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大夫,郭三娘只要治病救人就好,至于患者要做什么,她是不会多加干涉的,她只救病,不救人。
郭三娘的好意,叶梓萱只能心领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我心里有数的,不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叶梓萱突然跳跃到另一个话题上面,她也不敢拿孩子的安全开玩笑,这不正在准备拐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上路,算起来郭三娘可以说是最合适的人选,是妇科圣手不说,还一直照看叶梓萱的身体,对她的情况再了解不过了。
但想把老人家骗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叶梓萱不仅想说服郭三娘同行,还想请她做女子学院的夫子,医学这门课程也是要建立的,这年头碍于男女大防,好些女子患病都不好治疗,只能依靠侍女或家人转述病情,这种情况之下,想药到病除是很难的事情。
故而,有不少的女子因此丧命,尤其是在生产的时候,叶梓萱想要改变这种情况,郭三娘就是极好的夫子人选。
就算是因为来到浦萝郡,拜访诸位先生的事情暂时搁置了,她也没忘记女子学院的筹备。
郭三娘都被问的有些糊涂
了,她活到这把年岁,已经许久没有人问过她类似的问题了,她一个半截身子埋黄土里的妇人,还要什么打算?在浦萝郡安稳的度过余生就好了。
“我啊,打算在浦萝安安心心的养老。”没有郭大郎那倒霉侄子使坏,她的日子还是过的很惬意的,现如今浦萝郡的气氛为之一新,没有贪官污吏鱼肉乡民,百姓的日子还是很有奔头的。
郭三娘无儿无女,无牵无挂的,也想不到要做什么。
叶梓萱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了,浦萝的确是个养老的好地方,“先生这一身的本事,不准备找个弟子传承下去吗?”
“这声‘夫子’我可承受不起,我只不过是寻常妇人罢了。”郭三娘曾经也想过收养个孩子,把自己的本领传承下去,但经历过被侄子状告衙门的事情之后,她就歇了这个心思。
她的身份也只适合收养女孩子,但女子学医会被一些俗人诟病,婚嫁上有些艰难,说不定最后会跟她一样孤独终老。
郭三娘道不曾后悔自己的选择,可也不想让人走自己的老路,老无所依终究是孤苦的,她若不是遇到
了叶梓萱,还不知道会落到什么境地呢,“我这也不是多了不起的本事,无所谓传承。”
至于内心真正的想法,也就只有郭三娘自己知道了。
“有道是达者为先,您的医术远胜于我,当然担得起这声先生,先生切不可妄自菲薄。”叶梓萱这并不是恭维,郭三娘于妇科方面的医术已经远胜了许多人,即使是太医院的太医,也不一定能胜过她。
郭三娘子医书上浸淫一生,不管再怎么谦虚内里还是有些自得的,听叶梓萱这般说,可谓是身心舒畅,但她还是摸不准叶梓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想拜她为师?
她也只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不然怎么会好端端的改变了称呼,唤她先生,但对此她是拒绝的,“称呼先生就不必了,你若是对我的医术感兴趣,我传授于你就是了,但现在你还怀有身孕,不宜多思,一切等瓜熟蒂落之后再说。”
就算郭三娘不准备收徒,但有人能将她所学传承下去,她还是很乐意见到的,更何况叶梓萱本身的医术就不错,假以时日一定会远胜与她。
“能得先生教授,梓萱自然是愿意的。”这也
算是意外之喜了,叶梓萱眼中的笑意很是浓烈,“不知先生可否有兴趣去京城做夫子?”
叶梓萱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关于女子学院的介绍,她已经是能够倒背如流了,熟练的用言语勾画着美好的蓝图,为的就是打动郭三娘。
既然是女子书院,让太医去教学便有些不合适了,医书高明的女子又比较罕见,叶梓萱倒是想过自己做夫子,但她的能力跟夫子们的能力还是有差距的,要知道其他的夫子都是在各自的领域属于顶尖的人物。
可医学这门课程,叶梓萱又不想放弃,之前的组建的女军医,医术还有待提高,就在她为难之际,没想到却在浦萝郡遇到了郭三娘,只要说动这位,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相较于其他夫子,郭三娘的家世比较寒微,眼界也是有差距的,骤然听到女子学院,还是在皇宫中建立的消息,她的内心是极为震撼的,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更遑论是去做夫子了,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面对跟自身阶层差太远的事情,她便想要退缩。
“不了,我实力低微,怕是不能胜任,且京城地远,我年
纪大了,不想离开故土。”这也是用来说服她自己的话。
去皇城的学院做夫子,这对于普通人而言,是难以抗拒的诱惑,郭三娘也是有过刹那的心动的,但是被她克制住了。
叶梓萱没想过会被拒绝,两人相处这么久,她自认为对郭三娘还是有所了解的,原以为会比牧先生等人好劝说一些,结果却是吃了闭门羹,虽然有些意外,但她是不会就此放弃的。
“廉颇耄耋之年尚能为将,黄忠古稀之年定军山,先生尚且年轻,亦能有一番作为,难道先生不想去国都看看吗?”如果可以,没有人会愿意偏安一隅的,叶梓萱在诱惑着郭三娘。
果然,在叶梓萱喋喋不休的劝说下,郭三娘渐渐有了松动的迹象,叶梓萱知道是时候拿出杀手锏了,“不知先生有没有听说过救护队?”
军队内的消息,普通的百姓是难以知道的,更何况郭三娘平日里对这些也不太在意,知道的更少了,她疑惑的看向叶梓萱,不明白为什么说起了这个,听着并不像是有关联的样子。
“救护队是军营中的军医,成员都是女子,她们都学了简薄的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