从家里出来,带着村子里的老人们,一群人颤颤巍巍的走在前头,领着全村人护送牌匾
来到顾长水家门口。
在牌匾挂上之际,所有人都跪下了。
“皇恩浩荡,咱们甘水村的百姓们能得到这份恩典,这是咱们全村人的福气!现在,所有人一起跪谢皇恩!”柳先生作为主持人,他高声喊道,一脸的与有荣焉。
其他人就赶紧叩头,齐声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群人都激动得不行,竟也喊声震天。
不过……
“不对呀相公,他们是不是挂错了?”田欢抬起头,她发现门口挂着的那块牌匾并不是皇帝对顾长水的批语!
顾长水冲她一笑。“没有挂错,是我交代他们将太后对你的表彰挂在外头的。至于我的那一份,挂在堂屋里就行了。”
“那怎么行?你是男人,以后可要出去顶门立户的呢!”
“可咱们俩能得到皇上太后的赏赐,都是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带我入这一行,在京城也要不是你先进了皇宫面见太后,咱们又哪来的机会得到这些东西?所以这件事里头,你的功劳最大!”
“再说了,这才几年工夫,咱们家里就能发展得这么好,也是多亏了你。你是咱们家的大功臣!所以你的这块牌匾必须挂在外头!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些功劳都要归属给你!”
“相公……”
“娘子,牌匾都已经挂上了,难道你打算当着大家伙的面给摘下来,再让人重新跪一遍吗?”顾长水无奈朝她挤挤眼。
田欢无奈。“你这样,怕是又要被人嘲笑怕媳妇了。”
“他们嘲笑他们的,咱们只需要过好咱们的日子就行了,管他们干什么?”顾长水不以为意。
等牌匾挂好,村里的男人们就兴冲冲的挑起鞭炮噼里啪啦的放了起来。
小孩子们也来回奔跑,嘻嘻哈哈的,开心得不得了。
晚哥儿见到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他也终于活泼了许多,可算是有点小孩子该有的样子了。
眼前这热闹劲,简直比过年还热闹!
田欢和顾长水对视一眼,田欢就趁势开口:“对了,这次我们还从京城带了些东西回来,大家伙既然都来了,那就挨家挨户的过来排队,我把东西给你们!”
“水哥儿你们可真够有心的!你们去京城,竟然还想着给我们带东西?”
乡亲们听到这话,他们心里都欢喜得不行。
这小夫妻俩真是一如既往的实诚啊!明明都已经在皇上跟前露过脸的人了,
回到村里还能和他们平起平坐。他们简直乐死了!
顾长水微微一笑。“我去得再远,你们也是我的乡亲们,这些年大家对我们家的帮助我们从没有忘记过。”
乡亲们心里就更熨帖了。
只要这对小夫妻俩不忘本,心里一直装着他们,那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更何况,顾长水夫妻俩带回来的也都不是普通东西,那可是京城里的丝绢啊!
颜色那么绚丽,摸起来滑溜溜的丝绢,这可是他们一辈子做梦都没想到能摸到的好东西。结果顾长水他们一分就是一家半匹!
村子里简直都要炸开锅了!
只不过……
当所有人都在挨个排队的时候,一个身影哧溜一下就插到了最前头。
后头的人一看到是她,都顾不上生气,就先乐了。
“姜氏,你们竟然还好意思过来?你就不怕水哥儿叫人把你们拖出去,乱棍子打死?”
“干嘛干嘛,我们之间的恩怨不是都已经了结了吗?那以后我们家和他们家当普通乡亲处还不成么?刚才也是他们自己说的,这些东西是分发给乡亲们的,我们也是甘水村人啊,那我们来领自己那一份东西,有什么不对?”姜氏梗
着脖子大喊,一双眼还不停的在田欢小夫妻身上扫来荡去。
田欢撇唇。
“娘,您要拿东西可以,但请先去后头排队。”
人群里就是一阵哄笑。
姜氏也跺跺脚,但她现在可不敢再和田欢对骂,就只能转身去了队伍后头,喜滋滋的等着分东西。
她倒是颇有几分自知之明。
等再轮到她的时候,看到手里和别人一样的半匹绢,她只是撇撇嘴,然后就抱着绢布走了。
“欢姐儿,你干嘛还惯着她?现在你们身份不一样了,想对付他们容易得很!”有些乡亲都看不下去了。
田欢轻笑。“他们好歹也是相公叫了这么多年爹娘的,现在我们家里也富足了,这些好处不算什么,反倒能换来安稳太平的日子过,那就足够了。只要他们接下来依然这样乖乖的,我们能养着他们吃喝不愁。可如果他们现在只是故意做做样子蒙骗我们,我们也有的是法子让他们悔不当初。”
“毕竟,现在的我们可不会任由他们耍弄。”
低沉冰凉的声音钻进耳朵里,抱着绢布的姜氏猛地身子一颤,她只觉得一股冷意瞬息传遍全身。
这小贱人……她的脾气更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