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梓萱的描绘的女子学院的蓝图非常的美好,美好到赵先生无法拒绝,更重要的是,她看到了希望,这样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她竟然看到了希望。
她甚至开始怀疑,叶梓萱是不是像流言说的那样,能够蛊惑人心,不然她怎么会心动。
当然,这个念头只在她的心中一闪而过,赵先生当然不会相信那些流言,再者,别说服的也不仅仅是她一个人。
赵先生也有另外的考量,经过上次在安木寺的事情之后,家里人肯定会把她看的更严,再想自由自在的出门游玩,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她可不是能够闲在家里的人。
去皇宫教书,想来他们也是没办法阻止的,想到这里,赵先生的心情好上了不少,若不是还要跟叶梓萱谈判,她肯定会控制不住笑出声的。
说了一长串的话之后,叶梓萱的嗓子都快冒烟了,喝了杯茶水润润喉咙之后,她才继续说道:“不知赵先生可愿做学院的夫子?”
叶梓萱满含期盼的看着赵先生,表情很是诚恳。
“我不过是一介普通妇人,当不得娘娘这般看重。”就算赵先生已经心动了,
她也没有一口应承下来。
“先生太过谦虚了,若你都不足以担此重任的话,我这学院恐怕是寻不到夫子了。”叶梓萱知道这是赵先生在试探她的态度,她是真心实意的邀请诸位先生的。
这个回答还算令赵先生满意,她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茶杯, 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娘娘可认识牧先生?吾与牧师孰技胜一筹呢?”
她定定的看着叶梓萱,等着对方的答案,如果叶梓萱的答案不能让她满意的话,就算对女子学院再心动,赵先生也不会答应的。
都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到了赵先生这种地位的人,更是注重名声,尤其是牧先生和她都是擅长音律越气,当然都不愿意矮对方一头。
所以她才会这般询问叶梓萱,即使明明知道这个问题会很让人为难。
听到这个很容易得罪人的问题,叶梓萱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该来的总算是来了,好在她早就做好了准备,脸上并没有半点慌乱之色。
“先生和牧先生同为令人敬仰的大家,在各自擅长的领域,都是泰山北斗般的人物,术业有专攻,这是没办
法一同比较的。”
叶梓萱的回答很是圆润,没有半点偏向,但这样的回答显然不能令赵先生满意。
“娘娘这番话说的倒是中肯。”赵先生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没想到竟然能从她的嘴中听到这般近乎“谄媚”的话,在赵先生的印象之中,叶梓萱应该是刚直的性子。
随即她就想开了,她和叶梓萱这才是第一次见面,本来就了解的不多,是她太早下定义了。
“即使如此,臣妇为何听闻,娘娘许诺给牧先生的月俸要比臣妇多呢?”
赵先生是半点都不顾忌,她说出去的话会不会让叶梓萱这个皇后娘娘难堪,谁让在这件事情上,本来理亏的就是叶梓萱呢,要想请赵先生出山,这一关是叶梓萱必须过的。
被问到这个关键的问题,叶梓萱的内心反而变的平静起来,她没有正面的回答赵先生的问题,反而反问,“先生可听过绿绮琴?”
若是正面回答的话,叶梓萱是没办法讨着好的,无论怎么说都显得有些不妥。
就算赵先生是心胸宽广的人,也是不愿意听到,叶梓萱为了能够请牧先生出山,就应承了对她而言是屈辱的条件
,就算她最后能够想到两全之策,最开始的印象已经差了。
“自然是听过的。”赵先生虽然不明白叶梓萱为什么好端端的提起绿绮琴,但还是回答了。
对于学琴之人来说,怎么可能不知道绿绮琴?那是她们眼中的圣器,可惜关于绿绮琴的下落是半点都没有,也许早就在岁月的变迁中被损毁了,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在战乱之中,多的是百姓丧命,世家消亡,人都逃不过,更何况是一把琴了。
但听叶梓萱这话的意思,好像是知道绿绮琴的下落,赵先生看着坐在对面的人,平静的面容下,情绪已经颇为激动了。
“不知先生是否对绿绮琴感兴趣?是否想用此琴弹奏一曲呢?”叶梓萱继续追问道,就像是放饵的猎人,看着猎物一步步踏入圈套,虽然她和赵先生并不是猎人和猎物的关系。
猜想得到确认,赵先生再难保持淡然的表情,难以置信的询问叶梓萱,“娘娘知道绿绮琴的下落?”
甚至不仅仅是如此,叶梓萱既然这般问了,这琴应该是在她的手里,或者是在皇宫之中,赵先生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又觉得这个答
案还算是合理的。
皇宫,汇集天下珍宝的地方,绿绮琴在其中也算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前些日子在陛下的私库中看到过,陛下见本宫喜欢,就将此琴送给了本宫。”在说这些的时候,叶梓萱的脸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这话说的有点秀恩爱的嫌疑,“只是我对琴之一道是一窍不通,倒是埋没了这把绝世名琴了。”
她的演技还是很到位的,配合着这番话,她发出了遗憾的叹息。
不过就算叶梓萱演的再好,赵先生还是能够看出来,叶梓萱此举就是为了刺激她,前因后果她知道了,但还是抵挡不住诱惑,赵先生没办法拒绝用绿绮琴弹奏的机会。
“不知臣妇是否有幸,能够一睹绿绮琴的风采呢?”按理说,赵先生这样的世家主母,还是有名之士,就算有所求也会委婉等提出来,不会这般大大咧咧的,直白的过分。
但叶梓萱提出绿绮琴,明摆着就是让她上钩,在这种时候,赵先生也必要克制自己的欲望了,左右她也准备答应叶梓萱的请求了,绿绮琴跟那一两银子,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最后后悔的是牧妙松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