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可真无趣。”宋问寒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知道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其实在出手帮助武军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是不会成功的,在天下大局面前,这样的阴谋诡计,达不到力挽狂澜的目的,两方力量的悬殊太大,就算楚墨轩真的中计,武朝也是注定要灭亡的。
因此,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掺和进这样的事情,哪里还会有好的结局?宋问寒明白,也看淡了生死,“的确是我画的,也是我交给武军的,除了我之外,并没有其他人混进楚府。”
他表现的太过于平静了,楚墨轩也颇为感慨,不愧是颇负盛名的宋先生。
而且,最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在还没有审问的时候,宋问寒就把他想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他现在愈发的好奇,宋问寒到底是为了什么,才答应了武军的要求。
他看起来并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为何会做这种自寻死路的事情?
不过就算是如此,楚墨轩还是有些怀疑,宋问寒所言是否是真的,万一他只是为了保全真正潜伏之人,那可就危险了,当然这种可能性不大。
“宋先生是聪明人,为何要与武
军同流合污?”楚墨轩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只有知道更多的细节,才方便做下判断。
“呵,聪明人。”宋问寒自嘲的笑了笑,看起来很是悲凉,若是有选择的话,他何尝想要这样做,在见到叶梓萱的第一眼,他就沦陷了,谁愿意伤害自己心中的神女呢?
归根到底,都是命运的捉弄,“如果我本就长在污泥里呢?”
沉默了一会儿,宋问寒才继续说道:“楚将军有没有兴趣听我讲一个故事?”
“洗耳恭听。”楚墨轩的直觉告诉他,这背后隐藏着一个大秘密。
宋问寒是平民出身,自打记事以来,身边的亲人只有母亲,从未见过父亲的模样,每每问起,宋母都说宋父在外地跑商,等长大一些后,宋问寒的心中就有了猜测,或许他的父亲早就去世了。
但怕宋母伤心,宋问寒从未提过此事,等年龄再大一些后,他便发现了家中的奇怪之处,明明宋母不事生产,家中却从不缺银钱。
平日里的吃穿住行,他进学读书的花费,从未有过短缺,这个时候,他又想起了父亲是跑商的话,或许这是真的。
但还没等他弄明白此事
,宋母就去世了,他以为,这一辈子都没办法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可就在他快将此事淡忘的时候,武军的人找上门来,告诉了他身世的事情。
原来,宋问寒竟然是武帝同父异母的弟弟,是先皇遗落在民间的血脉,只因宋母的身份不合适,先皇才没有把他们母子接进宫,只放在宫外养着。
对于这皇亲国戚的身份,宋问寒并没有感到欢喜,只有一种答案终于揭晓的感觉,原来,他并不是年幼丧父,同时心中也升起了警惕,这么多年不闻不问,如今却突然找上门来,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对方很快就提出来了,让他去楚府诱骗叶梓萱出府,实在不行便临摹出叶梓萱的画像,这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宋问寒原是不准备答应,但生养之恩不能不报,不管怎么说,是先皇给了他生命,花费了银钱把他抚养长大。
“事情便是如此,我知道的都已经交代了,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宋问寒说的很是洒脱,楚墨轩却沉默了,他轻轻的叩击着桌面,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竟然还有先皇的血脉遗留在外,一时
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宋问寒。
按照原本的打算,楚墨轩是准备杀了他的,但现在看来,他还有些用处。
一个跟武朝皇室不亲密的皇子,若是留下他的性命,并好生的荣养起来,定能替楚墨轩带来好名声,此举也能安抚那些忠于武朝皇室的朝臣,能够平息很多的事端。
短短的时间之内,楚墨轩却想了很多,权衡利弊之后,他的心里有了决断,“原来殿下竟是皇室血脉,倒是楚某失礼了,既如此,还请殿下去衙门小住。”
他说的很是客气,但却不容人质疑,既然想要利用宋问寒,就得把人给控制住了。
都是聪明人,宋问寒明白了楚墨轩的打算,“殿下”这个称呼已然说明,楚墨轩看中的是什么,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做一个普通人,至少还能自由自在活一世。
事情很快就解决了,楚墨轩带着人离开了此处,危机解除,他立马回到了楚府,有人在等着他回家。
“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叶梓萱有些讶异,这才过了一个多时辰,楚墨轩就回来了,难道是事情比较棘手?一般这样
的情况,都是要花费一番功夫的,想要找出隐藏在暗处的人,哪有那么容易。
“已经解决了,接下来你可以放心了。”光是见到她,楚墨轩的眼里就带着笑意,“你怎么待在厨房?这里油烟大,有什么事情让下人们做就好了。”
当下楚墨轩就想把人给扶出去,厨房可不是好待的地方,人多手杂的,又是刀,又是火的,他总觉得不安全。
叶梓萱顺势跟着他往外走,左右东西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我也没做什么,就动口吩咐了几句。”
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着,叶梓萱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没想到宋问寒还有这一层身份,其实,她对于宋问寒的印象还挺好的。
虽然宋问寒当初是想做害她的事情,但人的善恶是能够分辨出来的,叶梓萱能感觉得到,当初,宋问寒对她绝对没有恶意,不然也不会只是随口一提。
就算没有把她约出府去,宋问寒也没有想过要用其他的办法,也正是因为如此,叶梓萱才一点被陷害的感觉都没有。
“就留他一条性命吧,我不介意的,想害我的人并不是他。”叶梓萱没觉得有多为难。